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章 時光膠囊

即使我閉著眼睛唱著,但眼睛好像仍然能看到前方,黯淡的燈光下,出現了一張臉,可是那張臉卻非常模糊。

那張模糊的臉像顏落,像江妍,亦或許像其他人……

直到眼角有些酸澀,我才結束了這首歌的演唱,大概是蹩腳的粵語,我並沒有獲得太多的掌聲,但這首歌卻觸動了我的情緒。

與麥子,江妍他們喝了許多啤酒,我和麥子將江妍送到她家樓下後,便也各自分開了。

冬天的啤酒有些衝,被冷風一吹,我有些上頭。晃盪在沉寂的街頭,我並不想那麼早回家睡覺,因此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學苑路,這是大學城的一條馬路,它將四所大學兩兩隔開,路左邊的是醫藥大學和財經大學,路右邊的是理工大學和師範大學。

沿著學苑路繼續往前走,偶爾會看到街邊私語的學生,或是在街角路燈微暗的地方深情接吻的情侶,亦或是在酒店門口東張西望,準備偷嚐禁果的男女。

即使在寒冷的空氣中,我依然能嗅到荷爾蒙的味道,能感受到青春蓬勃的朝氣。

我在一間叫“拾憶”的花店門口停了下來,下意識的朝裡面看了看,裡面各式各樣的花兒靜靜的開著,等待著明天將他們做成花束,去見證一場場熱烈的表白,或者真誠的祝福。

花店已經打烊,我便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點上一支菸,伴隨著菸草的味道,我似乎還能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趕緊看了看菸頭,並沒有引燃什麼可燃物。大概是我喝多了酒,出現了幻覺吧。

猶記得,這家花店之前是一個叫“時光膠囊”的奶茶店,奶茶店的老闆是一個身材微胖,眼神憂鬱,鬍子拉碴,名叫夏木的男人,人們都喊他阿木。

阿木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我聽過他的故事。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名叫徐冬。

兩人都來自偏遠地區,家庭情況並不是太好。十年前,徐冬考上了天河師範大學,而阿木卻落榜了。

阿木並沒有選擇復讀,提前步入社會的他拼命打工,供徐冬上學。

大四那年,徐冬跟阿木提了分手,她坦言自已喜歡上了一個追求她的同班男同學。

阿木就瘋了一般的跑到師範大學找徐冬,但無濟於事。後來阿木用自已四年裡攢的錢盤下了師範大學對面的這家奶茶店,取名為“時光膠囊。”

據阿木說,時光就像一粒治癒百病的膠囊,他希望在這時光膠囊裡一邊等待,一邊治癒。或等待徐冬回心轉意,或治癒自已破碎的心。

這家店見證了許多的悲歡離合,阿木會給每一位在店裡消費且感情失意的人一粒膠囊形狀的殼子,也就是他口中的時光膠囊。

感情失意的人可以將自已想對另一個人或道歉,或表白的話寫下來,然後放進時光膠囊裡,留下另一個人的照片,當另一個人出現在奶茶店後,阿木會親手將時光膠囊交給那個人。

阿木是一個有情懷的人,因此他讓這家店也變的有情懷起來,一時之間,許多正值青春年華的小情侶,吵完架後,便會用時光膠囊向對方道歉。或者是暗戀中的人,也會用時光膠囊向對方表白。

阿木說等待是煎熬,錯過是遺憾,他還說自已的愛情錯過了,能看著許多人在時光膠囊裡重歸於好,他很開心。

他這充滿浪漫色彩的營銷模式,讓他店裡的生意變的異常火爆。

但命運好像真的很喜歡開玩笑,兩年前的一場大火,讓這一切變成了一片灰燼。同樣被燒成灰燼的,還有我那死灰復燃的記憶。

不錯,這家叫時光膠囊的奶茶店,承載了太多太多我和顏落的大學記憶。

我在時光膠囊裡寫下過對顏落的愛慕,也在惹顏落生氣的時候真誠的寫下過對不起。

她喜歡聽阿木講他和徐冬的故事,也同樣喜歡喝阿木調製的一款名叫“等待”的奶茶。

仍然記得,顏落在這裡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兼職,只為送要參加大學生籃球聯賽的我一雙AJ的籃球鞋……

回憶變得洶湧起來,夜,好像更深了一些。我不想再讓自已無端的陷入回憶之中,便起身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向遇愛公寓駛去。

回到遇愛公寓,走出電梯,一道黑影閃進了樓梯間裡,我晃了晃自已昏昏沉沉的腦袋,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是看錯了還是確實有人進了樓梯間。

即使有人閃進樓梯間,想想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畢竟這裡屬於公共區域,有其他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在這深更半夜的時候,難免會讓人多點注意。

回到家後,來不及洗漱,一頭倒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次日醒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是許多次沒有接聽我電話的老爹打來的。

我一屁股從床上坐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老爹一直沉默著,似乎在等我開口。

無錯書吧

於是我生澀的叫了一句:“爸。”

電話那頭才傳來老爹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你媽生病了。”

我渾身的神經一陣抽痛,下意識的問道:“什麼病?”

“心肌梗死。”

我大腦一片空白,呢喃的問道:“怎麼會得這種病。”

電話那頭的父親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

來不及多想,我結束通話了電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向車站走去。

下午三點,乘坐的大巴車才緩緩駛進這座我無比熟悉的小縣城。

這種小縣城的大巴車只要跟司機打聲招呼,便可以提前下車。因此,大巴車剛進城,不等開到致遠縣汽車站,我就下了車。

坐上一輛停在路邊等客的計程車,便朝著致遠縣人民醫院駛去。

在充斥著消毒水和一股怪味的病房裡,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嘴唇發白,面色青紫,一臉憔悴,滿身病態的老媽。

老爹並不在病房裡,老媽則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