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辮子小姑娘臉色微白。
朱由高立刻意識到自已剛才的話可能過於直接,讓小姑娘感到了驚恐和壓力。
他溫和地安慰她:“別害怕,你父親是軍醫,你從小耳濡目染,肯定比其他人更有天賦,我會在這裡,一步步指導你的。”
辮子小姑娘抬頭,望向他的眼神,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因疼痛而微微顫抖計程車兵,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了顫抖的雙手。
“好的,將軍,我…我會盡力的。”甘草低聲說道,眼神中透露出決心。
“來,聽我說一下……”朱由高讚許地點點頭,開始詳細講解如何進行簡單的縫合技巧,
包括如何持針、如何穿刺面板而不造成過大傷害、以及如何確保縫線的緊密與均勻。
辮子小姑娘按照高指導方法。
小心翼翼地拿著棉線和臨時充當縫合針的大頭針。
她的第一次嘗試顯得笨拙,漸漸地,動作變得越來越熟練。
每一次穿針引線都充滿了緊張,每縫一針,都會盡量確保動作輕柔!
“這就是女人的優點,如果是男人,真是當豬一樣三幾下往死裡穿!”
隨著時間推移,她的恐慌逐漸被一種專注所取代。
最終,在緊張而凝重的氣氛中,最後一針被穩妥地打上結,縫合工作完成。
辮子小姑娘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粉額上汗水,
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自豪的微笑:“呼,好累呀!”
朱由高拍拍她的小香肩,給予了肯定的目光:“漂亮!做得很好,有時候,勇氣和決心比經驗更為重要。
你,將會載入史冊,大明朝第一位外科手術者。
我會上書皇上,頒發一個獎章給你。”
“啊……”辮子小姑娘驚呆了,不敢置信!
甘南甘草父女對視一眼,眼眶中泛起了淚光。
辮子小姑娘手中的工具輕輕滑落,幾乎在同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下了頭。
“將軍大人恩德,草民父女沒齒難忘!”
兩父女聲音哽咽,滿是感激。
“起來吧!”
周圍計程車兵們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小小年紀便獲此殊榮,真正的祖墳冒著青煙吶!”
“哎喲喂,你瞅瞅,人家的那小妮子這下可出息嘍,皇上的獎章,大明第一這個名頭,嘖嘖嘖,咱這些糙漢子是比不上嘍。”一位看起來憨厚的老兵邊撓頭邊說,眼裡滿是樸實的羨慕。
一個小夥子嘟囔著嘴,跟旁邊兵哥哥幾個說:“哼,不就是拿個針縫了幾下嘛,這事兒擱我身上,說不定還更麻溜呢!”
話裡話外,透著那麼一股子不服氣。
一個老班長模樣的人嘆了口氣:“不服氣又咋滴?這世道,敢上手的娃兒才有肉吃,咱們心裡頭啊,得服這個理。”
雖然這麼說著,可他眼神裡還是有點兒遺憾,像是錯過了啥似的。
幾個新來的兵蛋子圍成一圈,其中一個嗓門大的喊道:“奶奶滴,憑啥好事都讓她攤上了?咱們在這生死煙塵裡摸爬滾打,到頭來,還沒個小丫頭片子的針線活兒值錢!”
這話裡,酸溜溜的味道直往外冒。
這時,有個心寬體胖計程車兵走過來,拍了拍前頭那哥們的背: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是救世濟人,這個是人家應得的,
明兒說不定就輪到你我頭上等人救命,
不過說真的,那小姑娘的膽色,咱得豎個大拇指!”
朱由高站起來叮囑她:“記住,包紮的布,用開水燙過,再上草藥,明天解開,再重新用烈酒進行消毒,舊布用開水燙,最好有幾條輪換……”
“嚴禁吃發物,飲食清淡,多喝開水……”
兩父女認真記住。
朱由高掃了掃剩下的佛朗炮:“散了散了,不檢閱了!”
宮牆深鎖,千殿連綿。
崇禎皇帝的書房。
“文淵閣”,
中央置一碩大的紫檀木書案,案面光潔如鏡,上面整齊擺放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每一物件皆是精品,價值一個小目標。
就數一個玉璽最為引人注目,如果是飛賊,絕對是第一時間揣入懷中。
在現代,拍個90億不過份,價值連城啊!
案頭一側,堆疊著幾十卷未批閱的奏摺,旁邊是一盞青銅製的鶴形檯燈。
四周牆壁嵌著到頂高大的書架,架上密密麻麻排列著各式書卷典籍,
從儒家經典到兵法韜略,從天文地理到醫學農耕,包羅萬有,足見崇禎帝治國理政之餘,亦勤於學問。
書架間,偶有幾尊青瓷花瓶點綴其間,瓶中插著淡雅的文竹,幾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清新綠意,淡淡書香,令人心曠神怡。
書房的一角設有一張古樸的茶桌,幾張雕花木椅環繞,擺放著一套精緻的‘白瓷’茶具,
隨時準備著為來訪的臣子提供一壺清茶,以茶論道,共商國事。
窗外,一方小小的園林景觀映入眼簾,假山流水,松竹掩映,即是身處室內,生機靈動不斷透入。
皇家的威嚴象徵龍椅上。
他聽完了王承恩關於小六福的【沙場秋點兵】彙報。
“這孩子!有心了!”
崇禎摸了摸頭上白髮,頓時心頭一暖。
跟著他嚴肅臉:“他真是說洋鬼子會侵略我大明?”
王承恩回告:“是的。”
“啪!”他一巴掌拍在龍案上,面上冷冰冰。
“該殺!”
“都是那群該下地獄的老賊誤我!當年朕其實一見到這火器便毛骨悚然,心知這個是大殺器,
便大力重用徐愛卿的西學,要不是停幾年時間,
我軍的戰力肯定是大大增加,又怎會讓韃子流寇肆意妄為?”
王承恩只是聽,並沒有給他意見,身為一個太監,知道不可插手朝事。
“他有沒有什麼建議?”
“他……”王承恩遲疑不決,欲言又止。
崇禎帝眉頭一皺:“小六福說了什麼讓你如此這般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