阮織會做飯,但末世求生能有食物填肚子就不錯了,誰還管味道咋樣。
是以,她的廚藝也就那樣。
和阮織比起來,左阿婆的手藝那可真是王者級別的。
不說烙的野蔥餅了,就是煮出來的米粥都比阮織做的香濃好喝。
簡簡單單的一餐,一家老小吃的肚子溜圓,十分饜足。
等夜裡把孩子們都哄睡了,左阿婆才問起阮織的情況。
為什麼住山上?這幾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阮織清楚自已的事兒是瞞不住的,將來搬下山,左阿婆只要有心,隨便找個人問就全知道了。
所以,她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左阿婆。
左阿婆沒想到外孫女這些年竟然遭了這麼大的罪,又氣又心疼,眼淚嘩嘩的流,直罵阮旦和黃氏不做人,心肝黑透了。
阮織握著左阿婆的手,安撫說:“外婆,那些事兒都過去了,現在雲開月明,往後咱們都過好日子。”
左阿婆看著外孫女的笑臉,抹了把臉,重重點頭,“對,以後都是好日子!”
說著,她伸手在衣服裡掏了掏,摸出一個小荷包,放進了阮織的手中。
“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你回頭去山下買塊地,咱們種點粟子麥子啥的做口糧。”
阮織美目圓睜,“外婆,你還攢錢了啊!”
不怪她驚訝,之前左阿婆都住到瓦罐墳裡等死了,身上居然還留著這黃白身外物。
左阿婆嘆了一口氣,神情惆悵,“本來也是打算留給你大舅的,想著等他送完最後一頓飯給他,這不是沒到那時候嘛。”
阮織聽了就有些心疼,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張大郎都那樣了,左阿婆心裡還是念著他的。
左阿婆卻不在意的擺擺手,“都過去的事,不提了。”
說著,她將荷包開啟,把裡頭的碎銀銅板什麼的倒了出來。
油燈昏黃光將左阿婆的影子印在牆上,只見她的手在床褥上起起落落,數了三遍才問阮織:“五兩多能在村裡買地了吧?”
阮織對村裡土地的行情並不瞭解,但左阿婆都這麼問了,想來在陳家坪是可以的。
於是她點頭,“可以。”
左阿婆一笑,轉頭看著身旁睡著的孩子,眼裡滿是慈愛,暢想未來。
“等地種上,回頭再養些雞啊,豬啊的,過個兩三年就能把起房子的錢攢起來,再過個兩三年康康大了還能送他去蒙學。”
阮織笑了笑,沒告訴左阿婆她現在就有錢買房子,也有送孩子上學的打算。
不只是康康,阮織的計劃是小翠和采芹先學,等雙胞胎大了,家裡條件應該更好,到時候還能請先生在家裡教。
次日,阮織起了個大早,她今天不僅要下山買房子,還要去一趟縣城。
程曉東的三伯孃下個月初就要搬走,可房子一直拖著沒賣出去,她心裡其實也著急。
田氏知道她著急,所以故意壓著價。
她那麼大的院子,居然只出二十五兩就想買走?
三伯孃雖然心裡頭氣,但也不得不承認田氏說的對,這幾年又是打仗又是加稅,村裡能存下錢的人家屈指可數。
而這屈指可數的幾家人都不像是會買她院子的。
也就田氏因為分家這才需要置辦房子。
眼見著馬上就到日子,三伯孃心裡也動搖了。
要不?就賣給田氏?
留在手裡只能是糟蹋,少是少點,也是錢不是。
誰曾想,這時候阮織竟然上門了。
開口價三十五兩,比田氏出價高十兩!
三伯孃一高興,價都沒還,直接點頭同意。
本來以為要討價還價故意殺價狠些的阮織:???她是不是虧了?
三伯孃又道:“我還有一畝地沒賣出去,就在山坡底下,和這邊的自留地是連在一塊兒的,你要不也買了?”
“多少錢?”
三伯孃道:“不貴,四兩銀!”
阮織想了想,點頭,“可以。”
可能三伯孃也怕夜長夢多阮織反悔,當即就拉著阮織去村長家把房契和地契給辦了過戶。
安了心的三伯孃,臉上的笑容比雲霞還燦爛。
“我下月初一就搬走,家裡的桌椅板凳都留著,你搬過來都不用置辦啥大傢什!”
阮織笑著道謝,轉頭就往村口去。
她走後不久,田氏又來磨三伯孃。
還沒開口,三伯孃就告訴她自家房子已經賣了。
田氏一臉震驚,“啥?賣了?賣給誰了?!”
沒聽說村裡除了她還有誰買院子啊!
“孟二媳婦兒呀!”三伯孃嘴角翹起,“孟二死了,她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住山上那多危險啊!”
田氏不信,“她能有那麼多錢?不是說都被孃家的後孃騙光了嗎?”
三伯孃就道,“那誰知道,人家有多少錢也不會跟我說呀!興許是以前孟二郎留下的吧,他本事大,鹿都能獵,存個幾十兩不是輕飄飄的。”
無錯書吧三伯孃說完,田氏的臉就沉了下來。
見她這幅表情,三伯孃心裡痛快得很。
她就是故意提起孟二郎讓田氏不自在的。
讓你缺德出低價,氣死你!
想當初孟二郎獵到鹿,那可是轟動了全村。
本來覺得他不咋地的婦人們一下將他當作了金龜婿。
尤其是田氏,為了把閨女嫁過去,還請了兩回媒人去山上說和。
當時孟二郎說不打算娶親,回絕了村裡所有的婦人。
結果沒過倆月,他就帶著阮大妮回村,說是他新娶的媳婦兒。
金龜婿就這樣便宜落到阮織手裡,村裡的嬸子們能樂意嗎?
後來黃氏來鬧阮大妮,大家又知道這是她第三嫁,心裡頭更是不平衡。
自家的黃花閨女竟然比不過一個寡婦?
能是自家閨女的原因嗎?
不能啊!
肯定是阮織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她不守婦道,她放蕩,所以金龜婿才娶了她!
也是從那時起,村裡頭閒話滿天飛,越飛越離譜。
這些流言裡,田氏的貢獻可不小。
如今她心儀的院子又落到阮織的手裡,她能甘心嗎?
於是心裡不痛快的田氏從三伯孃家出來,就開始走家串戶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