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都督府內,朱慈炤徹夜未眠。
此刻距離天亮只剩下一個時辰,距離魏延出發已經過去了九個時辰。
就給他的時間,只剩下十三個時辰不到。
想到這裡,朱慈炤不禁有些後悔了。
兩天時間,要求他連克三城,中間的路途超過二百公里。
在這個時代能做到嗎?
很難,幾乎是不可能做到。
就在四個時辰前,他收到了魏延的軍報。
也在第一時間找到崇禎要到了二百萬兩白銀。
在抄了投降派的家後,毋庸置疑朱由檢的內帑頗為豐滿,少說也有上千萬兩,所以軍費這方面他還是不擔心的。
可是前線的戰況卻讓他十分頭疼,再加上最近東林黨人不安生,崇禎重組廠衛。
種種跡象彷彿都在告訴他,天要變了。
在此之前他必須要保證自已的安全,所以他選擇長久的居住在軍中。
就在這個時候,賈詡帶著程昱突然走了進來。
他們手中拿著一份軍報遞給朱慈炤。
上面乃是安定守將傳來的。
寫道,闖軍北上,安定暫時脫困上書朱慈炤以求對策。
無疑對於朱慈炤來講,這並非好事。
因為闖軍突然北上,定然是增援涿州。
而此刻的涿州正處在天津衛的包圍中,一旦這部分闖軍北上聯合涿州的闖軍圍打天津三衛,那一切都來不及了。
驟時順天府將成為一座孤城,再無援軍。
放棄南邊的大片郡縣,只留下真定做為據點,不得不說李自成的戰略目光是極為高超的。
他清楚地明白,朱慈炤手中的兵力不足,只要將這些兵力全部殲滅,北直隸便再也沒了能夠阻礙他的力量。
到了那時,整個北直隸便任憑他李自成肆意馳騁了。
此乃陽謀,朱慈炤根本沒得選。
他必須要和李自成真刀真槍的幹上一架,不然便是全盤皆輸!
這個老賊,真是險惡。
倒是我輕敵,小看了他闖王的本事。
也是,能夠擊敗大明的人,又豈是張獻忠那般無用之輩。
“主公,依臣所見,斷然不可與李自成交戰,只有儲存實力循序漸進才是啊!”
程昱老成持重,對此頗有見解道。
他一生隨曹操南征北戰,見多識廣,只求穩紮穩打。
“主公,臣不同意仲德所言,正所謂兵法詭道者。”
“他李自成已經擺好了鴻門宴,若是主公不去做客,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桌飯菜。”
“嗯?”
“文和的意思是?”
“他李自成既然抽走了安定周圍的兵力增援涿州,我們不如來一手釜底抽薪,攻打真定!”
“徹底斷了李自成直隸以南的路線!”
“不可!”
“文和,且不說真定尚有萬餘敵軍我軍短時間攻打不下,若是李自成突然返回,舍涿州奪安定,又當如何?”
是啊,一旦安定的明軍去攻打真定,驟時李自成又命攻打安定,又該當如何?
失去了安定,直隸以南的明軍便真要失去最後一個戰略要點了。
況且真定城高糧多,一時肯定是攻不下來,到那時便會導致兩支明軍皆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態。
此舉過於危險!
賈詡聽罷,並沒有顯得慌張,他從容地朝著朱慈炤一拜,旋即說道:“主公,仲德,真正讓李自成忌憚的並非安定,而是安定城內的守軍。”
“如今安定地區已有我明軍兩萬餘人,兵馬器械良足,囤積的糧食可夠這兩萬人食用半年有餘。”
“此刻攻打真定,可以說進可攻退可守,他李自成倘若攻打安定,我軍便打涿州,他打涿州我軍便打真定,不管如何這根插在敵軍腹部的倒刺都不會消失。”
“可是文長!”
“若是涿州沒有打下,安定又失又當如何!”
程昱咆哮道。
在軍國大事上,他一改平日溫和模樣。
軍國大事豈能兒戲,豈能處處犯險。
朱慈炤聽著二人你一句我一言,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一名傳令兵突然衝了進來。
他跪在地上高喊道:“殿下,魏延大軍已收復薊州,收攏兵力共計一萬,現大軍已開拔朝著順義方面而去!”
唰!
朱慈炤當即站了起來。
他一臉不可置信,口中不斷喃喃道:“九十三公里,十個時辰,他魏延竟真的做到了!”
話出的同時,一聲雞鳴啼叫應聲而來。
“好一個魏延,好一個魏延!”
“哈哈哈!”
他大笑著,將傳令兵手上的軍報拿起。
在看過後,口中連連誇讚。
不愧是魏延,用平谷守將陳展詐開城門,直接斬殺守將李賢奪走兵權。
整個戰略行動左右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雷厲風行是他魏延的性格!
“盤活了,盤活了!”
“整場戰局全都活了!”
“他李自成不是要逼我正面交戰嗎?”
“好,本王滿足他!”
“賈詡!”
“臣在!”
此時的賈詡面露喜色,興奮異常。
“傳我軍令,安定地區明軍全部南下,告訴他們七日內不管直隸以北如何,必須拿下真定!”
無錯書吧“諾!”
“還有,告訴天津三衛,給我打穩了,不要因為對方有援軍便唯唯諾諾。”
“給他們說,涿州本王可以不要,但兩部闖軍必須給本王攔下來!”
“諾!”
“不不不,讓叔至去,讓他調以前白毦軍統籌天津三衛!”
“還有,還有...”
朱慈炤激動的一口氣喘不上來,幾乎當場暈厥過去。
他實在太高興了,太興奮了!
魏延的成功,讓他看到了此戰唯一的勝算,讓他再一次擁有了和李自成掰手腕的機會。
“主公,身體為主啊。”
程昱圍了上來。
“不必管我,按照我的軍令去做,另外讓李傕調集全部兵馬,告訴他做好死戰的準備。”
“同時告訴魏延,放開手去做,不管此戰輸贏,所有後果,本王一人全擔了!”
“諾!”
與此同時,宋獻策正在西山大營受罰,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出口狂妄詆譭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