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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家鄉

時間走的很快,不過轉眼兩個月便過去了。

在這期間,聞青漓常常在深夜發覺虞璟笙的情緒變化異常。

時而消極,時而疑惑,時而悲傷,時而憂慮。

今晚便是如此。

虞璟笙側躺在他身邊,雖然沒有動作,但是情緒好似在一瞬間低落下來。

聞青漓把他拉進懷裡,他暫時還不想告訴虞璟笙自已能夠感知到他情緒的事,便試探的問道:

“小魚,睡著了嗎?”

虞璟笙不知在想些什麼,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

“沒有。”

“嗯……”

聞青漓思考了很久,該怎麼不著痕跡的問他有什麼心事呢?

“怎麼了?”虞璟笙開口問道。

“嗯……我心情不太好,我們起來吹吹風吧。”

聞青漓萬沒想到居然是虞璟笙先問自已。

“好。”

兩人麻溜的穿衣下床,一開門涼風拂面而過。

現在已經入秋了,風裡帶著些惆悵的涼意。

聞青漓:“你想去哪?我們下山吧。”

虞璟笙點點頭,情緒不高,回話也是風輕雲淡的。

“好。”

聞青漓仍然在思考,他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最近給宋金安「上課」生氣了?

給小孩子輔導功課確實是一件難事。

虞璟笙道:“這麼晚了,去哪啊?”

現在已經是子時了,修士冥想的冥想,睡覺的睡覺。

聞青漓猶豫道:“要不然……把小宋叫起來抽查一下他的練功情況吧。”

“啊?”虞璟笙撓撓頭,“他最近還挺好的,該完成的都完成了。”

聞青漓聽完只好作罷,點點頭。

“好吧,放他一馬。”

此時,在床上躺的好好的宋金安半夢半醒的拉了拉被子蓋住自已的肚臍眼,打了個噴嚏,又睡了過去。

聞青漓思索許久,決定不試了,徑直開口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虞璟笙連連搖頭,目光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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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嗯?”聞青漓一本正經的道:“你在騙我是不是,我能感覺到你現在有些慌張。”

虞璟笙也很奇怪,聞青漓好像特別能拿準他的情緒,感覺自已在他面前就像透明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察覺到。

就連做那種事的時候也……

“對不起師叔……我沒遇到什麼事,只是……”

聞青漓歪頭疑惑道:

“怎麼了?”

“我想回杏花村看看。”

聞青漓瞬間瞭然,小魚想娘了。

人在晚上特別容易情緒低落,這一點他深有體會,他自已難過的時候就會跑到虞璟笙身邊找找存在感,然後填補自已缺失的那份愛。

虞璟笙也會情緒低落,思念讓他想回家鄉看看,縱使那是個傷心地。

“好,我們現在就去。”

虞璟笙愣了兩秒,感覺心裡好似有一道溝壑被撫平了。

“好。”

杏花村距離清風門還挺遠的,虞璟笙當初是被遊歷在外的掌門撿回來的。

聞青漓現在的狀態御劍倒是沒問題,但是他懶,非的和虞璟笙同乘,在他身後雙手環著他的腰。

“我怕高,抱著你有安全感。”

虞璟笙不說話,臉上卻笑意不斷。

他們到的時候,天還未亮。

聞青漓不禁感嘆。

“這就是化神嗎?!這麼快就到了?”

虞璟笙扒開他的手,剛想說話,心臟霎時間有些刺痛,像是一根釘子生生釘穿進去。

他微微皺眉,好在這感覺來的快去是也快,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這情緒波動很快,聞青漓並沒有察覺,他笑道:

“我們來的不巧,杏花都謝了,明年再來看看吧。”

目光所及,皆是排列不整的杏樹,從縫隙間看過去,一座座木屋靜靜的臥在夜色中。

虞璟笙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一層薄汗。

“好,明年我帶你來看。”

跟著虞璟笙一路走,找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小墳。

木板做的墓碑顯然已經風化了,大大小小的溝壑都是被歲月摧殘過的痕跡。

走近一瞧,依稀能見到幾個模糊的大字——虞初之墓。

聞青漓道:“你隨母姓?”

虞璟笙點點頭:“從前是隨父姓羅,但是他……不配當我的父親。”

聞青漓不知說些什麼,默默點頭。

是了,原著裡,虞璟笙的父親是個賭鬼,酒鬼,染上賭博之後整日無所作為,就知道吸血,變賣家中細軟。

此人喜怒無常,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僅打女人還打小孩。

虞璟笙身上的一些傷疤便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聞青漓道:“我們重新立塊石碑吧。”

虞璟笙還記得這塊墓碑是當初救他的掌門幫忙刻下的,現在他長大了,可以親手為母親刻碑了。

聞青漓在旁邊看著他刻碑,明明是用靈力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虞璟笙偏要慢慢來。

“你……”

聞青漓欲言又止,今夜的風太涼了,若是將心上的傷疤揭開,恐怕會涼透骨髓吧。

“師叔,小的時候,孃親總喜歡給我戴花,我說我是男子漢,男子漢怎麼能戴花呢?那是村頭許翠翠戴的。”

虞璟笙一邊刻一邊說起來。

“孃親說,戴花會有福,當時的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孃親說有福那我便戴,孃親總是這樣恨不得將全世界的好東西給我。

待我長大,我在外門執事殿接到了一個處理鬼修的任務,那是一個女鬼修,她好像特別仇恨姻親,凡是遇到送親隊伍會將新娘以外的所有人殺死。

當時,他們都推薦我去假扮新娘,我同意了,有一個女修給我頭上戴了花,說是家鄉的習慣,

那天,鬼修擊退了所有前來的修士,掀開蓋頭的時候狠狠的捏碎了我頭上的花,問我為什麼要戴花。

我說有福,她大聲的怪笑,癲狂的說:「以花選新娘,他們什時候問過那些女孩要不要嫁人?這不是福,這是枷鎖!枷鎖!!!可憐的孩子,回家去吧,遠離你的家人和媒人,他們只想將你賣出去。」”

聞青漓眉頭深深的皺起,以為只是花,結果竟然是捆綁婚姻,這裡到底還是封建社會。

“所以,孃親她本不該遭受這些,那個畜牲憑什麼娶我娘!”

虞璟笙刻字的力道越來越大,像是在宣洩心中的不公,他真的恨。

力道太大,速度也快,就在他將要劃傷手指的時候,聞青漓按住了他的手。

“小魚,慢慢來,不要讓恨灼傷了自已,好嗎?”

虞璟笙或許自已都沒注意到,他身上隱隱有煞氣溢位,童年就是他的死穴,每每想到這些,他的識海就會翻江倒海,接近破碎。

“……嗯。”

聞青漓握著他的手,調笑道:

“你現在好歹是我的人了,怎麼能讓你自已刻碑呢?你的孃親也是我的孃親。”

虞璟笙悶聲悶氣的道:

“我的孃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嗯,我知道,託你的福,我才能有這麼好的孃親。”

聞青漓說到後半段,不知怎的心口有些悶悶的,苦笑的重複了一遍。

“真的託你的福……”

虞璟笙像是想到了什麼,反手握住聞青漓的手。

“我的福氣都給你。”

虞璟笙至少得到過母愛,聞青漓的母親父親,則有不如沒有。

在兩人的合作之下,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這塊墓碑完成了,與之前不同,右下角多了幾個字。

——其子:虞璟笙。其婿:聞青漓。

這是立碑人的落款。

聞青漓不太懂立碑文化,畢竟他從來沒有參與過,虞璟笙也不懂,只好瞎寫。

聞青漓抬頭看看天道:

“天亮了啊。”

虞璟笙打了個哈欠。

“我們回去吧。”

“你不打算回村子裡看看了嗎?”

虞璟笙搖搖頭:“在我的記憶裡,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被焚燒殆盡的廢墟,早已不在了。”

“好吧,那明年還來看杏花嗎?”

“看,你要是喜歡我們在紅竹峰種上一大片好不好。”

聞青漓轉念一想:“好提議,我透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