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日奚月在府裡待著。
又突然想念街道里老伯的糖葫蘆了就去買幾串解解饞。
手裡拿著一串紅彤彤的紅果子,心滿意足的咬了一口,外面的糖甜甜的再配上紅果子的酸味。
酸酸味味的味道正好,味蕾裡擴散酸甜味,偶爾她會被酸得腮痛摸著腮好半天才緩過來。
“你聽說了沒,近來那布商陳家可不太平。”
“我也聽說了,好像……”
她左右一看壓低聲音小聲的說。
“是鬧妖了。”
她此話一出旁邊聽到的人都湊近一些。
“當真嗎,竟還有這種怪事?”
“怎麼不是,我有個侄子在陳家做幫工的,出了這事之後直接就不幹了嚇了個半死,之後他爹孃就將他接回老家養著了現在才好些。”
“聽說是陳家大公子娶的那娘子,大公子待她溫柔體貼處處照顧不成想她竟然是妖。”
“被發現妖的身份後就將大公子和陳掌櫃給殺害了,可憐啊可憐啊。”
“陳掌櫃是個正經的生意人這麼多年在這京裡口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了,還有那大公子也是個善心的,常常在城東施粥呢,怎麼偏偏就遇上了這麼一個惡妖。”
“好人怎麼就沒好報呢你說,咱們最近還是避著陳家少往那邊去吧,畢竟出了這種事。”
奚月漫步在街上,聽到人群的交談的腳步不由的放慢了些仔細聽。
有些好奇的想聽清他們在講些什麼,她們說什麼什麼妖啊的就停了下來在旁邊靜靜聽。
“現在二公子請了捉妖師將人震住了才得以安寧。”
“這妖物就是害人的東西,就該除掉。”
一聽這話奚月就不贊同了,低聲說了句。
無錯書吧“才不是所有妖都是壞的呢,她一個妖又代表不了所有妖。”
她雖然說的聲音不大,但旁邊的人耳尖還是聽到了,挑眉反問她。
“姑娘你方才說什麼?”
“妖不是壞妖,難不成還是大發善心的大好妖不成,你這話說出去不是笑話嘛?”
說話那人嘲諷一笑,說著他旁邊的幾人也跟著笑絲毫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奚月努了努嘴,提高聲量很認真的跟他們強調。
“我說,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的,她一個又代表不了這個世上所有的妖,人分好人跟壞人,妖自然也分善妖跟惡妖。”
“若是以已之見,就有些以偏概全了。”
誰說沒有善妖的,鏡月谷裡的妖就都沒做過壞事,還有雀姐姐樹爺爺她們都是好妖啊。
樹爺爺這幾千年來還救過好多人。
總不能因為一個妖做錯了事就給別的妖也定下一個罪名。
若是這樣說的話,人也會犯罪入牢獄,她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人也是惡的。
見奚月如此油鹽不進那人有些不耐了。
“我說姑娘,你站哪邊的,怎麼替妖說話呢?”
“就是啊,照你這麼說那陳家掌櫃跟大公子就不冤了嗎白白葬送了性命。”
霎時周圍的人都看向她,指指點點。
“是啊,妖可不就是邪門邪物,人人得以誅之。”
奚月聽著左右的人一個一個嘴裡說出來的話實在是難受,頭有些痛不想再同她們爭執說完一句話就跑開了。
陳家父子是被那妖所害的話,那妖受到的所有處罰都是她應得的,可是怎麼可以用別人的罪行判定別人是好是壞呢。
“人就分好壞,憑什麼妖不能。”
圍在一起八卦的這群人看著她跑開的背影笑著指點幾句,只當是個年紀尚淺的丫頭沒將她放在眼裡。
奚月跑開人群尋了一處樹陰坐下,神情悶悶的。
“我才不是壞妖呢。”
“妖也不全是壞的。”
沈卿禮也說過,人分好壞,妖亦然也分,所以他說他不怕自已。
可是這些人卻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做壞事的惡妖,之後就將她們其餘妖都給判定惡妖的罪名了。
所以若是在這裡她的身份被發現的話會被這裡的所有人討厭吧。
就像剛才那些的討論陳家那隻妖的神情一樣,厭惡,憎恨。
“那祖母,還有楚璃她們若是得知我是妖的話會討厭我,甚至害怕我嗎?”
她蹲在地上撿起一些片樹葉在地面上擺成一個形狀,小聲的喃喃。
語氣中透著不確定,擔憂。
她這才明白沈卿禮一開始讓她一定要注意自已的身份別洩露的原因。
他是知道這凡界的人都懼怕她們妖族所以才不想讓自已難過吧。
以前他就聽樹爺爺和雀姐姐說過,這凡人不喜歡妖,卻不曾想是到了憎恨的份了甚至都不分青紅皂白。
這人界的捉妖師也不管是不是做過壞事的惡妖,或者手上未沾血只努力修煉的善妖。
在他們眼裡都是一樣的,最後都會被煉成妖丹。
拿去助他們修煉術法,或者透過地下交易賣掉。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的做法,人心就不可怕了嗎?
“喂,發什麼愣呢。”
突然出現的一道聲音將奚月嚇一跳。
手裡剛擺好的樹葉因為手一抖弄亂了,面前停下一道紅衣的身影。
自下往上抬頭,面前映現的是白九昭那張攝人的狐狸臉,桃花眼輕挑隱含著笑意睨她。
“是你啊,九昭。”
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今日也不似上次見她那時那般他察覺到她有些不開心。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是一串糖葫蘆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那就那就兩串。”
他用輕鬆的語氣試圖同她開玩笑試圖逗她。
卻好像沒有用,她依然癟著嘴,眼眸中藏著淡淡的悵然。
“喂,月丫頭你怎麼了,整個人沒了生機跟那奄了兩三日的黃瓜似的。”
他蹲下與他平視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微微蹙著眉問她。
奚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卻不說話。
“你說話呀到底因為什麼不開心呢。”
她輕嘆了聲息問她,“為什麼世上的人都討厭妖族呢?”
“害,我當是什麼大事呢,你是不是在這人界聽到了些什麼,這些玩意聽聽就得了真放心裡去了還影響自已的心情。”
白九昭輕笑一聲滿不在乎人界如何看待,說些什麼更是無關緊要。
“無關痛癢左耳聽右耳出便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