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們離開松鶴院，各自往回走。虞青蕪壓下對蕭越澤的恨意。雖然蕭越澤而今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皇子，但皇子就是皇子，她要報仇，也不能直接拿一把刀將人砍死。那樣的結果，只能是虞家被滿門抄斬。所以還得步步為營，絕不能操之過急。

偏偏昨日得罪的刺客，竟然是堂堂定王。這可危險啊。她知道昨天的事，也不知道蕭行淵是否會殺她滅口。

而且她還要揭開真實身份，否則她在虞家孤掌難鳴，將舉步維艱。她院中所有丫鬟婆子，全都是王吟煙安排的眼線啊。

就在虞青蕪愁白了頭髮的時候，李蘊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蕪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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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話驅散了虞青蕪的憂愁。她挺直脊背，昏暗的目光剎那間再次明亮如繁星。前世陪著蕭越澤那樣困難痛苦的日子她都走過來了，更何況如今，她還有母親要保護，她絕不能倒下。

李蘊嚴肅的臉龐染著兩分歉意，道：“筠姐兒被慣壞了，你別理她就好。”她褪下雙腕上一對羊脂白玉鐲，純淨如雪，一看便知是極上等的好東西。她將一對玉鐲套向虞青蕪雙腕，可虞青蕪卻收回手。

“夫人。”虞青蕪忍住叫‘母親’的衝動，微笑道：“這樣好的東西在我手中是保不住的。若夫人是因為三姐姐的愧疚，大可不必。三姐姐是高貴的嫡女，而我只是庶女，何況她還是我姐姐，被說幾句而已，也沒什麼。再說了，今天若非夫人，我這頓在松鶴院被所有下人圍觀的罰跪是免不了的。”

李蘊只能嘆氣。她也想管女兒，可虞青筠很得老夫人疼愛，完全就住在松鶴院陪老夫人，甚至還有老夫人的無道理偏心撐腰，讓她想管都管不了。

她嘆道：“王姨娘到底是你生母，我也就不說離間你們母女兩人的話了。你也十四了，在家住不了幾年，我會給你找一門好婚事。你放心吧！我親自說親，門當戶對我是不敢肯定的，但男方就圖一個人好，我一定讓你過得好。”

“你……”虞青蕪幾乎要忍不住滾下眼淚。

李蘊見她紅了眼圈，誤以為是庶女對大度嫡母的感激，嘆道:“女人命苦，我也不想虐待誰，我已經很累了。原本按照我的做法，姑娘們出嫁都是兩萬兩銀子的嫁妝。只老夫人說嫡庶有別，嫡女兩萬兩，庶女一萬五千兩。”她緩緩搖頭，顯然不贊同老夫人的做法。她道：“但你放心，剩下的五千兩我會折成銀子給你，其她姑娘也是，我也不虧了誰。”

“哦？”虞青蕪故作隨意道：“夫人出身五大世家的李家，嫁入虞家成為宗婦，怎麼能說命苦呢？”

一瞬間，李蘊渾身透著萎靡，就像一朵開敗了的牡丹花。

是啊，在外人眼中她是天之驕女，可實際上呢？婆婆厭惡，丈夫不喜，唯一的女兒視她如仇人，什麼都只聽老夫人的，甚至在老夫人無理取鬧欺負她的時候，更是無條件站在老夫人那邊。她在虞家就像一個外人，和府中那些管家的奴才一模一樣。

表面上看她是管家夫人，可很多事她根本不能做到一言堂。丈夫從不站在她這邊，老夫人又處處都要做主，將她壓得抬不起頭，喘不過氣。

許久，李蘊嘆道：“個人有個人的苦。既然你不要就算了，這樣吧！你出嫁的時候我私下再給你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