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繼續盯著日誌看下去,上面記載著:二十號晚上的時候,他們成功攔下了許多準備出城的車輛,但詭異的是竟然一輛入城的車輛都沒有出現過。於是他們將攔截下來的人們全都安排在了停車場,並開始使用測溫槍測量體溫以及抽血化驗。
起初,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異情再次爆發而已,並沒有太在意。然而等到那兩百多人接受完檢查之後,其中大約一百四十餘人卻被一輛大巴車載走返回了市區;而剩下六十多名則被安置進了帳篷內,外面由士兵把守著,不允許任何我方工作人員靠近。
帳篷裡時不時傳出令人心碎的呻吟聲,聽上去無比痛苦,甚至有人高喊“我要喝水!放我出去!”等等話語。到了後半夜時分,周圍變得異常安靜,但這份靜謐卻令蔣墨心生恐懼——他覺得裡面的那些人或許早已死去。畢竟自午後一點多起直至深夜,這些人被關入帳篷後便未得到哪怕一滴水、一口食物,如果還有人存活,又怎會無人鬧事呢?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們都已經死了
5 月 21 日,陽光灑落在大地上,但整個城市卻宛如死寂一般,毫無生機。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駛出城門;而那些原本待在帳篷裡的人們,此刻也是出奇地安靜,彷彿時間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小楊急匆匆地跑進辦公室,一臉驚恐地對我說:“孫站長!我剛剛爬上二樓樓頂,用望遠鏡想看清楚帳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結果,我看到的景象簡直嚇得我差點從二樓直接摔下去!那些士兵竟然把昨天的那些人全都用紮帶反綁著手,然後讓他們兩兩背靠背地捆在一起!怪不得沒有人發出聲音,原來他們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聽到這裡,我的心猛地一沉,急切地問道:“那些人還活著嗎?”小楊搖了搖頭,表示自已並不確定,只是看著他們一動不動。正當我們交談之際,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槍聲。我和小楊立刻衝向窗邊,眼前的一幕讓我們驚呆了——只見幾個被關押的人衝破帳篷,瘋狂地撲向士兵,又是抓又是咬。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士兵們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和小楊驚慌失措地躲在窗臺下面,不敢輕易露頭。直到外面漸漸恢復平靜,我們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眼前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那幾個人已經被擊斃倒地,而士兵這邊也有三四人死亡。原本總共來了 21 名士兵,如今卻已傷亡34人。
剩下計程車兵正在緊張地搬運著屍體,現場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望著這慘不忍睹的畫面,我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這場變故到底怎麼回事?這些被關押的人和士兵之間又有著怎樣的關聯呢?無數疑問湧上心頭。
不久後,他們的隊長面色匆匆地闖入辦公室,語氣緊迫地對我下令:“孫站長,請立即指示開啟服務站後方的儲油庫大門,同時,務必讓剩餘的員工全部撤離至大廳集結。”我迅速點頭示意,毫不遲疑地召集起員工,並開啟了儲油庫那扇厚重的鐵門。
我們躲進了辦公室,從視窗向外望去,只見原本安靜的營地突然陷入了混亂。17名士兵中,有5人身上纏著繃帶,上面鮮紅血跡觸目驚心,他們步履堅定。當這五人靠近圍欄內的帳篷時,所有帳篷的門像被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猛然撞開,一群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人像野獸般向他們撲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那5名士兵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如同離弦的箭矢,直衝向儲油庫。待他們全部安全進入,外圍計程車兵迅速關閉了油庫的大門,將那些瘋狂的攻擊者隔絕在外。緊接著,油庫內傳出了激烈的槍聲,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叫和怒吼,令人心驚膽戰。
然而,這場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幾分鐘後,槍聲漸漸平息,四周重新迴歸了寂靜。我們知道,儲油罐深埋地下,油庫的設計也足夠堅固,即便有子彈射入,也絕不會引發爆炸。但隊長此刻的臉色卻異常凝重,他緊鎖著眉頭,眼中滿是不忍與無奈。我心中也明白,那5名勇敢計程車兵,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慎重地安排了兩人跟隨我們返回,並指示他們隨後組織人員前來基地接應你們。我特意叮囑,除了必要的行動指示,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問。緊接著,我挑選了兩名經驗豐富的庫管員,與他們一同離開了服務站。留下我和小楊,還有許會計三人在辦公室裡保持聯絡。其餘的工作人員則在二樓的員工休息室等待救援的到來。
就在我們靜靜等待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小楊和許會計迅速反應,出門檢視情況。出於本能,我迅速反鎖了房門,將自已隱藏在屋內。剛才那些人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樣子,讓我深感恐懼。
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撞門的聲音,緊接著是小楊和許會計的慘叫聲。我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自已成為下一個目標。我以為自已僥倖躲過了一劫,但到了後半夜,我發現自已身上開始出現了紅色的疹子。這些疹子越來越癢,面積也越來越大,最後甚至開始流出橙黃色的粘液。我知道,我也難以熬過這一夜了。
這就是我所經歷的一切,我將這些記錄在此,希望能為後來的人提供一些線索。蔣墨看完這份日誌後,心頭疑雲頓生。他可以理解小楊和許會計是被感染者攻擊了,但孫站長並沒有接觸到感染者,為什麼也會產生變異的症狀呢?而且,他並沒有完全變成感染者,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蔣墨一時之間也想不通。
他站在辦公室窗前,目光不自覺地投向了後面的油庫大門。他心中暗驚,慶幸自已昨天沒有去那邊探索。如果油庫的門打不開,或者發生了其他意外,他的生命恐怕就會交代在那裡了。看看時間,已經快12點了,蔣墨決定不再耽擱,抓緊時間上路。
蔣墨迅速地回到車內,細緻檢查槍械的彈藥和其他所需物資,確保一切準備充分。他用服務區的油槍為車輛加滿了汽油,隨後啟動引擎,重新踏上了征途。在駕駛的過程中,他思緒萬千,回想著自已獲取的資訊。慶幸的是,儘管世界已變得如此混亂,網路卻仍然可以使用,這讓他能在導航的指引下,以更快的速度前進。
從現有的情況來看,這種病毒並非無差別地將所有人都轉化為感染者。有一部分人感染後直接死亡,而他自已雖然也被感染,卻並未完全變異,只是經歷了長時間的痛苦和虛弱。蔣墨猜測,這或許與年齡、身體強度、免疫力等因素有關。他發現,即使是感染者,其變異的程度也可能與生前身體的狀況有關。
在所有感染者中,他發現了一個共通點:無論是被稱為“漫遊者”還是“覓音者”的變異體,它們都沒有視力,只能依賴嗅覺和聽覺來尋找目標。這一發現讓蔣墨意識到,這兩者的弱點在於它們身體柔軟且能直接傷害到大腦的位置。眼睛和口腔,是他們最為脆弱的地方。
凌晨時分,蔣墨剛剛從被感染的狀態下恢復時,他吃了三塊壓縮餅乾,現在並不感到飢餓。他腳下的油門踩得更緊了,心中對前方的路充滿了決心。設卡的路段果然起到了作用,通往高速的路上車輛稀少,只有零星幾輛轎車,並未阻礙他的前行。
隨著導航的指引,蔣墨已經能看到前方的收費站了。然而,當他靠近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一驚。高大的腳手架下面纏滿了鐵絲網,收費站已經完全變成了隔離門的樣子。蔣墨沒有靠得太近,既是為了提防可能出現的軍隊,也是為了防範潛伏的感染者。在離收費站還有一兩公里的地方,他靠邊停車,掏出瞭望遠鏡。
望遠鏡中,蔣墨的目光捕捉到了那些模糊而詭異的人影,顯然已不再是人類的模樣。這裡,已然被感染者攻陷了面對此情此景,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憂慮:我該如何穿越這片被感染者佔據的領地呢?
硬闖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選擇,僅從望遠鏡中,他就能看到的感染者數量就至少有二十隻,更何況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威脅。而自已,還需駕車穿越這片危險區域,難度更是倍增。
無錯書吧放棄汽車,僅帶物資穿越收費站,再尋找可用的交通工具?這個想法在蔣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被他否定了。在現在沒有車鑰匙幾乎不可能啟動汽車,找到一輛汽車同時還找到鑰匙幾乎等同於天方夜譚。
正當他沉思之際,收費站旁邊的樹叢中突然竄出幾道身影,向著隔離的鐵絲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