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聽著就霸氣!不過我有些奇怪,她明明是脖子疼,你怎麼在手上扎就有用?”趙忍之疑惑道。葉桑萌得意道:“絕技怎能輕易傳人,現在除了我,爺爺還沒教過其他人呢!想學嗎?先磕個頭拜個師,待為師給你慢慢道來!”趙忍之不屑道:“去你的吧!”葉桑萌哈哈大笑:“大家都是忘川七子嘛,看你們也不是外人。我就簡單說一下,反正你們也未必能懂。”
“黃帝內針,易用難忘!常人十天半月就能基本學會,而且扎針效果往往立竿見影!爺爺常說,至簡之法,必寓至深之理。《傷寒論》說,觀其脈症,知犯何逆,隨證治之!《素問》還說,故善用針者,從陰引陽,從陽引陰,以右治左,以左治右!其實就是,陽病治陰,陰病治陽;定其氣血,各守其鄉!
古代大醫也曾說過,五臟六腑,皆是虛位;二氣流行,方是真機!所以黃帝內針,不管五臟六腑,只論三焦六經。總則有四:一,上病下治,下病上治;二,左病右治,右病左治;三,同氣相求,四,陰陽換求!核心就是,‘同氣相求’!同求相求又分四步,六三二一——六經同氣,三焦同氣,陰陽同氣,阿是同氣!
就拿嬰寧來舉例吧!項後左側,是手太陽小腸經和手少陽三焦經和手陽明大腸經循行處,且頸項和手同屬上焦。所以在右手手太陽小腸經上取後溪穴,手少陽三焦經上取中渚穴,手陽明大腸經上取合谷穴。頭為諸陽之首,自然頭暈會好。這三條陽經都經過眼睛附近,手少陰心經‘系’目系,在少府穴補上一針,眼痠自然也就好了!”
葉桑萌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堆,楚嬰寧聽得稀裡糊塗。趙忍之卻聽得津津有味,問道:“你說常人十天半月就能學會?”“是啊,爺爺說的!”“那你幾時學的?”“八歲!我已經給人扎針七年了!”“那你快教我,學會了這個。那可太有用了!”趙忍之迫不及待道。葉桑萌賣著關子道:“著什麼急。等你拜了爺爺為師,以後自然會教你的!”
過了大約兩刻鐘,葉桑萌給她拔了針。楚嬰寧已經完全恢復,便先行回了香柏院。趙忍之走到榕樹下,兩位老人已下完了棋,正隨意地聊著天。見他走了過來,李長桑招呼道:“來,咱們下一盤。”吳康讓到一旁,趙忍之又搬來一個石凳,在李長桑對面坐下,恭敬道:“師父,您先走!”
李長桑瞥他一眼,呵呵笑道:“小鬼嘴倒挺甜,還沒拜師呢,師父就先叫上了!”趙忍之笑道:“都是早晚的事,禮多人不怪嘛!”吳康微笑不語,李長桑道:“好,先看看你的棋藝怎樣!”說著,執紅子走了一步當頭炮,炮二平五。趙忍之自然上屏風馬護中卒,馬二進三。李長桑繼續拱卒,兵七進一。趙忍之飛象護卒,象三進五。
李長桑有條不紊地攻擊,趙忍之四平八穩地應對。下到中局,趙忍之開始左支右絀,有些力不從心了。越是往後越落下風,最後只剩下一個單車,被李長桑以一車一馬將死。他自開始就處於守勢,直至結束竟沒能反守為攻,一直處於防禦的陣勢。李長桑點頭微笑:“還算可以,三局兩勝,再來。”
這一局趙忍之先行,他略一思索,便用了一式“仙人指路”,兵三進一。李長桑跳了屏風馬,馬八進七。趙忍之再次拱卒,兵七進一。李長桑眉頭一動:“不跳馬不上炮,卻繼續拱小卒,有點意思。”說完象七進五,這次趙忍之才用了當頭炮,炮二平五。雙方棋子逐漸膠著一起,又走了數十步。
可是趙忍之絞盡腦汁,無論怎樣鑽空子,都佔不了一絲的便宜。反觀李長桑不慌不忙,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這一局也沒有意外,最後趙忍之的車馬炮全部陣亡,李長桑以單車取勝。吳康笑道:“下得不錯,還剩最後一局。”趙忍之道:“不是三局兩勝?已經輸了。”吳康道:“輸和輸不同,能下一局是一局。”趙忍之道:“好,那再來!”
這一局又輪到李長桑先行,他剛拱了一卒,兵三進一。趙忍之便以炮二進七,吃掉了他的馬。李長桑自然車九平八,吃掉了他的炮。趙忍之毫不猶豫,又以炮八進七,吃掉了他的另一馬。李長桑微微皺眉:“嗯?下馬威!”接著又以車一平二,吃掉了他的炮。趙忍之早有準備,又一式“仙人指路”,兵三進一。李長桑稍一沉吟,便以兵底炮應對,炮二平三。
有前兩局的經驗在先,趙忍之知道,李長桑的棋力遠在自己之上。若以平常招式應對,那是必敗無疑,只有兵行險著。他不再想著贏棋,只一味挖空心思地換棋,竟是魚死網破的打法。饒是李長桑棋藝高深,也不得不全神貫注起來,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最後趙忍之剩下單馬,李長桑剩下單炮,到了拼小卒的地步。
儘管有時佔了上風,無奈還是棋差一步,最終趙忍之被一馬一卒困死。只得長嘆一聲:“唉,又輸了!”吳康搖頭笑道:“這一局可謂精彩,雖敗猶榮啊!你小小年紀,能跟秦兄下到這個地步,哪裡又能算輸呢!”趙忍之道:“輸了就是輸了,年紀小也不是藉口,教習不用幫我遮掩。”吳康笑道:“以後再下。”
李長桑道:“你這小鬼,徒弟輸給師父,那是自然。要是老頭子輸給你,那才是見鬼了!”趙忍之笑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不是更好嗎?”李長桑笑罵道:“還沒拜師呢,就想著自立門戶?”趙忍之嘿嘿一笑:“那師父得先把門送我!”“去,我把窗戶都拆了給你!”李長桑佯怒道。
葉桑萌剛忙活完,出了藥房就聽得這話,唯恐天下不亂道:“爺爺。咱乾脆點把火,直接把房子燒了吧!”李長桑爽快道:“好啊,把你住的那間燒了,晚上你就睡在這樹下吧!”葉桑萌撅著小嘴道:“要燒就全燒,同歸於盡嘛!”李長桑搖著頭道:“家門不幸,不肖子孫哪!”趙忍之目瞪口呆,吳康似是習以為常,只是微笑不語。
見天色已晚,趙忍之告辭離去,葉桑萌也纏著一起去孤竹院。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李長桑若有所思道:“這小鬼還不錯,在鹿野縣遇見他,也算是緣分。其實我並未先回,而是一路上暗中跟隨。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實則有情有義,深具悲天憫人的情懷!”
吳康道:“這孩子雖不是天賦異稟,但也頗有幾分機靈。能被李兄收為弟子,那是他宿世的福分。小聰明未嘗不能轉成大智慧,好生教導定能成才!”李長桑謙笑道:“我只是一介武夫,也教不了啥東西。他若能得吳兄的指點,日後定能成為濟世安邦之才!”吳康淡淡一笑:“只聞來學,未聞往教,那也看緣分吧!”
無錯書吧回了三十三舍,趙忍之就大聲吆喝道:“哎呀,今天真是好運氣,看個書就有人送書,吃個飯就有人請吃飯!”孫世建奇道:“難道柳月愛真的請你吃飯了?”“那倒沒有,你猜猜看!”“那不是桑萌吧?人都跟著回來了!”葉桑萌揶揄道:“他請我還差不多,是楚嬰寧。不知道他耍了什麼手段,騙人家小姑娘一頓飯!”
趙忍之辯解道:“那可是大大的冤枉。想是她看我英俊瀟灑,被我的風度所折服吧!”葉桑萌作勢欲嘔,孫世建羨慕道:“你小子還真是桃花盛開啊!”趙忍之得意道:“怎麼樣,這次人家可沒有一一請過你們吧!”錢和靖笑道:“那倒沒有,忍之還是挺招女孩兒喜歡的。”趙忍之豪不謙虛:“那是,也招男孩兒喜歡!”“不要臉!”葉桑萌適時評論。
幾人笑鬧一陣,葉桑萌問道:“明天迎新晚會,你們都準備些什麼節目?”孫世建道:“靖靖準備表演一套劍法,我其他的也不擅長,乾脆講個笑話得了!”和俊道:“除了喝酒打架,我其他都不會。要是山長允許,我可以表演喝酒,三大壇不醉!”孫世建笑道:“這個我也擅長,咱倆可以一起!”
趙忍之道:“你那點酒量還敢說擅長,別出來丟我們忘川學社的人了!老大,你到時要表演什麼?”葉桑萌拍了拍胸口,霸氣側漏道:“鑽火圈,吞利劍,胸口碎大石!”趙忍之吸了口冷氣,繼而認真道:“胸口碎大石不錯,我可以幫你掄錘!”葉桑萌拒絕道:“要聽老大的話,你躺著我掄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