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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初入邯鄲府

“好了,大家住手!”

眼見著孫尚儒與江秋桐即將再次動手,一向溫和有禮的江星白也忍不住暴了脾氣,一聲大吼之後,場面終於安靜了下來。

江星白解釋道:“各位,我這阿弟素來聰穎,而且似乎還有一項天賦,就是對於自已所見的感興趣的文章或者武功,大多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又好武,這些年跟著我運貨之時,認識的豪傑亦或是攔路的劫匪,隨意施展的功夫,大多被我阿弟看了一遍便被記了下來,所以,他方才所言,我更相信他並非有意偷學孫老弟的武功,這一點,作為兄長,我必然保證。”

江星白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雖是維護之語但語氣真實,確實能讓人信服。

江秋桐本無所謂的態度,聽到江星白這番話也不由得稍稍感動,目光終於不再冷傲,溫和地看向自已的兄長。

孫尚琂還想說兩句,卻被孫尚俍一把拉住,孫尚琂轉頭便見大哥向自已投來的眼色。

孫尚儒聽著江星白的話再看了看江秋桐的神色,回味了一會兒,淡然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你家兄弟這武學天賦還真是嚇人,方才比武過招之時,除了千山萬疊手之外,他還施展了許多別門別派的武功,招式路數皆不相同,我雖然說不出是哪些門派的絕技,但江兄說的,我倒是相信。”

江星白這才笑道:“多謝,多謝信任,不過這畢竟是貴派武學機密,阿弟雖然是無意間學會的,但也極其敏感,在此,我還是代我阿弟向孫老弟賠罪。”

此時江星白正準備鞠躬,向孫尚儒表示歉意之時,孫尚儒卻直接伸出手臂攔住了他,臉上早已沒有方才那副殺氣騰騰的兇色,笑容和煦道:“誒,不用,不用,,就算他全數學會了我師門的武功又何妨?他要是真對我師門的武學有興趣,我那套滄海游龍槍也能耍給他看看。”

“什麼?”孫尚琂脫口而出。

孫尚儒的話音剛落,整個湖畔彷彿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眾人皆目瞪口呆,除了柳湘凝,依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在場眾人原本都以為孫尚儒對江秋桐學會雪山一門武功的行為有所不滿,雖然江星白極力解釋算是一場誤會,但每家的師門武學本就是秘技,孫尚儒竟然一點不藏私,還敢將招式演練給別人看。

孫尚儒的話卻完全出乎了眾人的認知朱棠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江星白也被孫尚儒的話驚得有些愣住,他本以為孫尚儒多少會有些姐弟,但沒想到孫尚儒竟然如此大度。

孫尚儒回想了一下,呵呵笑道:“我師父說過,這千百年來,因各人機緣、悟性及對武學的理解不同,自然而然有千種萬種習武方法,可最終都會是武學之境上的殊途同歸,就如同讀書人的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同樣的書文,學堂裡讀書學字的孩童成千上萬,但最終能考中狀元進士的又有幾人,武學一途不也與此類似嗎?”

孫尚儒這話音一落,孫尚俍和柳湘凝都是微笑著,滿目欣喜地看著孫尚儒。

連孫尚琂都對他另眼相看,半笑半嘲諷道:“臭小子,這話說的還有幾分武學宗師的範兒!”

朱棠更是有些崇拜之情,心中對雪山老人的神采燃起了諸多向往。

江星白聽到這話,鬆了口氣,不禁感嘆道:“多謝孫老弟,不愧是雪山前輩的高徒,雪山前輩的胸懷和豁達,當真令在下驚歎敬佩不已,只是可惜,未曾得緣一見!”

孫尚儒淡淡笑道:“抱歉,我方才也是突然一急才向江小公子出手的,適才他所說的,我今晚也看了他練拳許久,要真論起來,還是我在偷學他的武功!”

對孫尚儒的這一自嘲,江星白笑道:“老弟說笑了,方才你所言雖是雪山前輩的教誨,但也足見你本人有此胸懷,要不然也領悟不到這話的真意。”

見眾人再不說話,江星白圓場道:“好了,今夜一場誤會擾了諸位好夢了,時辰已晚,諸位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們還要去拜會府臺大人呢。”

眾人點頭,江星白先行離去。

眾人在往回走的過程中,孫尚俍特意笑著對孫尚儒說:“小儒,了不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胸懷,武學之道你修得極好,來日你的武學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孫尚儒被大哥誇獎的話弄得有些心虛,解釋道:“大哥,我這也是突然想起師父的話,說著裝裝樣子的,剛才要是真這麼計較下去,那不僅沒完沒了,而且我還覺得很是無聊。”

看著弟弟的憨樣,孫尚俍滿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囑咐道:“好,時候不早了,早點去睡吧,明天可能還有別的事要忙呢。”

孫尚儒笑著點頭,獨自回房。

這一夜,孫尚儒因酣暢淋漓的一戰,睡得極為踏實,第二日一早便即起床,來到院中湖邊想打上一套拳。

正巧,江秋桐也起得大早,孫尚儒剛想上前與他打聲招呼,江秋桐見他,心下無感,便即離開,因為了解江秋桐的脾氣,孫尚儒也不生氣,繼續自顧自地打拳。

等孫尚俍等人和他一起用過早飯後,江星白帶著一個包袱和孫尚儒等人來到了邯鄲府衙門前。

江星白上前對著當班的衙差行禮,笑語:“差大哥,我們是桂滿園商行的生意人,特地有事求見府臺大人,因為不算是報案,所以就不敲鳴冤鼓了,麻煩差大哥行個方便,向府臺大人通報一聲,多謝,多謝!”緊接著便偷偷塞了一塊銀錠放到衙差手中。

那衙差似乎有些原則,暗中退回了江星白的銀塊,很有禮節地回覆道:“原來是桂滿園的總掌櫃,這些日子聽說了您幫衛掌櫃一家操持喪事,厚道仗義,這區區小事哪用得著這麼麻煩,您和幾位朋友稍候,小人這就去通報府臺大人。”

“多謝,多謝!”江星白剛道完謝,那人便轉身快步進入府衙內院。

孫尚儒對著衙差很是讚賞:“這衙差還挺有原則,說話也沒有高人一等的氣勢,和陳州那些個相比,還真是不一樣。”

孫尚琂笑道:“小儒,有些人通常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你怎麼不說是咱們江大掌櫃面子大呢?”

孫尚琂一有機會就挖苦江星白,江星白只能連連苦笑道:“孫姑娘誤會了,這本地的知府姓劉,也是二甲進士出身,年方三十二,還很是年輕,我在邯鄲多年也聽過這位劉大人未曾有貪汙受賄,欺壓百姓的惡行,反而倒聽說他為官勤勉,很有民心,就是他似乎更擅長做文章,對於刑案緝盜這一類有些力有不逮罷了。”

朱棠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他還真不適合下放地方,本來做個翰林編修倒很合適。”

孫尚琂則又諷刺道:“江星白,這可是人家府衙門口,你在這編排你當地的父母官,小心被人聽見了,把你關到牢裡吃牢飯。”

“呵呵呵呵,好吧,好吧,在下聽孫姑娘的勸,不敢多言了。”江星白無奈回覆道。

等了一會兒,剛才那衙差便回來了,對著江星白說道:“江掌櫃,劉大人方才正在批閱公文,一聽說有百姓有事來訪,此刻已在後堂等候了,幾位請跟我來。”

這衙差當即帶路,一路而去,朱棠只發現這座府衙雖然年頭有些久,許多地方漆色都淡化了不少,但園中草植和道路都是被人精心打理過,府衙中除了站崗安防的衙差外,只有幾個年事已高,還穿著補丁的老僕在做打掃的活,往裡走又一塊空地居然還種了一些菜蔬。

後堂不遠,幾人穿過兩進院便被那衙差帶到了一座屋舍中,那名知府大人已在此等候了,孫尚儒一見這人,卻是不老,長相有些平凡,未曾穿官袍,只穿了一身青色粗布常服,但面向幾人之時和顏悅色,看樣子極好親近。

這時,一個年近六十的佝僂老者端著托盤,顫顫巍巍地給在座幾人分別遞上了茶水,孫尚儒見那老者腿腳不便,那老者遞上茶杯之時,孫尚儒趕忙起身接過。

見到這一幕,那知府大人對孫尚儒的印象極好。

待那老僕走後,眾人喝過第一口茶,江星白上前與劉知府打了聲招呼,又向知府大人熱情介紹孫尚儒幾人,簡單寒暄,眾人入座之後,劉知府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幾位,你們前來拜會本府所為何事啊?”

見劉知府這麼直接,江星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啟了包袱,拿出了其中的賬冊和畫押書文交給了劉知府,待他簡單看過之後,江星白直接說道:“劉大人,此事請恕我等草民僭越,歷年來,咱們邯鄲城發生了多起孩童甚至婦女失蹤案件,在下的一位好友衛掌櫃一家也是因孩童失蹤最終家破人亡,好不悽慘,所以承蒙城中梅老夫人看得起以及邯鄲多位生意掌櫃推舉,如此厚誼,在下慚愧力薄,但也想為邯鄲城的父老做點事情,昨日,梅老夫人及邯鄲城多位生意朋友捐資納款,共計募銀三十一萬四千六百兩,大人手中的正是昨日當場所做的賬冊以及捐款之人的簽字書文,可供大人核對,這些錢都是邯鄲老少捐助出來用於查詢拐賣賊夥一事的,茲事體大,所以在下今日前來是來向大人報個備。”

劉大人一聽這話,瞬間大悅,連連笑道:“好,好,好,想不到民間百姓這般仗義疏財,本府真是心悅感慨,不怕諸位笑話,本府到任之後,便幾位關注本地人口失蹤之案,只是這賊人作案手段囂張而又狡猾,本府不擅於此,每每百姓報送此類案件,本府除了自慚形愧之外也是無奈自責,現在有幾位相助,這真是太好了,多謝江掌櫃和這幾位朋友。”

江星白見劉知府沒有懊惱和不悅之意,接著說道:“劉大人,那這募銀現在如何處置,是否歸入邯鄲府衙之用?”

劉知府打手一抬,說道:“不用,江掌櫃,我信得過你的為人,這些錢還有你保管,本府方才已大略對過幾條賬目,並無出入,不必看了,這賬冊和書文你也拿回去吧,畢竟這是民間之財,和府衙公款混合在一起多有不便,如是本府有需要錢財相助的地方,直接開口向您借用便是了。”

江星白直接道:“大人言重了!”

劉知府又說道:“其實這些案子,用錢還不是最主要的地方,主要是這些案件數目眾多,但苦無線索,本府曾經派人巡查又一無所獲,很是惱人吶,唉——”

這一聲苦嘆之後,眾人也沉默,劉知府見這情形,突然想到什麼,對外呼喚道:“來人——”

這時一位衙差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劉知府說道:“你去把何平叫來。”

“是!”那衙差答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後堂。

這時,孫尚琂向江星白使了個眼色,江星白會意,又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

喝過一會兒茶後,一個身穿皂靴勁裝,年約三十,長相英武的人挎刀來到眾人的面前,這人向知府大人見禮,說道:“大人,請問傳喚卑職所謂何事?”

知府大人向眾人介紹:“諸位,這位便是本地巡檢司巡檢,何平,平日專管本地的治安巡訪,因為我朝俸祿有限,本府也請不起更多的捕頭差役,所以這緝拿刑盜的事也就一塊麻煩何平做了。”

江星白帶著大家向何平見禮:“見過何巡檢。”

何平也不傲下,向這幾人還禮,又在江星白和劉知府的介紹下認識了孫尚儒等人。

待這所有人坐下後,劉知府又向何平講述了江星白等人前來報備的事項,正當談話之時,孫尚琂見江星白仍然無動於衷,心中煩悶,撥弄茶碗蓋的時候,突然心生一計,滿臉壞笑,偷偷用手指彈出一滴水,瞬間打在了江星白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