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在我心中燃起,我握緊了拳頭,站起身來。
大概是麥子猜到了我想幹什麼,於是趕緊提醒我:“哥們,剋制。”
我沒有理會麥子,朝後桌走去。
麥子看情況不妙,再次大聲提醒道:“哥們,法治社會,要剋制啊。”
我依舊沒有理會麥子,自顧自的來到後桌前,說道:“孫子,能不能管管你們那跟漏尿的馬桶一樣的嘴。”
我的突然出現,顯然讓在場的四人有些懵逼。
隨後那名戴著大金鍊子的男人站了起來,不悅的問道:“你他媽誰啊?”
對待粗鄙之人,我也不想用太過文雅的方式,於是我說道:“我是你爸,來管教管教你們這幫沒素質的孩子。”
金鍊男顯然憤怒了,罵道:“你他媽的找事是吧?”
“我找你媽,問問當年你們出生的時候是不是被盆腔積液嗆過!”
那個光頭男人猛拍了一把桌子,說道:“不知道死活的傢伙,弟兄幾個給我幹他!”
站著的金鍊男聞言,率先動手,他剛舉起拳頭準備揮拳,一個啤酒瓶就正正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我有些納悶,哪裡憑空飛出的啤酒瓶。此時麥子卻先我一步,一腳踹在了金鍊男的肚子上,並且嘴裡還罵罵咧咧。
“去你媽的。”
我也來不及多問,抄起隔壁的椅子就朝身旁的光頭男砸去。以我的判斷,這個光頭是旦哥的可能性很大,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叫旦哥的,嘴裡的汙言穢語最多了。
先發制人的我跟麥子,雖然在前面佔了些便宜。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此時坐在裡面的鬍子男跳上桌子,飛起來一腳踹在了我的肩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光頭男瞅準時機,趁機朝我臉上一拳,打的我有些發懵。
麥子也沒有比我好到哪去,已經被虎背熊腰的金鍊男和眼鏡男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就算打不過他們,也要打出自已的氣勢,此時我只盯著光頭男,朝他撲了上去,將他按倒在地,騎在他身上,用拳頭狠狠地在他臉上捶打著。
而我的身後,鬍子男也正猛踹著我的身體,試圖將我從光頭男的身上踹下去。
這樣的打鬥持續了十多分鐘,直到身穿制服的警察出現,才制止了我們……
濱河路派出所裡,我跟麥子並排坐在一條長椅上,民警剛做完筆錄就出去了,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們兩人。
麥子的嘴角有淤青,兩隻眼睛也被打成了熊貓眼。因為他的樣子有些怪異,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或許是麥子察覺了我用看異類的眼神看著他,他瞪了我一眼,罵道:“別他媽以為自已能好到哪去!”
“你不是說要剋制嗎?怎麼還自已先動手了?”
麥子幽幽的答道:“我也早看那幾個孫子不爽了。”
“咱倆得保一個啊,不然誰來撈人?”
“那你為什麼不保?”
“……”我一陣無語。
就在這時,剛出去的民警去而復返,他手裡拿著兩份調解書,對我跟麥子說道:“對方已經同意私了,畢竟是你們動手在先,你們得賠付對面每人3000元的醫藥費,如果你們能接受,就在調解書上簽字,簽完字就可以打電話讓家屬過來領人了。”
麥子站了起來,拿起筆在調解書上籤了字,然後拿出電話撥了出去,一陣提示音後,電話接通了,只聽見麥子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我在濱江路派出所,你過來領我我一下。”
隨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甚至來不及讓電話那頭的人多說一句話。
這時我犯起了難,我該給誰打電話來領我呢?
給我爸媽打的話,且不說他們知道後會不會氣出個好歹來,就是大半夜的從遠在500公里外的老家趕過來也是一個問題,更何況他們還生著我的氣,不一定接我的電話。
給江妍打吧,她又遠在上海。土狗又因臨近婚期,回了老家。唯一能指望的麥子,還坐在我的面前,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民警同志看了看我,問道:“張大器,你不接受調解嗎?”
“接受,接受,但是今天晚上我得在你們這住一個晚上了,因為沒人來領我。”
民警有些詫異:“連朋友也沒有?”
我指了指麥子:“朋友在這呢。”
民警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好吧,那你就在這待著,按規定必須要有家屬前來認領。”
“嗯。”
我應了一聲,隨後低聲對麥子說道:“你出去後別把哥們忘了,記得找人撈我。”
“你自求多福吧,哥們出去後還要在家裡關禁閉呢。”
雖然與麥子相識兩三年了,關係也很鐵。但對他的家庭情況我是一無所知。他在我的印象裡,一直都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子形象。
他做做過記者,幹過攝影,現在又轉行玩起了樂隊,成天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但他又活的自由灑脫,好像沒有因為金錢煩惱過,沒有被愛情刺傷過,只是一直做著自已喜歡做的事情。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民警接起電話,說了三兩句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對麥子說道:“麥立新,你的家屬來接你了,你可以走了。”
麥子臨走時,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你先在這住一晚,我明天想辦法把你弄回去。”
我點了點頭,我就知道麥子不會對我不管不顧的,畢竟剛才還是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
有了他這句話,我也放下心來,便坐回長椅上,靜靜地等待著。
我想抽根菸,可現在身處派出所,於是我問道:“警察同志,您抽菸不?”
民警白了我一眼,說道:“少套近乎。”
無錯書吧“那我不套近乎,我自個抽根菸行不?”
民警指了指貼在牆上禁止吸菸的標誌,嚴肅的說道:“不行!”
於是我悻悻的不再說話。過了一會,桌子上的電話再次響起,民警接起電話,仍舊是寥寥數語,最後以“知道了”作為結束語。
結束通話電話的民警依舊以一副嚴肅的口氣對我說道:“張大器,有人來領你了,你調解書上籤個字就可以走了。”
此時我心裡對麥子一陣感激,沒想到這哥們前腳剛出去,後腳就給我找好了人,還說什麼讓我等到明天。
於是,我在調解書上籤完字,跟民警同志打了一聲招呼後,就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