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韜滿頭大汗來報:“稟王爺,東宮那邊送來了一份回禮。只是……”
祁子墨放下手裡的兵書:“嗯,什麼回禮?”
賀韜為難的看看月主子,又看向王爺:“這回禮,是一個人。名為紫鶯。是太子妃的遠房堂妹。太子的原話是:紫鶯壺難以割愛,紫鶯倒是絕色可讓,六弟留作侍妾。”
祁子墨啪就把兵書摔桌子上了,趕緊看看新月的臉色。
新月擺弄藥瓶的手停了下來,靜靜等著他表態。
祁子墨陰沉沉道:“我敬太子爺體面守禮,沒想到他的心思用錯了地方。這禮我不能收。賀韜,立即打發了。”
賀韜卻道:“那不就得罪太子爺了?”
祁子墨哼了一聲:“我得罪不起嗎?”
葉新月輕輕道:“確實得罪不起。”
祁子墨蹙眉:“得罪不起也要得罪。難道留下?”
葉新月斜了祁子墨一眼:“這兩日你又是去成王府喝酒,又是請成王夫婦過來治病。太子心有疑慮,送個人來,自然是為了監視你,拉攏你。”
“他也知道你看得出來。就是試探你的心意。你若直接拒收,就是跟太子撕破臉皮了。在太子看來,就歸為成王一派了。”
祁子墨點點頭:“道理我懂。可,有些事,即便是硬槓,也不能壞了規矩。”
葉新月有些意外:“誰的規矩?”
祁子墨昂首:“我的規矩!”
賀韜拿著一封信,出去交給紫鶯姑娘,請她交給太子。
紫鶯拿著信回到東宮,呈上去,太子拆開信:“愚弟想求父皇賜婚葉新月,求大哥美言幾句。追妻辛苦,此時不是納妾的時候。紫鶯姑娘送回。大哥的好意,感激不盡。”
太子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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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用膳一邊閒聊,新月問:“你給太子寫什麼了?”
祁子墨解釋道:“說想求個賜婚,讓他幫幫忙。”
“你拒收了他的人,還求他幫忙,他會幫嗎?”
“我求他幫忙和我收他的人,道理是一樣的,都是欠他人情,讓他拿住我一個把柄。他只要拿住我的把柄,就心安了。”
“他會幫忙嗎?”
“他不想把我往外推。只要我還有示弱的態度,他就會繼續拉攏我。應該可以。”
新月單手托腮,看著他:“你還挺適合宮斗的。”
祁子墨挑眉:“宮鬥?什麼是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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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過後,小丫鬟託著一封信進門:“王爺,這是成王府送來的。”
祁子墨開啟一看,眉頭緊鎖。
葉新月湊過去看,紙上只有一行字:“福公公已死。不用謝。”
葉新月啊的一聲:“福公公?就是帶著彩兒去辛者庫的那位。”
祁子墨攥著那張紙狠拍桌面:“威脅我。”
葉新月扯扯他的袖子:“成王知道是咱們乾的,連其中細節都知道嗎?”
祁子墨搖頭:“福公公並不知道彩兒給了外祖母假死藥,也不知道後續咱們怎麼操作的。所以,他查到福公公,最多就是知道我派人去見了外祖母。”
“他會覺得我外祖母的死很蹊蹺。甚至可能派人去亂葬崗翻找屍身。發現沒有,就斷定是我動手了。”
“可他沒有切實的證據。福公公的一面之詞,說我派人去了辛者庫,這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拿活的福公公威脅我,倒不如殺了,送我個人情,順便點我。”
葉新月嘆氣:“看著談吐貴氣,俠骨柔腸。實際上,心計深重,殺人誅心。在你們皇家,真是沒人可以信。”
祁子墨拉著新月的手:“也有可以信的,比如,你的墨墨。”
葉新月反手抓住他:“你可別學壞了!當然,壞人挑釁,咱們也絕不手軟!”
“是時候還擊了。”
葉新月湊過去:“說說!”
兩耳貼耳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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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祁子墨和葉新月入宮拜見了太后。
太后激動壞了:“十日已過,今日該起效了吧?”
葉新月笑說:“恭喜太后,恢復的很好,今日定能復明。還需飲下最後一味藥。”
太后哦了一聲:“還有一味藥啊。其實這幾日,我感覺病情發展減緩了,十日了,並未更加惡化。證明有效。哀家信你。快拿出最後一味藥吧。”
葉新月請太后回到寢殿,平躺在寢榻上。
無錯書吧外面正殿裡,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成王、成王妃,幾位小王爺,各路皇親國戚,陸續都趕過來了。
眾人都急著看看,這神仙女醫,到底有沒有這麼厲害。
葉新月讓宮女們也到門外去守著,絕不允許打擾。
太后攥著葉新月的手:“孩子,你真的能治好?為何旁邊不能留人?”
“太后,這最後一味藥,珍貴無比,一個咳嗽都可能吹沒了,旁邊無人最為穩妥。”
太后只好同意了。
葉新月將吸入式麻醉藥放在太后口鼻處,十幾秒後便陷入沉睡了。
她帶著太后入了空間,操縱智慧醫療裝置,進行了全身檢查,再進行眼部手術。幾分鐘就做好了。
再帶著太后出了空間,麻藥勁兒也該過了。她喚醒太后。
白內障手術方式已經更迭數代,技術完全成熟,術後可以當即復明,不需要恢復期和適應期。
太后緩緩醒來,驚喜的抓著眼前的姑娘:“你是葉新月?好孩子!果真是神仙下凡。哀家看見你了。哀家的眼睛,清清楚楚。你是福星啊。”
葉新月扶著太后:“太后,您洪福齊天,上天把我派來,幫您消散霜華。新月榮幸之至。”
太后笑得合不攏嘴。
一老一少邁進慈頤宮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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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皇親震驚的看過去。
真的恢復了?太后能看見了?
這麼厲害?天下神醫束手無策,她一個年輕女子,怎麼做到的?
太后走到正位,坐下來,滿面紅光,精神煥發。
眾人行了禮。
太后道:“都起來吧。今日哀家高興,咱們不拘禮數。”
皇上第一個湊上去:“母后,您能看見了?!”
太后捏捏皇帝的肩膀:“看見了!我的兒!你怎麼還有白頭髮了?”
皇上眼眶發紅:“四十多歲了,該有了。”
母子倆說了幾句,太后看了看孫子、孫媳婦們。
“這幾年朦朦朧朧,艱難苦熬。今日終於看清了。多虧了葉姑娘。哀家定要重重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