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章 溫軟軟

這一年的跨年夜,終於是在秦昕月寂寥的心裡,綻開了一朵絢麗的煙火。

即便這朵煙火可能轉瞬即逝,可能最後留下的只有永恆的夜晚。

但此時,這一朵煙火來得如此突然,又來得如此燦爛,足以讓秦昕月陷入獲得珍寶般的喜悅裡,暫時忘記所有的不安和疑慮。

“溫軟軟。”

這個名字已經在秦昕月的心裡念過了好幾遍,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乏味。

原來她叫溫軟軟。

秦昕月想起那每一個聊到凌晨的夜晚,感覺整顆心都輕盈了起來。

她一邊回憶著,一邊往聊天框上看去,在看到對方的網名時,眼睛又是一亮,發道。

【你的網名是從自已的名字裡取的嗎?】

溫軟軟看著這一句話,目光掃過秦昕月的網名的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對,你也是?】

看透對方小心思的溫軟軟輕輕勾起唇角,順著她問道。

果不其然,溫軟軟很快就收到了秦昕月的回覆。

【嗯吶,我當時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就隨便取了一個。】

【沒想到你也是。】

溫軟軟淡笑著,也回道。

【嗯,挺巧啊。我當時也是沒想好,就隨便找了個首字母。】

這是句實話,而這種默契,卻又是讓秦昕月心神一動。

【好巧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昕月歡快地回覆道。

好似剛談戀愛的時候,人都會這樣,拼命的想從兩個獨立不同的個體之間,找到一些相同的地方。而一個小小的默契,就能讓人無限歡喜。

透過手機螢幕,溫軟軟好似也被秦昕月的開心所感染到了,也輕輕地笑出了聲。

她嬌嗔似地回了一句。

【傻笑什麼呢。】

-

可是命運它在迴圈往復,命運裡因果不空。

在這種帶著沉重負擔的命運裡,這一朵短暫的煙花卻展現出了一整個生命之中的璀璨輕盈。

然而沉重的命運就是殘酷的嗎?

而這一朵意外的煙花,就是美麗的嗎?

接連的兩三天,秦昕月一頭紮在了這份輕盈裡,不管不顧地淪陷其中。

秦昕月覺得自已的生活變得無比的輕盈又嶄新。

她認為她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已的愛情,哪怕她並沒有從溫軟軟那裡感受到足夠的喜歡,她也義無反顧地沉浸在了新的戀愛裡。

因為新的戀愛,對於秦昕月來講,等同於人生的新的開始,是她對抗命運的第一步!

但是相較於充滿活力的秦昕月,溫軟軟卻懷著心事。

她還記得自已的初衷,她還在想怎麼跟秦昕月解釋這一切,怎麼讓秦昕月好好回家,怎麼讓她迴歸其本來的命運軌跡。

可是看到秦昕月格外喜悅的模樣後,溫軟軟卻突然遲疑了,讓秦昕月回家的事情,也變得難以啟齒。

但,命運就是如此,會在最恰當的時機,將你再次拖入你所逃避的現實裡。

在這之後的第四天,秦昕月一臉容光煥發的去上了班。

連著這幾日她都是這樣,上班的路上都是一臉止不住的笑,就連呼吸都覺得暢快了不少。

在上午九點,她準時出現在了咖啡廳門口。

雖然咖啡廳最近還是沒什麼客流,但秦昕月沉浸在戀愛的喜悅裡,不自覺地都變得樂觀了起來,或者說,她全然忘記了那些現實裡讓她愁悶的事情。

而在今天,她一進門卻是看到了店長久違地出現在了吧檯裡面幹著備料的活。

這店長消失了好幾天不說,她還常憑著店長的身份,就四處亂跑,也不會幹那些瑣碎的活,更不會在開門前就出現在店裡。

可是眼見店長出現在店裡,還有條不紊地準備完了開門前的事項,秦昕月一臉意外地走了過來,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不去忙別的了?”

店長挑起眉,連連嘆氣道。

“哎,還有什麼可忙的啊。最近因為疫情的事,就是忙著開會了,現在也沒什麼會可開了。這疫情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生活了,我這元旦都因為疫情沒過好!”

秦昕月聞言,撇了下嘴角,就見店長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我物件不是在外地嗎,結果過元旦那陣,她那邊突然疫情嚴重,都不讓出省了。在這麼下去,出省進省都難,該封的都封了,這店裡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啊。”

店長的臉上泛起愁苦,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道。

“對了,這幾天我們開會商量過了...昕月,我們要縮短上班時長了。”

秦昕月愣住了。

這時,門口的風鈴聲突地響起。兩人轉過頭,就見到一個穿著白色休閒褲,白色羽絨服,臉上戴著口罩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女人渾身散發著幹練的氣場,這一拉開門,直衝衝地就要往裡進。

跟秦昕月聊天的店長見到女人後,愁悶的臉上立即扯出了一個微笑。她一邊從兜裡拿出一個口罩戴上,一邊疾步往前走去,喊道。

“張姐!”

被叫張姐的女人頓了頓,衝店長點了個頭,要抬腿繼續往前走時,卻被店長伸出的胳膊擋住了去路。

女人目光疑惑地看向店長,店長眼睛一彎,語氣溫和又充滿歉意地說道。

“不好意思啊,張姐,咱們得掃一下碼。”

說著店長的手指就往玻璃門上指了指,女人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那上面貼著行程碼和健康碼。

“哦,哦。”女人恍然大悟地應著,立即從兜裡拿出手機,邊轉身往回走邊說,“我明白,明白。現在出門都要掃。”

店長嘿嘿笑了一聲,附和道,“謝謝理解哈。最近疫情實在是太嚴重了,上面要求必須掃碼。”

“沒事,應該的。這也說明你們負責,也安全。”

“哈哈。感謝理解,感謝。”

聽著女人的客套話,店長訕笑了兩聲,站在旁邊,等到女人出示了綠色的二維碼之後,才安心放人進去。

女人是來買麵包的,她站在中廳的麵包櫃前面,掃了一眼咖啡廳,問道。

“是我來早了嗎?怎麼都沒人啊。”

聞言,店長整個人頹了下去,哀聲道。

“最近因為疫情的事兒,這附近都封了,也沒什麼人了。”

女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我現在都轉成線上辦公了。今兒還是為了拿個檔案,才來了一趟。順道想起你們家麵包了。你別說,好久沒吃,還真有點想了呢!這不就趕緊來了。”

店長笑了笑,“張姐老常客了,等會兒必須打個折。”

“哈哈。”聞言,女人的眉眼也上揚了起來,轉過頭,開始挑起了麵包。

“不過張姐啊,你那邊有沒有什麼信兒啊。這什麼時候能解封啊?”

店長微微探過身,問道。

“哎,別提了,我領導都沒接到什麼確切的指令。只能看疫情什麼時候能好轉了。但這是天災人禍啊!誰也說不準明天會怎麼樣。”

女人嘆了口氣。

店長聽著,也跟著嘆了口氣。

“主要這工作不好做啊。”

這種天災人禍,誰也預測不了,但工作的事情,還能靠點玄學的力量來窺探一二!

聽到工作的事,女人也探過身,狀似神秘地說。

“我也擔心啊!這線上辦公怎麼說也不太方便,尤其是像我這種需要常跟客戶打交道的,再這麼下去,我也得喝西北風了。”

“所以,我前兩天還去算了年運,看了看工作呢!”

“你記得不,就是我之前給你推薦的那個算命先生!”

店長聞言頓了頓,她的眼裡升起幾分興奮,那一次算命,她可是直接被折服了!

“我記得,我記得,是那位叫...什麼,溫...溫什麼來的?!”

店長垂下頭,冥思苦想著。

女人拍了她一下,直直說道。

“溫軟軟,溫大師啊!”

這個穿了一身白的女人就是張琳,也是她把溫軟軟推薦給了店長,給店長髮了溫軟軟的微信,而這微信最後還被秦昕月給要去了。

由於兩人只是在聊天,張琳還一副神秘的樣子,所以她的聲音其實不大。

但是因為整間咖啡廳沒有其他人,還很空曠,這一聲還是直直地鑽入了秦昕月的耳朵裡。

秦昕月怔愣在原地,下一秒,猛地抬頭往兩人那處看了過去。

只見張琳眼睛一彎,衝店長笑道。

“那可真是個年輕的女孩,長得還很漂亮呢!”

“我早聽張姐你說過啦。只是我上次是線上算的,可惜沒能見到這位溫大師!”

張琳擺了擺了手,“別看她年紀小,但是氣場很強的。一整個冷美人,見了面反而不敢問啥了。咳,反正算得準在哪兒看都一樣!”

“哎,那她多大啊?有物件嗎?”

店長睜著圓圓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聞言,張琳睨了她一眼,語氣帶點嫌棄道,“你要幹嘛呀?人家好像有27,8歲。我記得是93的吧?反正比我小,但是長得顯小,看著也就22,23那樣。你可別想打什麼主意,人家是大師,肯定看不上那種普通人的。”

店長被張琳的話一噎,咳了兩聲,便尷尬地把話題轉了回來。

“所以算命之後,是有什麼好訊息了嗎?”

提到算命,張琳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眼睛一閃一閃道。

“溫大師說了,這種天災人禍是天命,還影響著國運,誰也不能窺測,要背大因果的。”

店長:“......”

這不等於什麼也沒說嗎!

張琳看她沉默,又說,“哎,這才說明人家準,靠譜啊!你看別的算命的,說得天花亂墜的,但是你仔細想想,要是他們真的能預測的話,那國家不早就封了他們的口,還能讓他們胡亂說嗎?!那不都得亂了嗎!這些人搞這一套封建迷信,弄得人心惶惶,擾亂公共秩序,就該整治整治!”

語末,張琳略微激動道。

“溫大師說得沒錯,這種亂搞迷信的人,國家就該整治!不能人云亦云!”

“......”

店長看著眼睛閃閃發光,一副崇拜又激憤模樣的張琳,心說,你不也是去問了嗎,問的時候也沒見你想著要整治吧。

但這腹誹的話是半分都不能展露在臉上的,店長感慨地附和道。

“確實啊,不能人云亦云,還是做好自已分內的事最重要。”

張琳讚賞地瞄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孺子可教也”。而這一會兒,她也挑完了麵包,拿著托盤,就要往收銀臺前走。

“所以啊,我就多問了問工作上的事兒。溫大師說了,讓我今年三、四月份的時候注意一些.......”

眼看張琳又開始說起自已算年運的事,一旁的店長有眼力地從張琳的手裡拿過托盤,又側目一臉認真地聽著她說話。

店長一邊聽著,時不時地應和兩句,一邊迎著她到了收銀臺前,把托盤放在了吧檯上。

這時張琳衝吧檯裡說了一句,“再給我做一杯熱拿鐵”,然後又轉過頭說道。

“所以溫大師說了,我今年運勢還是不錯的,就上半年差點。誰知道呢!是不是疫情這個時候就好轉了,哈哈。”

雖然只是一小段路,店長聽得也有點累了。

她心不在焉地點著頭應和著,卻發現吧檯裡面安靜地異常,也沒聽見咖啡機制動的聲音。

店長疑惑地往吧檯裡面一瞅,卻發現托盤上的麵包還完好地待在托盤上,她一抬眸,就看見秦昕月怔愣在原地,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張琳的臉。

店長一蹙眉,低聲喝道。

“你愣著幹什麼呢?!”

被打斷的張琳,也蹙起了眉,轉過頭看去,只見一個女孩怔怔地看著自已,點的咖啡都沒個影子,也語氣不悅道。

“怎麼幹活這麼慢啊,我還著急要咖啡呢。”

可是秦昕月乾脆無視了張琳。

她滿眼怔愣地問道。

“你們剛剛說的那個算命的人叫什麼?”

張琳:“......”

店長不知道這個一向幹活麻利,極有眼力見的人今天是怎麼了,她看了眼沉默住的張琳,對秦昕月說道。

“溫軟軟,溫大師。”

眼看秦昕月聽完這句話,反而更像個石頭一樣僵在那兒,店長以為秦昕月是在想是誰,便皺著眉,嘖了一聲,疾聲道。

“就是那個,那個,你上次找我要微信,想算命,結果你半天也沒找人算的那個人!她叫溫軟軟。你幹嘛呢?趕緊把這些打包上啊。”

似乎也被店長喊醒了,秦昕月終於動了動,抬起手從一邊拿了個打包袋。

而正垂頭看著她的店長和張琳,卻看見秦昕月那隻拿打包袋的手,猛地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