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蕪看到了母親眼中的痛苦。這些心疼和痛苦，將她的腰支撐的更加挺拔。母親所受的苦，她要虞家的人十倍償還！

“夫人。”虞青蕪勉強平靜了心情，道：“我有件事很好奇，希望能問問你。”

“你問吧！”

虞青蕪裝作隨意道：“在夫人進門的前一年，虞家的下人發賣了大半。如今虞家的下人，大多數都是夫人進門前一年從外頭新買的。我就十分好奇，所以想問問夫人可知為何？”

李蘊倒不意外虞青蕪的疑惑，因為她也曾疑惑過。她道：“我後來問過老夫人和相爺，說是那會兒老夫人孃家被抄家，而府中有不少下人是老夫人從孃家帶來的陪嫁。老夫人怕給虞家惹麻煩，所以就將和王家有關係的下人都給發賣了。”

虞青蕪眼底湧上一抹冷笑。是怕給虞家惹麻煩麼？呵呵，明明是怕有舊奴認出王吟煙。

“原來如此。”虞青蕪道：“我認識一個丫鬟，她原本是府中的家生子，可父母都被髮賣了，只有她因為年紀太小留了下來。這些年她很是思念父母，所以夫人，我可否知道那些下人都被髮賣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知道的。”李蘊見虞青蕪也大了，道:“你隨我去查花名冊吧！你也十四歲了，該學管家了。”

“是。”虞青蕪陪在李蘊身邊，陪著她慢慢往春華院走去。第一次，她覺得前往春華院的路好近啊，她還沒好好看清楚母親眼中的痛苦，就已經到了。

她在春華院翻看著四十多本陳舊的花名冊，找尋那些舊奴被賣去什麼地方。沒看幾本，丫鬟進屋道：“夫人，幾位皇子和定王已經走了，老夫人請夫人過去一趟。”

李蘊就知道，她今日在松鶴院說了虞青筠幾句，就足夠讓老夫人恨她了。她衝虞青蕪道：“你抱回去看吧！”

“是……”虞青蕪看向李蘊那仍舊驕傲的氣息，這是她身為五大世家之一女兒的氣度。可虞家這個火坑，只會毀了她。

虞青蕪請了春華院的丫鬟將花名冊抱回她的院子。正翻看花名冊呢，王吟煙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你個畜生！三小姐叫你跪兩個時辰，你拖拖拉拉是做什麼？三小姐多麼的金貴，是你這個下賤的東西能比的麼？”王吟煙衝進屋，恰好見桌上擺著茶杯，她抓起來就往虞青蕪臉砸去。

虞青蕪急忙側身躲避。但她不能揭穿真相，這會打草驚蛇。電光火石之間她已有對策，道：“是啊，所以夫人也很生氣，就叫我抄寫府中奴僕的花名冊。哎，今兒得罪了夫人，這四十多本花名冊呢，恐怕手腕都要抄斷了。”

王吟煙猙獰的臉立即變得溫柔小意。李蘊啊李蘊，當年你搶了我的婚事，將我從相府夫人變成了一個妾室，現在，正是我對你搶我婚事的懲罰。責罰親生女兒，卻將我的女兒當做掌上明珠。

虞青蕪靜靜瞧著王吟煙臉色的變化，心想這一關是過了。可王吟煙尖酸刻薄道：“既然三小姐叫你跪兩個時辰，那你就得跪。如今貴客已經走了，你立即去松鶴院門口跪著。”

虞青蕪見王吟煙緊抓不放，剛要說話，屋外頭突然傳來丫鬟尖叫聲。“走水啦！”

話音剛落，一股子嗆人的濃煙飄進屋子，王吟煙抬手捂住口鼻，急忙就往外跑。對於女兒虞青蕪，完全沒在意。

虞青蕪冷漠瞧向王吟煙那逃跑的背影，唇角的譏笑越來越濃。她想起昨日馬車內，蕭行淵就憑她沒有生氣兒子被人辱罵，就斷定出小男孩並非她親生兒子。可她卻被所謂的母女之情矇蔽了眼和心整整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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