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愛道:“師父說的是!小醫醫身,大醫醫心;小醫醫一時,大醫醫萬世!佛為無上醫王,法為阿伽陀藥,正是此理!”李長桑老懷大慰道:“有徒如此,夫復何求!你可知道,這香案上供的都是誰嗎?”柳月愛思索道:“中間自然是藥師佛,旁邊的應是歷代祖師吧?醫聖藥王總在其內,只是弟子分不太清。”
李長桑捋了捋花白鬍須,點頭道:“藥師佛右邊的是脈祖秦越人,也就是亂國時期的扁鵲。左邊的是醫聖張仲景,最右邊的是藥王孫思邈。最左邊的便是我的恩師,也是你們的師公,樊陽真人。他老人家通達諸子百家之學,於星象堪輿醫藥占卜無所不精,是一位真正的隱世高人!”
趙忍之問道:“師父,他手裡為何拿著劍?”李長桑不以為意道:“其他三位祖師,有拿針的有拿書的有拿杖的。重複了不好,配把劍湊數。”趙忍之張口結舌,只得道:“我還以為師公也會武功。”“當然會武功,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夠給他老人家提劍!不會武功,拿劍做什麼?”李長桑反問道。趙忍之徹底無語。
李長桑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這拜師禮就算完了。老朽雖比不上師父那般學究天人,但於醫道卻是青出於藍。醫道十三科,眼、口齒、咽喉、婦人、瘡瘍、傷寒、接骨、按摩、金鏃、針灸、祝由、小方脈,大方脈。你們可任選,想要學什麼,師父就教你們什麼!”柳月愛道:“師父,弟子都想學!”李長桑笑道:“好!”
趙忍之略一思忖道:“弟子就學針灸!”李長桑道:“你再學個祝由術吧?”“師父,祝由術是什麼?”“若以劍道類比,湯藥為刃境,針灸為氣境,祝由可當神境!”李長桑悠悠道。“弟子願學!”趙忍之頓時來了精神。葉桑萌道:“爺爺,我已經學會了針灸,其他不用學了吧?”
李長桑傲然道:“不學也罷。有爺爺傳的黃帝內針,你就已可獨步當今杏林,為針道一代宗師!針灸術,就由你來教他們吧。若有疑問,再來問我!”葉桑萌樂道:“小菜一碟,我可是大師兄。以後就代師傳藝了,哈哈!”
李長桑又對二人道:“為師先給你們留個功課,背會了才可以正式學醫!第一,藥師佛十二大願。第二,醫聖的《傷寒雜病論序》。第三,藥王的《大醫精誠》。這些書先拿回去好好看看,有疑當隨時問。好了,都起來吧!”說著從那摞書裡抽出一本,遞給了趙忍之,原來是一本《黃帝內經》。
又指著剩下的書道:“《黃帝內經》、《難經》、《神農本草經》、《傷寒論》、《金匱要略》、《備急千金要方》、《南雅堂醫書全集》。月愛,這些都是你的!”柳月愛起身向前,見足有十幾冊之多,欣然笑道:“多謝師父!”李長桑哈哈笑道:“謝倒不必,只要你好好學。師父這一身本事,一定會傾囊相授!”“弟子一定用心學習!”
李長桑舒了口氣道:“今日你倆就搬來吧,正好還剩兩間臥房。月愛住西面桑萌旁邊那間,小鬼住我旁邊這間。”柳月愛依言道:“是,師父。那我現在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午後就搬過來。”“去吧!”柳月愛輕移蓮步,獨自出了客廳。趙忍之驚訝道:“為啥還要搬來住?”李長桑道:“不搬過來,怎麼教你?”“弟子就先看書,等有不明白的,再來請示師父不就行了?”
“臭小子真不知好歹,這岐黃院是專為我老人家而建!顧濤那傢伙,我不邀請他,他也不敢來坐一坐!讓你搬來就搬來,還敢跟我老人家討價還價!與美同舟,何如與美同居?不解風情,真是不解風情!”趙忍之聽到“不解風情”四個字,忽然茅塞頓開,頓時眉開眼笑道:“弟子遵命。師父,那我去了!”
李長桑猥瑣一笑:“孺子可教!”看他那副神情,哪還有半分為人師表的模樣。葉桑萌笑嘻嘻道:“咱們一起先去吃午飯,下午帶你去忘川古鎮逛逛,晚上再搬來不遲。”趙忍之爽快道:“好,我早就想去逛了!”兩人正要離去,李長桑叮囑道:“別瘋的沒邊,晚上早回來。”“知道知道。”葉桑萌敷衍一句,拉著趙忍之跑了出去。
忘川古鎮處在游龍書院的西北方,大約隔得有五里路。兩人一路溜達,連蹦帶跳的,小半個時辰就到了石牌坊。過了高大雄壯的石牌坊,就是古鎮飛簷翹角的大門。進了大門,左側是一片祈願林。樹枝上掛著許多小木牌,上面刻寫著各種各樣的願望。
兩人饒有興趣地翻看著,葉桑萌皺眉道:“翻來覆去,不是想姑娘,就是想情郎!”趙忍之笑道:“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吃飽了喝足了,不想姑娘情郎又想什麼?”“我的老天,這個更貪!”“給我念念,上面寫的什麼?”“想發大財,想做高官,想娶最美的姑娘!文功二十三年,王某。”
趙忍之嗤笑道:“真是想的太多了!發大財做高官也就罷了,姑娘只有更美,哪有最美!這人可能也覺得自己太貪,以至於連名字都不好意思寫,哈哈!”葉桑萌附和道:“就是,貪的越多,最後越得不到!哈,還有這個!想一夜暴富,若是富不了,就請老天讓我學會知足!”“這個不錯,知足常樂,常樂就是大富!”
無錯書吧“唉,這是個悲傷的故事。願她遇見疼她一輩子的男人,因為我不配!文功二十一年,西廂客。都過去五年了,不知他怎樣了?”趙忍之同情道。“興許娃娃都生了一堆,早把人家姑娘給忘了吧!”“不,那位姑娘可能會忘了他,我想他不會忘記那位姑娘。有些人,是一生也無法忘記的吧!”“呦呦呦,泛酸了呀!”“去你的!”
葉桑萌又念道:“希望末考得第一!文功二十四年,蒼松才子。這是啥破願望,還值得往這上面寫,真是太沒出息了!你瞧著名氣取的多俗,我看他肯定得不了第一!還是咱們書院的人呢,丟人!”“咦?”趙忍之不由心中一震,輕聲念道:“秋兒,我找了你許久。你到底去了哪裡?我很想你!文功十八年,藍月劍魔。”
“啊,秋兒?不會是白姐姐吧?這是石教習寫的嗎?”葉桑萌疑道。“明顯不是,石教習是個文弱書生。這是位武林人士,看來也是傷心人。對了,你跟白姐姐那麼熟,可知她是什麼來歷?”“不知道,她跟石教習都是兩年前來的。我嫌食堂的飯難吃,經常去她那兒蹭飯。只知道他倆走走停停,遇見一個喜歡的地方,便住上兩三年。十分瀟灑,令人羨慕!”
趙忍之疑惑道:“只是個名,連姓氏都沒有,說不定是巧合罷了。藍月劍魔,難道這人是藍月劍派的弟子?”葉桑萌搖頭道:“不可能,藍月劍派都是女弟子!”“那就奇了,反正跟藍月劍派,肯定有脫不開的關係。算了,世間的傷心人那麼多,也不在乎這一個。管他是誰呢!”葉桑萌忽叫道:“哎呀,我看到白姐姐和石教習寫的祈願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