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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風陵渡口

行至傍晚,落日斜陽,李崇訓看著遠處的風陵渡,亂世中風陵渡是兵家必爭之地,歸河中節度使,也就是李守貞管轄。

此時的風陵渡由於後漢統一,只設有一都兵力在此,城牆早已經損毀,而風陵渡口更像是一個集散的小縣。

經風陵渡口渡過黃河,就是大名鼎鼎的潼關,而潼關屬於後漢朝廷直隸,到時候即使李守貞想要追回金盞,也斷不敢再派大隊兵馬。

李崇訓眯著眼睛暗自思量,今晚天黑之前必須渡過黃河,以免夜長夢多。

“杜都頭,下令加快行軍速度,再派五騎前往風陵渡口協調船隻,今天必須渡過黃河!”

杜都頭是一箇中年漢子,長著一張國字臉,李崇訓初次見到此人就想到的了秦始皇陵的兵馬俑,除了服飾不一樣,但確實有種撞臉的感覺,他是三個都頭中的騎兵都頭。

“是。”

杜都頭應了一聲,立即派出五騎先行。

此時的風陵渡口,多是一些兩岸的百姓在此擺渡為生,三百多人需要不少船隻。

“郎君,可是生了什麼事?”

聽到外面李崇訓下令,金盞掀起簾子開口問道。

李崇訓騎馬靠近了一些。

“我總覺得李守貞不會善罷甘休,打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渡過黃河。”

金盞聞言,柳眉微蹙,聽到李守貞的名字她心情總是壞了幾分。

“金盞可是乏了?”

“未曾,郎君不必擔心奴,奴也不是那嬌弱女子。”

金盞肯定是乏累了的,嫁到河中之前她就連續趕了近一個月的路,昨夜她又一夜未眠。

今天又趕了一天路,一路上車馬顛簸,雖然在馬車上眯了一會,但此時她渾身痠痛,不過為了不讓李崇訓擔心,她還是說不累,但臉上的睏倦卻難以掩飾。

要說金盞也是堅強,出嫁到河中,因為兵荒馬亂,又與家相聚千里,孃家的人一個都沒到,只有一些奴僕丫鬟,兵卒隨她前來這千里之外的地方。

“委屈你了金盞。”

李崇訓看著金盞有些憔悴的臉龐,心疼的說道,他恨不得立馬拿出一架飛機飛到兗州,可惜他沒有。

“不委屈呢,奴願意的。”

就在此時,隊伍後方的一名騎兵迅速抄了上來,此人是李崇訓安排在隊伍後方的斥候,他一路上對李守貞嚴加防範,四周都派了騎兵充當斥候。

“將軍,我們後面五里處有一隊兵馬,約莫有數百騎,還是急行軍狀態。”

李崇訓聞言,眼中寒芒閃爍。

金盞擔憂的看著李崇訓,一切都因她而起,她卻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她並未開口說什麼,此時她能做的只有不給李崇訓添亂。

“金盞不必擔憂,我們繼續趕路,某率軍到行伍後方。”

“郎君萬事小心。”

“嗯。”

李崇訓不敢再看金盞的眸子,那眸子似要化成秋水一般,他實在遭不住。

“駕。”

李崇訓從前方又抽調了七十餘人,加上本在後方的百人,將大部分防禦都放到了馬車後方。

他亦不敢離開金盞馬車太遠,萬事小心為上。

兵無常勢,在後方的敵人如果狡詐,從其它地方出現,那就是毀滅一擊。

此地離渡口不過二里地,渡口處也不得不防。

車馬剛行了一段路,只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來,踏的地面都出現了震顫。

李崇訓舉目望去,只見官道盡頭黃沙漫天,黃沙背後衝出一隊騎兵,騎兵營隊沒有打旌旗,暗紅的盔甲妖冶奪目,參差的漆槍直插天際。

此處距離風陵渡口不過一里,此時黃河馬上就要進入枯水期,水流不大,渡口的村民看到兵馬都躲了起來,渡口也不見人。

李崇訓本想讓兵卒先護送金盞渡河,沒想到軍中竟無一人會水。

那河床上的擺渡小船也不是那麼好操控的。

漫漫官道上,兩軍對陣,相距不過百米,李崇訓手持畫戟,腳踏軍馬,橫於最前方。

“少將軍,李公派末將率千騎來接你回府。”

李崇訓對面,一肥壯漢子,對著李崇訓大喊。

“只要少將軍放下武器,讓某捆綁,某必不會傷及無辜。”

李崇訓看著眼前黑壓壓的千騎,不覺膽寒,只感覺到一股股戰意,直衝雲霄。

手中的方天畫戟已經飢渴難耐,迫不及待要嚐嚐鮮血的滋味了。

三百對一千,優勢在我!!

對面的騎兵指揮仍在呼喊,他的任務是把金盞完完全全的帶回去,他怕萬一兵荒馬亂,傷到了未來的皇后,李守貞不會饒他,所以最好就是兵不血刃。

“或者少將軍交出符夫人,末將立馬退去!”

金盞在兵馬後方,此時她已經下了馬車,看著擋在身前的眾將。

她從不信那些相士傳言,但是那些傳言卻害苦了她,好在這些流言現在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不然她都不知該如何。

金盞看著最前方鶴立雞群的李崇訓,心裡既有愧疚,又有情意,還有擔憂。

李崇訓聽到對面說讓他交出金盞,沒有多言,而是默默拿起了背後的龍舌弓。

對面的騎兵指揮使看到李崇訓拿出弓箭,心裡一顫,又看了看自已與李崇訓的距離,這才放鬆下來。

“哈哈,少將軍莫不是要學昔日那呂布轅門射戟不成?!”

周圍的騎兵皆是一陣轟笑,那麼遠的距離,也就床弩能夠到達吧,區區人力,怎麼可能?

(此時雖然沒有三國演義,但是很多故事在民間已經廣為流傳,被一些說書人口口相傳,當然轅門射戟亦是正史記載。李崇訓融合的呂布也是演義模板。演義一百五十步,咋就算兩百米吧。別槓,我是軟柿子,槓就是你贏。)

李崇訓雙臂青筋凸起,渾身肌肉筋繃,臉色通紅,額頭冒出細汗,龍舌弓已經被他拉至滿弦。

他身旁的步卒騎兵也是滿臉狐疑,自從李存孝死後,天下沒人能射那麼遠,萬萬不可能。

金盞看不到前面的場景,只看到李崇訓挽弓的背影。

對面的騎兵指揮使本來是在鬨笑,但是突然覺得有一股涼意。

旋即想到,即使肯定李崇訓射不到,也不能掉以輕心,小命最重要!一勒馬韁想要退至眾人身後,但周圍皆是人馬,退無可退。

最終他只能大喝一聲:“眾將聽令,隨我衝!

“勿要傷及符夫人!”

聽到他的喊聲,一小旗拿出令旗揮舞起來。

李崇訓鬆開弓弦。

吾雖年幼,箭矢猶鋒!!

嘭!

弓鉉回彈撞擊空氣,發出一聲巨響,箭矢破空而出,寒芒乍現,殺機四伏,直取敵騎指揮使。

敵騎那指揮使雖然已經下令衝鋒,但已經晚了!那箭矢射中他左眼,他亦墜下馬來。騎兵衝陣,墜馬十死無生。

但是指揮使死了絲毫不影響敵騎衝鋒,對面仗著人多,就是方陣衝鋒。

李崇訓讓步卒呈月牙陣護住金盞及家奴,家奴則又呈圓陣護住金盞。

至於他自已,他打算帶騎兵呈錐形陣,衝散對面騎兵陣型!

這種陣法又稱尖刀戰術,硬生生從敵陣中撕開一道口子,對椎頂的人要求極高,但作用也十分明顯。

特別是應對敵人大規模衝鋒的騎兵,只要敵人陣腳亂了,騎兵的衝擊力大打折扣。

否則應對騎兵衝鋒,這普通的步卒根本抵擋不住,此處也沒有拒馬樁之類的東西。

李崇訓看著對方兵馬,畫戟一舉,大喝一聲:“眾將士,隨我衝陣!!!”

“衝!”

“衝!”

夫戰,勇氣也。

戰前高呼,是為已方將士鼓氣,亦是挫敵方銳氣。

以五十騎衝千騎,士氣更顯重要。

李崇訓手持畫戟,一馬當先,身後五十餘騎呈尖錐形突進。

“駕!!”

不過幾息時間,李崇訓就已經衝到敵騎面前,率先接敵。

少年將軍伏於馬背,手中畫戟向前揮舞,一個照面就挑翻了衝鋒在最前的騎兵。

“啊!”

一聲慘叫聲傳來,那騎兵已然被亂馬踏死,竟不是李崇訓一合之敵。

李崇訓後方騎兵看到如此場景,皆是士氣大震。

他們怕嗎,當然怕,五十人衝敵千人,但當看到鮮血的那一刻起,人就瘋狂了。

血性之意一起,胸中似有萬千溝壑,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字,衝!

衝到落馬為止,衝到力戰而亡。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退無可退,自當砥礪前行!

“哈哈哈哈!誰能擋我!!”

李崇訓揮舞畫戟,大喝一聲,從敵騎方陣中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直插中軍!

風捲殘雲,黃沙漫天。戰馬的嘶鳴,兵卒的哀嚎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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