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持續到第二日清晨,陳展急匆匆的告別李賢后便回到了平谷。
他剛坐下,手下的軍士便衝了進來。
那軍士一臉驚慌,顫抖著嗓音跪在地上,“將,將軍,城外有敵軍來了!”
“敵軍?”
這二字,頓時將陳展身上的酒勁嚇退。
無錯書吧他快步來到軍士面前,將其一把拉起,語氣嚴肅的問道:“什麼敵軍,是闖軍打來了嗎?”
那軍士渾身抖著,腦袋如同撥浪鼓一般搖個不停。
未等他再次開口,另一名探子已是衝了進來。
他單膝跪在地上,當即說道:“將軍,一支約莫兩千人的重灌騎兵已經朝著咱們攻來了。”
“一路上,咱們兄弟的三個暗哨已經被他們殺了!”
兩千重騎兵!
聽到這句話的陳展幾乎是下一秒便要癱坐在地上。
兩千重騎兵是什麼概念,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況且這還是敵軍的前頭部隊。
能養的起這支部隊的,想來只有李自成了。
“快,快!”
“傳本將命令全城戒備,另外立馬給李僉事送去急報,讓他派兵救援!”
陳展不知此舉是否有效,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城外,魏延率領的西涼鐵騎已經幾乎來到城下,他沒急著安營紮寨,而是選擇了分兵。
兩千三百餘人,被他分出了四份。
自已帶著七百人,其餘的人全部朝著另外三座城門包圍而去。
騎兵的機動性是不必多言的,不多時便將整個平谷包圍了起來。
同時他又派出二百人前去五里外的林子裡伐木。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魏延深知,想要快速拿下平谷,靠強攻斷然是不行的。
不僅時間上來不及,還會白白造成大量的損失。
畢竟騎兵並不善於攻城。
很快,平谷被包圍的訊息便傳到陳展處。
他幾乎是絕望的癱坐在木椅上。
派出的送信兵還沒有出城便被敵軍嚇退了回來,現在的平谷可以說是真正的一座孤城了。
一想到對方的前軍就如此強大,平谷成為殘垣斷壁的畫面便在他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消散。
他並非李賢那般極致自私不知報國的人。
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著一顆為大明效死力的決心。
只是可惜,自已不過是七品都事,官低言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明走向下坡路,卻無從改變。
他坐在木椅上,腦海中不知想些什麼。
片刻後他果斷起身,眼神中透露出絲絲堅毅。
官者人也,人者良知也。
若是不遵從良知,那和牲畜有什麼區別?
我陳展雖無法改變此戰的敗局,但只求不愧對陛下厚恩。
“傳我軍令,恪守城池,死戰不退!”
一個時辰匆匆而過,魏延將大批的木頭做成旗幟,在叫將其交付給二百騎兵,命他們一會從五里外趕來。
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在馬的兩側綁上兩個大沙袋,以此來迷惑敵軍使敵軍誤以為我軍人數眾多。
在吩咐好這一切後,魏延知道,該自已露面了。
他帶著幾名騎兵策馬來到正門六十米處。
對著城樓上的守軍喊道:“平谷守將何在?”
不一會,陳展登上城樓,他看向魏延,只一眼他便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此人絕非善茬...
但作為大明的將軍,他知道不論如何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我乃平谷守將陳展,爾等何人竟敢犯境!”
“陳展?”
“好一個陳展。”
“你聽好了,我乃五軍都督府前都督,北直隸副總兵兼陝西道都指揮同知,大將魏延矣!”
“識相的就速速開門,不然待本將大軍抵達,必將爾等殺的片甲不留!”
魏延話音落下,遠處突然濺起滾滾濃煙,在那濃煙之中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無數支大旗。
大將魏延?
朝廷何時出了這麼一介人物。
不對!
那這麼說,對方便不是闖軍而是明軍了?
陳展想著,試探道:“爾等空口無憑,衣著異服,可有調令證明?”
說著陳展命人從城牆上放下一個籃子。
西涼鐵騎的衣著還是三國時期的裝扮,只不過因為系統的關係給加強了而已,但總體上是和明軍有著巨大差異的,當然白毦軍也是如此。
魏延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從懷中掏出朱慈炤給的調令遞給身旁的軍士。
軍士騎著馬將調令放在籃筐之內,旋即快速離開。
陳展不慌不忙,在拿起調令反覆檢視後,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的確是五軍都督府的調令。
所有直隸的武官,名義上都聽從五軍都督府,做為僉事的陳展自然也不例外。
自他上任平谷之前,便一直在五軍都督府中學習,故對五軍都督府的一切都很熟悉。
“快大開城門,本將要親自迎接!”
陳展對著身旁計程車卒說道。
那士卒遲疑片刻,“將軍,是不是要和知縣大人商討一下。
“商討?那個老傢伙貪生怕死豈能同意?”
“你不願去,本將親自去!”
陳展說著走下城樓親自開啟城門。
魏延見城門開啟,當即帶著西涼鐵騎入城。
“末將陳展見過上將軍!”
魏延滿意的點點頭,心想還是當大官來得舒服,不用拘謹自已,可以放開手腳建功立業。
“陳展,本將問你,殿下命你平谷涿州守軍支援密雲渤海二衛包打居庸關,你們為何沒有出兵啊?”
威嚴的話極具渲染力,陳展當即堅持不住跪了下來,“回稟上將軍,並非末將不願出兵,實乃調兵大權在賊人李賢手中啊!”
“李賢?”
“李賢是何人?”
“回上將軍,李賢乃是薊州守將官居正三品指揮僉事,末將雖心有餘,只恐力不足啊!”
“原來是這樣。”
魏延捋了一下鬍子略有深意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平谷知縣趕了過來。
“哎呀呀,不知大人是闖王手下那位大將啊。”
“小官我,一時不查,未曾管好手下將領,使得其衝撞了大人。”
平谷知縣紅著臉,連褲子都沒穿好,一看就知道是個昏官。
他一上來就指著陳展罵,指責他負隅頑抗。
這一幕都被魏延看在了眼裡。
他將刀遞給陳展,命令道:“殺了他!”
陳展愣住了,平谷知縣也愣住了!
“將軍為何要殺在下,在下心想闖...”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魏延一把奪過陳展手上的刀,將其一刀封喉!
快刀斬亂麻,只不過這刀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陳展反應不過來。
他愣在原地,看著知縣的屍體入首兩分。
“你可願跟著我?”
魏延連頭都沒回,直直的騎著馬朝前走著。
此刻一陣風拂過將陳展的鬢角吹起,同時也將他心中塵封已久的熱血掀起。
“末將願隨將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