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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喝酒容易神傷

賀輕影讓蘇蘭開啟了她這邊的車窗,夜晚的風就這樣湧入車裡,帶來一陣清涼,暢快而自由。

賀輕影總是喜歡這樣的時刻的。

她想了一會兒,才問蘇蘭,“我怎麼覺得,你尤其關心我和顧言之的事。”

那次在超市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在問了,以及近一個月內偶爾約飯,也會時不時問起顧言之。她真的好奇,是什麼讓蘇蘭這麼好奇。

在她的印象裡,高中的蘇蘭並不是那麼喜歡聽八卦的人,更多時候,她安安靜靜,只關心自己。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要問好幾次她和顧言之的事,她想不清楚。這之間,到底是怎樣的聯絡。

“是嗎?”蘇蘭訕訕笑著,如果不是在開車,她可能就要把視線移到車外了。

“是啊,我真的好奇,你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你難道喜歡他?”最後一句話,賀輕影也問得懷疑自己。

但是,她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解釋蘇蘭。如果是以一個喜歡顧言之的身份來看,關心她和顧言之境況,也就正常無比了。安靜的女孩喜歡上張揚的少年,似乎也挺正常。

“你怎麼會那麼想,我和他都不熟,怎麼可能會喜歡他。”蘇蘭有些著急,慌慌忙忙為自己解釋。

她就算是要喜歡人,也總不能喜歡那個常來他們教室找賀輕影的男生吧。

“你說得也是,那你為什麼一直很關心呢?我一直想問你。”賀輕影手肘撐在車窗邊,又用手掌微微撐著腦袋。她現在是真的好奇,蘇蘭會如何解釋。

“我就是覺得,你們該一直當朋友,一直走很長的路。”

賀輕影沒忍住笑了出來。她不是覺得蘇蘭說話好笑,她僅僅是覺得,蘇蘭有這樣的想法,有些好笑。

她一直的認知就是,沒有誰和一直走一條路,沒有誰能一直做朋友。也許只是短暫相逢,像短暫交叉的線一樣,經歷之後,便會漸行漸遠。

哪怕她曾經幻想過和顧言之要做很久的朋友,可事實不還是打了她一個巴掌嗎。想象和希望這類字眼不可靠,她能靠住的,只是自己。

“不好意思啊,一時間沒忍住,我只是覺得,你的想法有些不符合實際。”

賀輕影看到了蘇蘭的疑惑,繼續說著,“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和他一直當朋友,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在畢業後不久,他刪除我了。我和他,不可能一直做朋友的。”

刪除的意思是,把過去的一切都割斷,即便那個人如何煎熬,也無法更改既定的事實。

賀輕影承認那時候她是有不捨,不捨得真的和顧言之一刀兩斷,可她不會去做那個可憐巴巴挽回的人。

說她自卑也好,說她缺乏勇氣也罷,她就是這樣,再捨不得,那個人要告別的話,她就奉陪到底。

“怎麼會……”蘇蘭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問自己。

賀輕影聽得清楚,她早已不願意在意顧言之了,“現在我也告訴你了,以後就不要再問他和我的狀況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這些,賀輕影卻注意到蘇蘭向下的唇角。明明是她扯起舊事,怎麼反而蘇蘭會難過。想不明白,但也不願意多想了。

她安撫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去你家吧,車裡還有幾瓶酒,你陪我喝幾杯吧。”

————

當晚,月明星稀。

賀輕影看著趴在桌上已經迷糊的蘇蘭,勾著唇笑了出來。蘇蘭的酒量不大好,只喝了兩杯,便已經暈乎,開始睡覺了。

雖然在去酒吧之前,蘇蘭就已經告訴她酒量不好,不會在酒吧喝酒,可現在親眼看到,賀輕影還是忍不住感嘆。

她拿起杯子,走到了窗戶前,外面的風景盡收眼底。到底是七月,外面的人還在玩,聊天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耳朵裡,十足的人氣,有一刻她也想融入其中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公寓並不像這裡,那裡很乾淨很整潔,也是很好的地方。唯一缺著的,大概是出來吹風的人們吧。舉起杯子,將酒水飲盡,她也就不再想喝下去了。

從陽臺折返,她把蘇蘭抱到懷裡,將人送到臥室。她從臥室走出,決定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此刻的她,竟覺得無比清醒,甚至想再讀幾篇詩。

小學的事已經模糊,賀輕影只記得六年級的時候,站在講臺上給班裡的同學讀詩的場景。再後來上了初中,她更加喜歡讀詩,遇到喜歡的,還會特意背下來。

思緒漂浮,猶如氣球停在高處的天花板。賀輕影想起了初中時很喜歡的那幾句。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隻影向誰去。”她把這句唸了出來。

在這僅有她一人的客廳,話語落地,又同時激起千層浪。

喝酒容易神傷,她怎麼想起了這句詩。當時還寫到了小紙條上,送給了顧言之。

月光從窗臺落入,地面如水一樣生輝。賀輕影眼睛迷離,想起了幼年時自己的想法:很多人都被月光照耀,她也該一樣,她想偷一把月光珍藏,只留給自己,誰都不能來奪走。

賀輕影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和顧言之說清楚的那個夜晚,也和今晚的月色一樣,潔白無瑕。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停想,一定會失眠,所以才會買酒,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讓自己能早些睡。

時間是十一點半,外面的嘈雜聲已經減弱。賀輕影看著茶几上放著的手機,鬼使神差一樣拿了起來。就在她拿起的一瞬,她收到了幾條新的訊息。

是鄭興發來的。

他怎麼會給她發訊息,他們之間,接觸並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