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影看向蘇蘭，眸子裡滿是疑惑，還藏著一絲絲驚訝。她是想不到，蘇蘭會真的以為自己想要談戀愛，更多的是玩笑的意思。

雖然之前蘇蘭已經說過宋然可能暗戀自己的事，但又聽到蘇蘭說讓她和宋然談戀愛，她還是會驚訝。這樣的跨度，難免不驚訝。

“給你看這個。”蘇蘭笑眯眯的，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了兩下遞給了賀輕影，“你看，昨天晚上，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他說是的。”

【是的，我喜歡她。】

賀輕影愣愣看著那幾個字。

明明從過去，她找不到一絲宋然喜歡自己的破綻，怎麼現在，反而說出來他喜歡自己這樣的話。

她和宋然當過同桌，是有那麼一絲絲接觸，但怎麼就到了喜歡的地步了。

“別那麼驚訝嘛，我早就和你說了他暗戀你。”蘇拉收回手機，發動汽車，“而且啊，我今天還看到，宋然一直偷看你。”

“不是一直在安靜吃飯嗎？你怎麼發現的。”賀輕影自己，是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就是發現了啊。”正是因為蘇蘭知道宋然喜歡賀輕影，所以才會特意關注，這不，讓她發現了些細節了。

“他也挺奇怪的，高中時候，我也沒感受到他喜歡我，真是個悶葫蘆。”賀輕影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想起宋然在自己記憶裡的樣子，又感嘆道。

“看來這晚這個悶葫蘆要憋不住咯。”蘇蘭笑著。

之前蘇蘭希望賀輕影能和顧言之在一起，但又聽賀輕影說顧言之主動刪除，便又覺得，賀輕影不該再和顧言之有接觸了。

過去是過去，也許顧言之曾經是對賀輕影有幫助，但那到底，也已經是過去了。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說。”賀輕影並不認同蘇蘭說的。

這麼多年，那麼多次說的機會都沒說，現在，又怎麼可能會說出來。

高中畢業後，賀輕影和宋然，還是有一點聯絡的，只不過僅僅是在新年時在零點發來祝福。後來大學畢業，就沒有任何聯絡了。這也就是，蘇蘭讓她猜，她卻沒法直接想到宋然的原因。

對於沒必要關注的人和事，賀輕影不會記得太深。他們早在時間沖洗得看不清模樣。

蘇蘭卻並不認同賀輕影的話，“我倒覺得他肯定會找你說話的，你就等著看吧。”

“那就賭一賭，我贏了你請我吃飯。”

“賭就賭，賀輕影你肯定會輸的。”

————

也許是路上說了會話耽誤了，賀輕影和蘇蘭到KTV的時候，包間已經訂好了。

一共訂了兩間，一間已經有了七八個人，一間是五六個，兩人毫不猶豫去了人少的那間。

賀輕影在前，和蘇蘭走進包間，有三個人在握著話筒唱歌，有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只是兩人的距離，足足可以放三個人。

賀輕影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一個是鄭興，一個是靳風，她暗叫不好，偏偏這麼巧。剛才吃飯那會兒逃過了，這次卻未必了。

剛坐好，賀輕影餘光就感受到身側的人一下湊了過來。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毫無疑問，靳風喝酒了。

“賀輕影，沒想到這麼巧。”

賀輕影甚至覺得靳風說話吐出的熱氣也噴在自己的側臉處。

“是有點巧。”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酒，賀輕影頗為自然拿了起來，她也不往杯子裡倒，直接就用酒瓶喝了下去。

小半瓶酒喝完，賀輕影一下把酒放到了桌子上。

“沒想到你會這樣喝酒。”靳風不由得看向在桌子那邊的杯子，剛才，他是用杯子喝酒來著。

“這有什麼沒想到的？”

“就是覺得，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會喝酒的人。”

賀輕影冷哼一聲，“我也看你不像是要和我敘舊的人。”

“這……”靳風有些尷尬。

“剛才人多，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但現在。”賀輕影看了看包間裡的幾個人，勾唇一笑，“現在人這麼說，不如讓我來說一說你心裡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靳風卻莫名不安起來。

“是啊，沒什麼想法，多年不見，發現我很不一樣了，所以心裡有了點小算盤。”那會兒賀輕影確實是在和身邊的人聊天，但對於周圍的人在說什麼，也並不是全然不關注。

她清楚知道，如果不是蘇蘭說鄭興會來，那麼靳風是一定要坐在那個位置的。也還好他沒坐過來，不然賀輕影只會感到不痛快。

“而且，我剛才，還想起了以前的事。”賀輕影觀察著靳風的表情，有些猶豫著開口，“比如，你高中談戀愛的事。”

現在說起，賀輕影也不能確定這件事是否真的發生，但是，她只要觀察一下靳風的反應，就可以確定了。

“我沒有談戀愛！只是接觸很多，我和她沒有確定關係。”靳風的第一句話，又急又快，後面也許是意識到不對，又放慢。

“是啊，連關係都不敢確定，又怎麼敢承認自己談戀愛。”賀輕影嘴角掛上了諷刺的笑。

現在，她開始相信，當年的傳聞，其實是真的。

那時候每天沉迷於學習的人，恨不得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竟然會跑去和女孩兒在操場見面。不是瘋了是怎麼了，瘋哥的名號，也許正來源於此。但又或許，不止於此。

“我確實喜歡她，但我們，確實沒談戀愛。”喜歡是真的，沒談戀愛也是真的。即便那時候，靳風確實拉起了女孩的手，但兩人，卻並沒有確定關係。

整整一週，他都心不在焉，後來被發現了，也就直接斷開聯絡繫了。這麼多年，也許是遺憾的，但更多的，應該是慶幸。

慶幸當年不至於昏聵到放棄學習的地步。

“那你這個人，確實不怎麼樣呢。”賀輕影歪頭笑著，漫不經心。這麼不怎麼樣的人，怎麼敢直接上手碰自己的肩膀。

“你覺得不怎麼樣的人只有我嗎？你，你們，又算什麼好人？”靳風卻忽然惱了，聲音也陡然拔高，發瘋一樣緊緊看向了鄭興，“尤其是他，高中時候對蘇蘭做過什麼事，你們難道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