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沉的黑暗中,蔣墨的心情異常複雜。他不敢點亮任何光源,因為內心的恐懼像黑暗的觸手,緊緊纏繞著他。他害怕被感染者的突然襲擊,那些恐怖的生物彷彿隨時會從黑暗中躍出,將他拖入無盡的深淵。同時,他也擔心被軍隊或平民發現,他不確定他們會如何看待他這個孤獨的旅人。
今天,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給遠在他鄉的張玥打去影片電話。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裡,手機螢幕的微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蔣墨小心翼翼地將螢幕亮度調至最低,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響都可能成為潛伏的危險。沒有耳機的他,深知此時保持沉默的必要性。於是,他選擇用文字,輕輕地在螢幕上敲擊,將今天的經歷娓娓道來。
他的敘述中,巧妙地迴避了那些驚心動魄的危險瞬間,只是輕描淡寫地提到,自已的車輛在高速公路上被毀壞的車輛所阻,不得不選擇繞行小路。他想向張玥傾訴自已的恐懼和孤獨,但又怕她擔心,更怕自已的負面情緒會影響到她。幸運的是,這裡並非偏遠的深山老林,手機訊號雖然微弱,時斷時續,但總算能夠與外界保持一絲聯絡。
他與張玥的聊天就這樣在斷斷續續的訊號中持續到了快10點。兩人互訴衷腸,又反覆叮囑對方注意安全,隨後便關閉了手機,以節省寶貴的電力。在漆黑的夜色中,蔣墨掏出了一塊壓縮餅乾和一瓶水,這是他今晚的晚餐。吃完簡單的晚餐後,他裹緊了自已的衣服,沉沉地睡去。在這個充滿未知的夜晚,穩定的睡眠是恢復體力和精神的唯一途徑。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蔣墨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彷彿被厚重的夜幕緊緊包裹。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憑藉著從帳篷底部微弱透入的晨光,依稀辨認出時間是早上8點28分。他輕輕拽下遮擋視窗的被單,向外望去,樹林間一片寂靜,彷彿連鳥鳴都被這濃重的寂靜所吞噬。
在這無聲的早晨,蔣墨感覺到一股難聞的惡臭,但相較於昨夜,這股氣味似乎減輕了許多。他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受到樹林裡那清新的氣息,心中的沉悶也隨之消散了幾分。他緩緩地掏出昨天剩下的一些壓縮餅乾,就著半瓶礦泉水吃了下去,儘管食物乾澀無味,但在這樣的環境下,每一口都顯得格外珍貴。
吃完早餐後,蔣墨挪開門口的櫃子,走出了帳篷。清晨的樹林裡空氣清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他稍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感覺到一絲絲暖意和活力正在慢慢迴歸。
回到營地的帳篷裡,蔣墨開始研究起昨天獲得的密碼本和單兵電臺。他拿起密碼本,輕輕翻開,上面寫著一行字:“代號隼,通道08,密碼7762”。這些數字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但他卻毫無頭緒。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希望,這樣的高裝置對於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操作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他慢慢轉動標註著通道的旋鈕,帶著耳機在07和08之間徘徊。當他聽到那“08”停止時,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呼叫鍵。對面傳來了機械一般的聲音:“請輸入密碼。”蔣墨的手在密碼鍵上懸停,他心中忐忑不安。如果真的接通了,他該說些什麼?如果被識破不是“隼”的話,這種電臺會不會有定位功能?
思慮再三後,蔣墨終於調整好狀態,按下了“7762”這個密碼。然而,忙音傳來,並未接通。他摘下耳機,心中有些失落。難道他們的基地也被感染者摧毀了嗎?
就在這時,無線電綠色的指示燈突然亮起,是有人發來通訊。蔣墨心中一喜,迅速戴上耳機坐到桌前。只聽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斷斷續續,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慮和期待:“隼是你嗎?你們沒事嗎?直升機的訊號消失以後,基地也被一種感染者攻擊了。但是他們好像只是夜晚出沒,白天並沒有攻擊。現在基地只剩我們十五個人躲在彈藥庫內,外面的情況我們也無法得知,能肯定的是基地被感染者攻破了,不然也不會一直沒有人來就我們,食物和水也馬上要耗盡了。如果你們沒事,請迅速返回救援!隼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對方的聲音在耳機裡迴盪,顯得如此無助和絕望。蔣墨沉默著一直等到綠色的指示燈熄滅。
在昏暗的帳篷內,蔣墨慎重地開啟筆記本,手中的筆在紙上飛速地劃過,他默默寫到:“今天收集到一種新的感染者資訊,經過確認,是在夜晚活動,白天並不會出現。這應該是一種畏光的感染者,攻擊手段類似青蛙,從嘴裡彈出很長的舌頭進行攻擊,會爬樹,身形靈巧,舌頭攻擊力和力量都很強,數量足夠甚至可以把低空飛行的武直十拽到墜毀。”
他合上筆記本,深吸一口氣,開啟武直十的飛行日誌裡的地圖,開始仔細地確認方位。再利用尚可使用的導航軟體,他確定了前往的方向,計劃尋找一輛可用的車輛。經過一番周密的謀劃,蔣墨把目標位置定在了10.8公里外的收費站,但是要經過一個人口不多的小鎮才能到達。
“這個鎮子之前也來過,大概的佈局還有印象,人口也不是很多,安全透過應該問題不大。”他心中打定主意,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重新上路。單兵電臺被他留在了這裡,對他來說,帶著它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離開營地不遠,蔣墨並未察覺,那臺被遺棄的單兵電臺的通訊燈又亮了起來。這次對面只在重複一句話:“不要回來,不要回來,感染者已經攻破大門,就是我們看到的那種3米高的感染者……”然而,忙音傳來,蔣墨卻對此一無所知。
不巧的是,蔣墨準備去經過的小鎮,恰巧就是那個部隊的駐地。他尚不知道,怎樣的危險正在等待著他。
十公里的路程,在普通人的眼裡或許並不算遠,但對於此刻正身處密林中的蔣墨而言,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未知的雷區。他穿梭在幽暗的樹林中,枝葉間漏下的斑駁光影在他臉上跳躍,彷彿是在訴說著一段段被遺忘的故事。歷經兩個小時的艱難跋涉,他終於遠遠望見了鎮子裡的建築輪廓。
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平日裡常見的感染者都蹤跡全無。蔣墨心知,若是知道這裡是部隊的駐地,或許就不會覺得這般奇怪了。那些感染者,要麼已經被軍隊清理得一乾二淨,要麼就正躲藏在他們各自的“巢穴”裡。或許,在這死寂之中,還藏著一些倖存者吧。
蔣墨沒有掉以輕心,他小心翼翼地拿出無人機,操縱著它飛進了鎮子。無人機在高空中盤旋,透過窗戶的縫隙,蔣墨果然看到一些房間裡有人影晃動。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動地向無人機揮舞著手臂。然而,這並不是他們想象之中的救援。看來還是有不少倖存者的,蔣墨心想,感染者可不會這樣揮動手臂,大多感染者也沒有視力的。
蔣墨仔細觀察了需要透過的區域,幸運的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只是,這裡的綠色帳篷數量似乎有些過多,讓他感到有些疑惑。這些帳篷難道是軍隊臨時搭建的管控區域嗎?他心中雖然疑慮重重,但也只能暫時放下這些念頭,繼續前進。
無錯書吧他手裡緊緊握著NP2000步槍,悄無聲息地走進了這個寂靜的小鎮。街道兩旁的店鋪緊閉著門窗,連綠化帶都顯得格外冷清。蔣墨貼著路邊快速前行,生怕從哪個角落裡突然冒出什麼危險的東西。他不敢靠近綠化帶,也不敢靠近臨街的店鋪,因為他知道,這些地方都可能隱藏著未知的威脅。
突然,一些臨街商鋪的二樓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音。蔣墨抬頭望去,只見幾個穿著破舊衣物的人正奮力地拍打著窗戶。他們看到蔣墨穿著軍裝,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然而,蔣墨卻無暇顧及他們。他心中暗罵一聲:“敲錘子啊,等下給你親爹引來都得死,你們是真該死啊!”然後迅速透過了小鎮的商業區。
再往前不到一公里,就可以到達通往高速公路的路口了。蔣墨心中正盤算著如何找到一輛可以駕駛的車輛時,身後剛剛經過的商業區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嘶吼。這嘶吼聲不同於任何人類的聲音,蔣墨一個激靈,這聲音我熟啊!這正是那種三米多高的感染者的叫聲。他的心跳瞬間加速,腳下不停地向公路口跑去,自已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不然被這玩意逮住估計骨頭渣都不會剩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去,這大哥手裡拎著個兩個不知道是人類還是感染者的倒黴蛋朝著自已的方向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