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拿下平谷,三千守軍皆歸魏延之手。
局勢已經瞭然,擺在魏延面前的難題,便是如何再接下來有限的時間內,攻破薊州拿下順義。
無錯書吧如果只靠急行軍,時間上斷然是不夠的。
但正所謂,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此刻騎在馬上的魏延不禁想起了朱慈炤曾給自已講過的一個故事。
那是來自後世,一位名叫子任的領袖所使用過的行軍方式。
“陳展,本將只給你一炷香時間,將所有守軍調集起來。”
“一炷香?”
“將軍,時間是不是太匆忙了,守城的將士們連穿戴裝備的時間都不夠啊!”
魏延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地說道:“無須穿戴裝備,所有步兵全部卸甲。”
“卸甲!”
“將軍,那薊州守將李賢絕非善茬,如果兄弟們都卸了甲,到了薊州如何與敵軍周旋?”
明末的軍隊,戰鬥力普遍偏低,如果再沒了甲冑防身,恐怕一開戰便自會亂了陣腳。
“怎麼難道僅憑你們平谷那一百多套還算完好的甲冑,就能拿下薊州了?”
“陳展,本將只給一說一次,全部守軍卸甲,蒐集所有碎布做成春凳,三人一組火速開拔!”
聽著魏延那股無法拒絕的語氣,陳展自是不敢再多說什麼,當即四下奔走活動了開來。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三千守軍便已經出現在城門前,他們手中忙活著組織著春凳。
(注:春凳便是擔架,只不過明朝稱呼其為春凳。)
在西涼鐵騎的幫助下,很快春凳便做成了。
魏延站在三軍面前,莊嚴的說道:“將士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要求全體將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所有人,三人一組,二人持春凳一人持兵器,在明日太陽昇起之前,要看到你們站在薊州城前!”
三千守軍大部分皆沉默不語,個別守軍則是交頭接耳,說道著不可能。
魏延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當即打斷眾人接著說道:“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有點難度,說實在的本將也不知道這招可行與否,不過我確是知道有人做到過!”
“本將在此答應你們,只要在太陽昇起之前抵達薊州,所有軍士皆可找本將領取白銀五十兩!”
五十兩白銀!
所有的人軍士頓時倒吸一口氣。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訊息一般。
“陳展!”
“末將在!”
“安排兩人騎快馬,將這枚調令交給永王殿下,就說本將需軍費二百萬兩。”
“將軍,二百萬是不是太多了...”
陳展小聲說道。
這可是明末國庫一年收入之餘啊!
“多?”
“行軍打仗者,豈能吝嗇麾下將士。”
“你們聽好了,凡跟隨我魏延者,需做到百戰百勝,戰而不潰,潰而不散!”
“完成軍令者,賞千金,封官員,不成者,死!”
嚴明律法,這是魏延初次在大明擔當統帥發出的第一道令號,也絕對不是最後一道。
他將化作朱慈炤手中最快的刀,為朱慈炤掃平眼前一切敵!
哪怕揹負百萬人的冤魂,也在所不惜。
魏延早已做好如此決悟,所以他一改先前統軍之法,轉而變為如今這般模樣。
應對不同難題做出不同方針,方才是大將。
不多時上千個春凳便做好了。
準備好一頓的乾糧後,魏延果斷朝著涿州行軍。
與此同時,西山大營內,李自成也收到了前線的軍報。
他結合近期朱慈炤的種種表現,再加上攻打居庸關的戰略事實,立馬便猜出了朱慈炤的意圖。
“想要圍點打援?”
“呵呵,三歲的小兒倒也是用上了兵法。”
“主公,我觀此子頭角崢嶸,絕非善類,不如派遣探馬潛入城中,將其殺害!”
宋獻策微眯雙目,陰森森的說道。
“殺?”
“對付一介小兒,本王話不屑於用這種手段。”
“不過也不能小看了他。”
前兩場戰敗後,李自成痛定思痛,找出了戰敗的問題所在,便是自已輕敵。
只因為對方是十二歲的小兒,又因對明軍的刻板印象,導致他兵敗兩場。
不過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李自成能發展成今天這個模樣,又豈能是無用之輩。
“獻策,你說他下一步會打哪裡?”
宋獻策踱步思索,片刻後喃喃道:“莫非是良鄉?”
“沒錯,就是良鄉!”
“主公,他瘋了嘛?”
“良鄉有著我軍三萬人駐守,又有著咱們本部做為策應。”
“他攻良鄉,不是自投羅網嘛!”
“愚蠢,當真是愚蠢至極。”
宋獻策不斷謾罵著朱慈炤,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對,但轉念一想對方只是個小孩便將這一想法消散了。”
“哼哼,他可沒瘋,他聰明著呢。”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是想要良鄉不過卻不是正面攻打。”
“主公的意思是?”
“安定那邊傳來了軍報,說是有大批明軍向安定增援,同時涿州被天津三衛包圍。”
“什麼!”
“主公啊,涿州可不能丟啊!”
“我當然知道!”
李自成自從輸給朱慈炤兩場後,便對宋獻策的好感直線下降。
要不是他現在帳下其餘三位謀士都不在身邊,哪裡還用的著他?
李自成的一聲怒吼頓時將宋獻策嚇出一身冷汗。
他活動了下手腳,看著案上的地圖接著說道:“他這是等著我派出軍隊支援涿州呢,好圍點打援罷了。”
“哼哼,垂髫小兒就是垂髫小兒,懂得一些計策又能如何,當真以為我是張獻忠那個蠢貨?”
“命令下去,所有圍困安定的部隊前往增援涿州,務必要將天津三衛全部吃下!”
“什麼!”
“主公斷然不可啊!”
“如今安定囤積著大量明軍,如果不加以圍困使得他們脫困而出,我直隸南部將大亂啊!”
李自成鄙夷的看了一眼宋獻策,旋即說道:“怎麼莫非你是在說本王不知兵?”
“那自然不是...”
“哼,宋獻策,實話告訴你,本王就是要和他正面對決,就是要逼他出了順天府。”
“只要拿下順天府,其餘郡縣本王都可以不要!”
“你聽明白了嘛!”
宋獻策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
“好了滾出去吧,將本王的軍令傳達三軍。”
“唯。”
出了大營,宋獻策垂頭喪氣,口中說著,“主公變了,竟為了一座順天寧願拋棄北直隸以南。”
“完了,我闖軍數百萬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獻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大營外走去。
他以為自已的這兩句牢騷沒人能聽到,卻不知整座西山大營內皆是李自成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