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露出地平線。
天空還是淡淡的青色,只掛著寥寥幾顆殘留的星星。
“大家都回去吧!我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無錯書吧已是八月,早晚已經略微感受到一絲秋涼的氣息。
吳邪身穿一件長袖袍子,站在大門前,對著前來送別的童箭夫婦和童瑤說道,語氣中似乎有些不耐煩。
“孩子啊!出門在外,一定要聽你叔叔的話,千萬不要倔強啊!”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張二孃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家子氣,嘴巴不饒人,又有些苛刻,但此刻最難過的人便是她。
因為她的兒子童尾也要跟隨吳邪一同離去。
對她來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對自已的親生骨肉那樣苛刻啊!
吳邪瞥了一眼正在幫童尾整理衣服的張二孃,笑著說:“嫂子,不能這麼寵著他,總是盯著他,他何時才能長大成人呢?”
“好了好了,交給我吧!我是他叔叔,難道還會不盡心盡力照顧他嗎?”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繼續說:“差不多時間了,估計城門已經開了,我們要走了,到了目的地,我們會給你們寫信報平安的。”
話音剛落,吳邪牽著昨天從千戶所要來的戰馬,先行走了幾步。
看著吳邪已離開一段距離,張二孃擦拭著眼淚,也讓童尾趕緊跟上去。
童尾剛過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個懵懂的小男孩。
並沒有什麼離愁別緒,只是跟在吳邪後面,倒是顯得躍躍欲試。
不太協調的是,由於他練習扎馬步腿還疼,走路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左右搖擺、蹣跚前行的大鴨子……
他們經過一家名為“柯記鐵匠鋪”的店鋪時,吳邪停下了腳步。
“柯老伯!您幫我修理的刀怎麼樣了?”
吳邪大聲喊道:“嘿!醒了嗎?”
柯老伯年紀雖大,卻睡眠較少,早已起床,在那裡燒炭打鐵。
聽到喊聲,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來。
“喊什麼喊什麼?”
柯老伯滿臉不悅地說:“火燒屁股了?這麼急?不是說五天後來取嗎?現在才過了三天都不到。”
吳邪摸了摸腦門,解釋道:“沒辦法啊!我不是急著要去滎陽嗎?短時間內怕是回不來了。”
柯老伯搖了搖頭:“就算你急,這刀你也拿不走啊!還沒做好呢!”
“再說,刀劍這種兵器都有其筋骨,你這把刀的筋骨斷了,必須重新鑄造,沒有幾天功夫,是不可能完成的。”
“你不是說過有備用的嗎?如果你信任我,就把刀留在這兒,我會幫你好好重新鑄造一次。”
吳邪權衡了一下,將韁繩交給童尾,說:“等我一會兒!”
他挽著柯老伯的肩膀走進鐵匠鋪,目光轉動,好像在盤算些什麼。
柯老伯年紀雖大,身板硬朗,並未老眼昏花,一眼便看出吳某人想說什麼,於是搶在他開口之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一會兒我爐火就要熄了!”
吳邪嬉皮笑臉地搓著手,說道:“我想請你……在我的那把刀裡面加點東西!”
柯老伯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吳邪手上動作不停,直接從十四勢刀鞘中取出雨女那把紫金短刃,得意地笑著說道:“紫金的!能做到嗎?”
“嘶!”
柯老伯倒抽一口冷氣,他對紫金自然是清楚得很,否則他也配不上這個鐵匠的名號。
他伸手接過吳邪遞來的紫金短刃,仔細看了幾眼,驚訝道:“真是夠奢侈的!竟然用純紫金打造短刃?”
“抬頭看向吳邪,他琢磨了一會兒,接著說:“能做,肯定能做。但是啊!紫金是什麼?”
“比黃金還要珍貴十倍的東西,就這麼一把短刃,就有整整二斤重,相當於二十斤黃金啊!你就不怕我……嗯?”
吳邪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回答道:“除非你能跑到我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麼的!”
柯老伯也被逗笑了,答道:“行吧!交給我吧!”
“等等!你等等!”
吳邪攔住了準備離開的柯老伯,說道:“有沒有紙筆?我要畫個圖給你看,我對這把刀的要求很高!需要加點特別的東西!”
畫完了圖,談妥了價格,吳邪再次啟程。
在洛陽城內,未經允許是不能騎馬疾馳的,除非遇到特殊情況。
吳邪和童尾牽著馬,慢慢地行走。
幸虧他們在路上順帶買了幾個胡餅,邊走邊吃,這才不至於覺得路途漫長。
走到城門口,剛出了宏偉壯觀的城關……
\"喂!這兒呢!嘿!看這兒!\"
突然間傳來的聲音引起了吳邪的注意。
他不由得扭頭望去,心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他怎麼會在這兒?”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吳邪還是得朝那邊走去。
那個喚住吳邪的人,身披一件火紅的長袍。
烏黑如瀑的頭髮自然地垂落在肩頭。
光潔的額頭戴了一塊玉質的束髮帶,看起來非常俊美。
他的五官細膩精緻,特別是那一雙杏仁狀的眼睛,格外攝人心魄。
以至於……
吳邪的餘光瞥見童尾的臉紅得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再加上那雙閃爍著亮光的眼睛,總之就倆字兒來形容——驚豔到了!
“唉!這個愣頭青!一會兒知道了真相,估計心都要碎了!”
吳邪內心感慨地嘆了口氣,走到近前,拱手行了個禮。
口中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一切真相:“曼公公!你怎麼會在這兒?”
聽到“曼公公”這三個字……
“咔嚓!”
彷彿在吳邪的腦海中,聽見了一顆心摔到地上的聲音。
吳邪真想告訴童尾一句:“小夥子,初戀吶!滋味兒就像苦瓜一樣!”
儘管心裡這樣想,但嘴裡不能這麼說。
吳邪微笑著拍了拍童尾的肩膀,提醒他回過神來,並向小太監曼寧介紹道:“這是我侄子,童尾,也叫童大郎!大郎,還不快來見過曼公公?”
童尾竭力剋制內心的失落,拱手行禮,無精打采地道:“見過……曼公公……”
“呵,這孩子才十五歲,不太懂事,昨天練武練得太狠了,說話都沒力氣,曼公公您別見怪啊!”
吳邪忙替童尾解圍,接著又問了一遍。
“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說跟著羅公公回長安城了嗎?”
小太監曼寧撅起了嘴巴,不滿地看著太陽,嘀咕著。
“得了,趕快出發吧!路上我再跟你細說!哎呀!真是麻煩死了~~~快點啊!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