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玩了幾天之後,南音給溫宛他們訂了回家的機票。
機場裡,溫女士給南音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轉身又抱了一下季風吟。
“這幾天不回家嗎?”溫宛問他。
“不回。”南音道,“我們那邊房子裝好了,你們有時間可以去玩。”
“後面去。”溫宛佯裝生氣,“你不去我家,我也不去你家。”
到了登機時間,溫宛和南源輕裝上陣,行禮前一天就快遞回去了。
“落地了給你們打電話,回去吧回去吧,好不容易放假了,你們好好玩玩。”過安檢前溫宛衝他們揮手,然後拉著南源走了。
林星安他們大老遠開車帶南音爸媽來看比賽,返程的時候季風吟主動開車。
“對了,我和萱萱準備今年年底結婚。”林星安和萱萱坐在後座,他趴在副駕的靠枕上和南音說話。
“恭喜呀。”南音道,“到時候在家辦還是在這邊辦?”
“在家。”林星安回答,“這邊就是一些倉庫的員工,難道要他們來送禮嗎?到時候給員工發點喜糖一起吃個飯慶祝下就行。”
“你們可得來給我們當伴郎。”萱萱眯著眼笑,“到時候我把捧花丟給音音。”
一路上說說笑笑,中途在服務區休息一個多小時,倒也不覺得很累。
下高速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反正吃完飯也沒有事,林星安跟著南音他們去看了他們新房。
“你們是自己裝的還是包出去的?”裝修風格萱萱也喜歡,“我們也才買,還沒裝呢,參考一下。”
季風吟說他們是整包出去,讓南音把聯絡方式推給她。
林星安在客廳看,他指著電視牆:“有點素,咱們到時候在後面貼那種有花有鳥的彩瓷,看著很熱鬧。”
他的土大款風格流行在二十年前。萱萱沒好氣:“你要是喜歡可以貼你臉上。”
他們倆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店裡生意忙,這幾天休假已經是擠出來的了。
他們開的是網店賣服裝,日常是林星安攝影,萱萱做模特,兩個人累是累點,但是店裡生意好,賺得也多。
反正是小時候的好友了,也沒有多客氣,南音穿著睡衣送到電梯口就回來繼續躺在床上。
“我們去西北玩幾天?”季風吟昨天看了西北大環線,“不知道這幾天那邊適不適合旅遊。”
“去哪裡都行。”南音伸個懶腰,又把頭埋進被子,“在家也行,最近好累哦。”
“那就在家休息幾天。”季風吟也不糾結,他沒什麼特別想去的,只要跟著南音一起他都ok。
“我可以學幾個新菜,等會兒外賣買點材料回來。”
在家裡待了幾天,當了幾天米蟲,南音前段時間備賽時掉的稱又被季風吟養回來。
季風吟的天賦點在做飯上也點亮了,堪稱炸廚房小組的典型反面教材,新上手的種類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照著食譜變花樣做了幾天,感覺其樂無窮。
“什麼時候去你老家吧。”南音手裡拿著季風吟自己烤的月餅,“上次不是說帶我去嗎?”
季風吟順著他的手咬一口月餅:“好,什麼時候都行,我就是怕你不想去鄉下。”
“去吧,你老家那邊。咱們在那邊玩幾天也行,有住的地方嗎?”
“有,我奶奶的房子還在,就是很久沒住人了,估計需要打掃一下。”他拿著手機,“我看看同城有沒有能幫忙先收拾一下的,不然咱們回去了要收拾半天。”
“那裡有家政嗎?”南音問,“不是說在鄉下。”
“沒有。”季風吟很坦誠,“我加錢,看有沒有人願意專門去一趟。”
季風吟的家在南方的小鎮,高鐵到了鎮上還要轉大巴車才能到村莊。
其實不算特別落後,已經通了高速路,鎮子被群山環繞,空氣很好。
下車後站在村口,季風吟每年回來幾次,也算是熟悉,幫南音提著包,帶著他往奶奶的房子走。
是一棟鄉下的二層自建房。這邊鄰里隔的遠,季風吟前幾天找人來收拾過了,那個人仔細,連外面的小院子也掃乾淨了。
他從腳墊底下摸出鑰匙開門,讓南音進去。
“你把鑰匙放在這裡,不怕有人來偷嗎?”南音看他動作草率。
“這有什麼好偷的,家裡什麼都沒有。”季風吟無所謂,“而且這是昨天那個來做清潔的阿姨放的,平時放得更隱秘。”
他指了指旁邊那盆乾枯的花:“平時塞在那個下面。”
“那真是太隱秘了。”南音失笑。
“我小時候一直住這裡。”季風吟把門帶上,行李放到一邊,“帶你去看我的臥室。”
季風吟的奶奶是個心靈手巧的老太太,老伴走的早,一直和季風吟生活在一起,對他很是疼愛,季風吟房間的小書桌上都有她繡的小桌布搭著。
南音拿起一邊的相框,年幼的季風吟對著鏡頭呲牙,笑的很官方,沒有現在的假笑自然。
“小時候就假笑。”南音看了半天。
“我對你沒假笑。”季風吟把照片和自己擺在一起,“從小就這樣,等著你來愛我。”
他貧嘴兩句,帶著南音繼續去看。
小院子已經荒蕪了,後面是雜草。
他幼年的居住地從他奶奶死之後就沒人整理,這棟房子也好似跟著那老太太一同死去了。
“明天再去墳上吧,在那邊山上,現在去的話天黑了。”
“好。”南音點頭。
然後兩個人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這裡不能點外賣,他倆沒得晚飯吃。
季風吟又鎖上門,這下沒有把鑰匙塞墊子下面,揣自己兜裡了。
他帶著南音往村口的小超市走。
在半路,遇見了箇中年女人,很面善,看到季風吟,愣了一下,然後不確定地試探了一聲:“小風?”
季風吟停下腳步,看到來人,笑了笑:“何老師。”
他轉頭向南音介紹:“這是我高中班主任,何老師。”
南音也跟人禮貌打招呼:“何老師好。”
何老師看到季風吟現在這麼開朗的樣子,也有些欣慰:“好久沒回來了,小風最近過得還好吧。”
“很好。”季風吟笑的真情實感,“還要多謝何老師當時對我的教導。”
“這位是,你的?”何老師看著南音,也是個漂亮孩子,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我男朋友。”他一點不瞞,牽起南音的手。
“哦哦。”何老師以前就看出端倪,她當時以為是他年紀小不清楚,現在看來是她錯了,“那你們有空多回來看看,有時間去老師家吃飯呀。”
寒暄幾句,季風吟還要帶人去買東西,和她道別之後就繼續走了。
“你高中老師?”南音想起季風吟過節的時候有寄出去禮品,收件人就是姓何,“你每次節日送禮的那位嗎?”
“對。”季風吟承認,“在我奶奶去世之後她幫了我很多。”
“那明天買點東西去她家拜訪一下吧。”南音也知道,當時季風吟只有奶奶一個人,奶奶去世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如果不是遇到好老師,應該會萎靡很長一段時間。
“好。”
這邊超市不大,買了點速食產品,季風吟還想給他露兩手,被南音按住了:“我看了你家廚房,就有個熱水壺,連天然氣都沒有。”
“好吧。”他嘀咕兩句把東西放回原位。
第二天一早,季風吟帶著南音去了山上。
沒有正經修路,都是村裡人埋在這裡,他們家屬用腳慢慢把這邊踩出一條路來。
季風吟有一段時間沒來過了,墳上都長了雜草,季風吟把草扯了,從揹包裡拿出個塑膠袋墊著,跪下敬香。
他看南音蹲在旁邊燒紙,往一邊挪了點,空出地方給南音。
南音舉著香念念叨叨:“奶奶您好,我叫南音。”
“我以後會和風吟經常來看您。”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他不知道說些什麼,顛三倒四說了些承諾,然後恭敬磕頭上香。
季風吟看他動作,道:“不能當著我奶奶的面騙我。”
南音把香插在前面的小香爐上:“我從來沒騙過你什麼。”
季風吟滿意了,雙手合十,心裡默唸:“奶奶,我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