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賀輕影看著近在自己眼前的人，身體也控制不住往後仰。她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離得太近，也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有身體接觸。

很明顯，她對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什麼印象。

蘇蘭也嚇了一跳，慌忙看過去。既奇怪是哪裡來的一號人物，也擔心自己剛才和賀輕影的話被那人聽進去。

這一看，她才知道，這人可不就是她剛才提過的“瘋哥”靳風嘛。樣子倒是沒啥大變化，只是此刻看過去，令人感到不適。

嘴裡是在說誇獎的話，可意思卻相差十萬八千里。這也恰恰說明，有些人的誇獎如春風，有些人的誇獎，反而像在審視，膩得叫人發慌。

“靳風？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突然就站在了這裡。”蘇蘭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看靳風。心底卻泛起了噁心。

悄無聲息出現就罷了，一出現就上手摸女生的肩膀，又是怎麼回事。

“來了有一會兒，他們說你去接賀輕影了，我上完廁所，發現你已經接回來了。”靳風訕訕收回手，只是看了眼蘇蘭後，視線又放到賀輕影的肩膀上。

賀輕影眼裡冷冷的，看靳風更是泛著冷意。她太清楚，靳風的目光，代表著什麼意思。他把她當做一件物品，俯視著觀看，卻並無欣賞的意思。

“這樣啊，那你快去那邊坐著吧，我們這桌，大部分都是女生。”蘇蘭說著，就要把靳風往另一邊的桌子上帶。那邊的桌子，男生多一些。

“我看你們這桌也有男生，不如就讓我坐在這裡。”靳風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打算繞過蘇蘭坐下來，“這樣的話，也方便我和賀同學敘敘舊。”

說完，靳風的視線就移到了賀輕影的臉上。高中時期，他只知道實驗班的顧言之總來找賀輕影，那時只覺得，像賀輕影一樣奇怪的人，怎麼也有人巴巴地往過湊。

現在嘛，多年不見，看著眼前的人，才發現原來這樣漂亮，竟又生出了一絲想要與其戀愛的想法。就是有些瘦，沒什麼肉感，不過也不算太礙事，他能接受。

“我記得，我和你高中也沒說過什麼話，有什麼敘舊的必要嗎？”賀輕影微微歪頭，用手輕輕撐著腦袋，她嘴角噙著笑，目光卻是冷的。

舉止不合適先不要提，說出的話，竟也這般讓人惱怒。光是話已經讓人不滿了，腦子裡想著的東西，恐怕就更令人不適了。

“你說笑了，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聊很多東西的，這麼多年，有的是事情可以聊。”靳風臉上掛著笑，像是聽不懂賀輕影話裡的迴避。

“不必了，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賀輕影不再看靳風，快速變臉，轉了下身體和身側的人聊起來。

蘇蘭見這狀況，小聲嘆氣，憂心於靳風的執著不休，她開口說道，“那個，靳風，你就去那邊坐吧，我剛才忘記說了，這個位置其實……”蘇蘭看到了走入包間的鄭興，“這個位置其實是為鄭興準備的。”

“什麼？”靳風不解，但看到鄭興真的往這邊走了。他記得，高中時期的鄭興和蘇蘭，關係不是很好，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靳風終於離開，蘇蘭也放下心來。她笑著和鄭興招招手，然後在賀輕影身側坐下。

“看來他們都很意外，我會坐你旁邊。”鄭興一坐下，便笑著和蘇藍說話。

“管他們呢，你好好坐這裡就夠了。” 明明只是坐在一起，蘇蘭卻覺得一陣臉熱。她靠近賀輕影，和身側的人聊了起來。

————

不多時，各樣的菜被端上來，用完餐，又拍了張合照，有大半的人說要離開，餘下的十幾個人站在包間內，商量著接下來去哪兒玩。

賀輕影始終坐著，並不在意接下來會去哪兒，反正無論去哪兒，只要她跟著去就好了。她能感受到有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只是也懶得追究是誰了，只是裝模作樣看著手機，實際只是在看以前的聊天記錄。

……

“要不去KTV，喝酒唱歌，大家也能玩得開心。”蘇蘭提議道。

“也是，吃飯時候都沒怎麼喝酒。”有人應和。

聽到這裡，賀輕影站了起來，她拿好揹著的包，“既然想好了，那我們就去吧。離這邊最近的那個，我記得叫酷久KTV，不到十分鐘就能到。”

幾個人低頭看著手機，確定確實如賀輕影所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那邊吧，待會兒見。”蘇蘭拉著賀輕影從包間走出，感嘆道：“沒想到你對這邊還挺了解。”

“嗯，之前和前男友來過。”賀輕影並未避諱，直接說了出來。那應該是她大學時期最喜歡的那個，也是大學談過最遺憾的一次戀愛。

“原來是和前男友來過啊，什麼時候來的？”蘇蘭忽然想到，自己都沒有問過賀輕影的感情狀況，現在這是個機會。

“大學快畢業那會兒吧。”賀輕影回想了一下，才給出答案。

那時候酷久也就開業沒多久，一晃眼，竟然好幾年。

她一晃神，意識到上次因戀愛而心情變化，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高中畢業後，上了大學，賀輕影明顯覺得，自己的桃花運一下子好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前幾年一直沒什麼桃花的原因吧。

大學期間內，只要心裡喜歡，賀輕影就會努力追那個人，後來次數多了，她甚至覺得，談戀愛已經被她模式化了，她好像也找不到什麼趣味了。

想清楚自己沒辦法透過戀愛而得到太多的積極情緒，也逐漸意識到，自己永遠無法從戀愛中尋找到年少時所缺乏的具體的愛，賀輕影也就不再追逐任何人了。

只是這麼多年，她想到顧言之，還是覺得很遺憾，那樣的悲傷竟如大海退潮染溼的沙，一寸一寸都逃脫不了。年少時彆扭而從未挽回，年長後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那都好幾年前了。”蘇蘭感嘆。

“是啊。”

出了酒店，蘇蘭和身後的鄭興擺擺手，便拉著賀輕影往自己車裡鑽。

“我剛才就想問你，你大學畢業後沒有談戀愛嗎？”

“沒有，不想談。”

大學畢業後，賀輕影是遇到過幾個動心的人的，但都沒有去主動追求，只是任由他們在人流中消失。

“那有沒有現在談戀愛的想法呢？”蘇爛繫上安全帶，笑著看賀輕影。

“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吧。”

“那你和宋然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