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影的眸子眨了下，被顧言之吻過的地方，酥酥麻麻。
她感到心裡似乎有一股熱流，在催促她去做些什麼。
她微微抬起手，撫觸著顧言之的下頜。
喝了酒的顧言之，看起來好像格外脆弱，眸子裡面是被揉碎的星辰，在她目光看向他眼底的時候，就能看見他所有帶給她的溫柔。如同一簇簇烈火一樣。
早在青春時期，她就已經看過這樣如烈火燃燒的眸子了。
這一刻，世間沒有別的東西，只剩下了他們。
剛才他離開的時候，賀輕影想過很多，比如顧言之的愛意早已消磨掉，比如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可現在她又十分確信，顧言之的情意從未改變。
見賀輕影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顧言之忍不住笑出來，他問：“怎麼了，在想什麼？摸了半天都不做點什麼？”
賀輕影沒答話，只是在一瞬間兩手放在他的脖子後面，唇瓣貼上他的唇瓣。
他不是想要她做點什麼嗎，那她就來做點什麼。
就這一夜，不顧所有，在愛意中沉淪一次。
賀輕影的身軀逐漸向下，她成了那個發出攻勢的那方，兇猛地掠奪，固執地探尋。一次次靠近，似乎用盡全力一樣使得兩人的距離捱得極近。
吻了好一會兒，賀輕影才終於停了下來。她的氣息早已攪亂，整個人跨坐在顧言之的身上，她俯視他，而他卻仍有掌控事情的餘地。
也許，下一刻，她就會被顧言之按倒，但現在，她才是掌握攻勢的那方。
顧言之好笑看著賀輕影，眼裡的欲 望尚且濃厚，他嘴角微微勾起，還在不遺餘力地誘導賀輕影，“怎麼了？累了？”
言下之意就是：別停，繼續吻。
“才沒有，是你嘴巴里的酒太苦了，苦巴巴的，我不想繼續了而已。”賀輕影伸手擦了擦唇，那裡很溼潤。
由此得出，親吻是個很好的滋潤嘴巴的方法。
顧言之聽到這番說辭，低低笑出來，他大手摸到賀輕影的腰，“真的嗎？”
賀輕影身軀忍不住一動，似乎也輕微顫抖了下，她說，“是真的。”
“嗯，知道是真的了，現在，低頭，繼續吻我。”
他在引導她。
而她，會不會跟著他的引導來呢。
賀輕影笑了下，還真的如顧言之所言一樣彎曲身體，她整個人貼在他的身軀，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下心臟的跳動。他的胳膊，穩穩放在她的腰身。
賀輕影忽然想起從前，她和顧言之一起站在鏡子前，顧言之的胳膊從她腰後繞過去，能摸到她的肚臍眼。那樣的時刻，身體的每一處都躁動。
又吻了一會，賀輕影停了下來，她的眼角沾了淚，卻絕不是因為悲傷。她撥出一口氣，“顧言之，回房間裡吧。”
“好。”顧言之站起來，一下把賀輕影撈到懷裡，“這下，也該我掌握主動權了。”
下結論還是太早了些，此時的他們，不就已經開始享受美好的夜晚了嗎？
賀輕影臉埋到顧言之的胸口，因為顧言之的話而眨眨眼，最好還是沒說什麼。
推開房門，進入房間，再拉上窗簾，顧言之脫去一件一件衣服，然後迫不及待吻上賀輕影。
……
作晚折騰地太晚，導致今天賀輕影起床也遲了。
等忙完一上午的工作，賀輕影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她看到了始終在琴行外徘徊的賀輕宇。
一剎那，賀輕影覺得自己汗毛立起，而賀輕宇，也很快發現了她。
他一下子走到賀輕影面前，甚至眼睛裡，還有燃燒著的烈火，那是憤怒。
賀輕影雖不明白賀輕宇的憤怒來自於何處，可卻還是因為那樣的目光而感到害怕。她指甲掐到肉裡，努力保持冷靜，努力壓制著聲音的顫動，“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姐，我來找你拿錢啊，你忘記了？”賀輕宇笑了下，眼裡的慾望似乎怎麼也填不滿。
賀輕影后退了一步，她冷聲說話：“我沒有任何錢要給你。”
賀輕宇搖頭，並不贊同，“為什麼會沒有錢給我，你該給我的！快給我。”
霎那間，賀輕宇兩手握住了賀輕影的肩膀，兩手也因為情緒激動而用力過大，賀輕影被捏得生疼。
她的心底，忽然泛起了像是來自於基因的恐懼。
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她的弟弟就已經這樣對待過她了，他像無可救藥的瘋子一樣，一定要在她這裡尋找什麼答案。
耳朵裡傳來的，卻是來自於過去的呼喊。
你就是掃把星！
就是你讓我們家變得倒黴的！
你自己受著就好了，為什麼我們還要跟著你受苦！
尖銳的語氣，好像要穿透耳朵的叫喊，賀輕影再也忍受不住，她尖叫一聲，推開賀輕宇，跌跌撞撞往前面跑去。
所有的景象全都消失，變成白茫茫一片。讓人心底害怕的一片靜寂。
她感到眼角溼溼的，嘴巴也很苦。可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是不停往前跑。
跑了沒多久，賀輕影便覺得落入了一個人的懷裡，她想掙扎，那人卻溫柔和說話，“小影，別怕，是我。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賀輕影呆呆的，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著要回答問題，而眼前的白茫茫全都散去，變成了具體的景物。
她也知道，剛才那個溫柔的人是顧言之，“顧言之，我弟弟在那裡。”
她似乎也無法顧忌自己的形象， 只是茫然地想獲得幫助。
顧言之終於抬頭看過去，他看到了一個男人在靠近。
這應該就是賀輕影的弟弟了吧。
不多時，賀輕宇停了下來，目光牢牢盯著賀輕影。
顧言之把賀輕影緊緊護住，“你聽著，這麼多年，賀輕影盡心盡力，早已把欠你們家的全部償還清楚，以後別再來打擾她，不然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賀輕宇愣了一會兒，知道繼續待下去只會吃虧，他撂下一句狠話，“我還會再來的！”這才真的離開。
而賀輕影，看著賀輕宇離開，才退出了顧言之的擁抱，“顧言之，我又想起以前了。”
顧言之牽住賀輕影的手，“沒事，你慢慢說，我永遠是你的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