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些文官便登上了午門的城樓。
他們先是朝著朱由檢一拜,再朝著朱慈炤一拜。
在做完這些後,他們紛紛起身讓開一條大道,太子攜定王朱慈烔,首輔魏藻德,次輔王獻之等人緩緩走來。
“拜見父皇!”
“拜見陛下!”
一行人緩緩開口,語氣堅定沉穩。
朱由檢,朱慈炤站在城樓的一邊,太子和眾臣站在城樓的另一邊。
一股清風拂來,將眾人的發絮吹的輕飄飄的。
彷彿在皇帝和太子之間隔出一堵風牆一般。
“父皇,兒臣聽聞守住順天的是四弟。”
無錯書吧“不知是真是假。”
太子朱慈娘說著,目光看向朱慈炤,眼神中彷彿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殺氣。
對此朱慈炤毫不在意。
太子嘛,一國之儲君,擔心自已的地位被剝奪也是正常的。
不過擔心是擔心,你和東林黨混到一起,是不是就過分了。
想要靠東林的勢力穩住自已的地位,這簡直可恥,可笑。
況且現在的崇禎早就不是以前的崇禎了。
從生死門走過一回的人,怎可能不做出改變。
果不其然,朱由檢對朱慈孃的態度開始偏惡。
他先是冷不丁的嗯了一聲,以表達自已的不滿。
隨後直言開口,說太子真是為國憂民,整日和文官們混在一起,想必學到了不少東西。
從這一句便不難看出,朱由檢已經在提醒他了,提醒他不要和文官走太近。
當年他還是信王的時候,便是因為和文官走的太近,乃至於登基之後文官勢大一度把控朝堂。
如今的太子,何不是以前的信王呢。
不過又是一個新的輪迴罷了。
只是好在,現在的朱由檢想明白了,不再聽命於文官了。
太子先是一驚,旋即竟公然暢言道,從首輔身上學到了什麼,從次輔身上學到了什麼,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可以說他把南遷派幾乎全部提了出來,提出來的同時還打壓一下投降派。
直到此刻朱由檢才明白,眼前的太子已經化作當年的信王,乃至於比他之前更盛。
朱慈炤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就是站在那裡看著。
他要看看朱由檢會怎麼做,那些東林會怎麼做。
他要蟄伏起來,保全自已的同時贏得這場無聲戰爭的勝利。
太子之位非我心,就藩之路何惆悵,朱慈炤立的是一個成聖之志!
就當朱由檢和朱慈娘以及眾朝臣對峙之時,閱兵突然開始了。
浩浩蕩蕩的三軍營率先出場。
三千營前身本是蒙古騎兵,屬於是外籍軍團僱傭兵,然隨著明末蒙古諸部脫離大明的掌控投靠蟎清,使得這支部隊空有番號,再無其實。
所以這個時候的三千營是以漢人為主,少數民族如羌人等混雜編制的騎兵部隊。
因為之前李自成第一次攻打外城時,三大營的部隊都打空了,也使得這支部隊騎兵配給變得很少。
現在全營騎兵人數只有不到十分之一,還都是輕騎兵。
這還是朱慈炤重金購馬得來的結果。
在三千營的後方,是五軍營。
五軍營主要以步兵為主,全盛時期幾乎所有兵種都能在這支部隊中看見。
但隨著明末的戰亂貪汙糧餉不足等等問題,使得這支部隊只剩下了長槍兵弓箭兵火銃兵這三種兵種。
但即使是這樣,他的戰鬥力也遠遠比那些衛所強得多。
最後出場的是神機營,這支部隊幾乎全是火銃兵,約莫一千二兩百餘人。
他們手持三眼火銃,身披皮甲浩浩蕩蕩的壓陣。
這是三大營中,現今最能打的部隊,沒有之一。
之所以能夠給一千二百餘人全部配上火器,還要感謝李自成。
如果沒有李自成貢獻了六百把三眼火銃,這支部隊也是殘缺的。
在觀摩完三大營後,那些百官誤以為就要結束了。
雖口中不斷稱讚,但朱慈炤從他們的眼神中,依舊看出了輕蔑之情。
明末的政治生態,就和南宋一樣。
都是重文輕武,文人看不起武官倒也可以理解。
唯獨不能理解的是,武官到了最後自已都看不起自已,出門在外都不好意思說自已是當兵的!
這如何能行?
士兵沒了信仰沒了榮耀,如何才能打勝仗!
若是太祖朱元璋在此,恐怕第一時間便將這群文官全砍了,然後召集天下兵馬進京勤王。
哪怕那些文官造反,他也會帶著兵一步一步打回來。
這是朱慈炤嚮往的,但很可惜他無法做到。
因為他還沒有太祖那般浩蕩的氣質,聲望民望。
但子任先生說過,這個世界屬於我們也屬於你們,但歸根結底還是屬於你們。
朱慈炤有信心在未來成為太祖那般的人。
“陛下,三大營精銳果真不同凡響,想來有他們在,闖軍暫時是打不進來了,何不趁機南下。”
首輔魏藻德緩緩開口。
“哦?你魏藻德也跟著他們一路了?”
朱由檢用著遲疑的語氣問道。
魏藻德低著頭沒有說話。
“陛下,魏首輔說的沒錯,此刻不南下更待何時?”
王獻之乘機站出來說道。
“是啊陛下,窗子額勢大,咱們好不容易能夠緩一口氣,何不南下另作打算。”
“南邊尚有萬里疆土,亦是有著應天府做為首都,不可謂不全啊!”
朱由檢皮笑肉不笑,語氣冰冷的說道,“是啊不僅有應天府,還有你們東林黨人的紮根地呢。”
浙江一帶全是東林人士把控,這一點早已不是秘密。
但在此刻朱由檢當著眾朝臣的面提出來,多少有著打他們臉的意思了。
這怎可以。
魏藻德還想開口,卻被崇禎打斷。
眾官員見狀便想慫恿太子朱慈娘出面,但是朱慈娘過於軟弱,他看出了現在的朱由檢正在氣頭上,怎敢直言勸誡。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會因為朱由檢態度強硬而不了了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身後響起。
“陛下和太子可是國本,國本有失大明則亡。”
“南遷並非難逃,而是為了養精蓄銳再戰李自成。”
所有人朝著身後看去,只見一位穿著樸素的老者正在一行官員的攙扶下登上城樓。
前任首輔,韓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