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影客棧西部
“麻煩給我拿支響箭!”子時三刻,蘇澄站在高臺上,望著西方的大片黑影,將一張弓架在手中。
隨著鏑鳴的響起,似乎是計算好的一樣,遠處的鑼聲和銅號一齊響起,寂靜的荒漠瞬間被戰馬的嘶鳴聲打破!
“嘭!嘭!嘭!”幾里開外,若隱若現的大片身影,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正在穩步前進。數量遠比守城的天行軍多了太多!
孫程站在西側的圍牆上,流瑾,秦烈等人則在一旁臨時建起的瞭望塔上,死死地望著不遠處的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貌似有更為深邃的東西在向沙影客棧蔓延而來。
“稟報將軍!目測來犯敵軍不下七萬,距此地約有五里,預計三刻鐘左右到達!”一名斥候跑了過來。流瑾一聽,似是驗證了心中所想,朝秦烈點了點頭。
“呼!”秦烈撥出一口熱氣,緊了緊身上披的大衣,“明白了,去吧,如有突變,立刻彙報!”斥候點頭,迅速跑了下去。
“七萬......有幾分把握?”秦烈在一旁問向流瑾。
“頂多,也只有六分把握”流瑾喃喃。
“過半,足矣!”後方傳來一人爽朗的聲音,穆圖坐凌空背上,率領著近千頭雪狼從後方奔來,流封也不緊不慢地緊隨其後。
“果然不出所料!即便是誘餌,其人數也甚為龐大。”流封走到流瑾面前,看著遠方浩浩蕩蕩地敵軍,話語中似乎又充滿著底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咻!”地一聲,尖銳的鏑鳴傳來,穆圖和流封見狀,便立刻向前衝去。
見穆圖二人走出圍牆,站在高臺的蘇澄緩緩放下弓箭,換上一把奇怪的武器,消失在了原地。
後面接過蘇澄弓箭計程車兵,面色有些疑惑地望向漆黑的大漠。殊不知,此刻壓境而來的軍隊中,走在最前頭的將領早已氣絕身亡,脖子赫然被一隻鳴鏑貫穿!
不多時,蘇澄站在了孫程身邊。
“孫前輩!”蘇澄看向孫程,後者點了點頭,命手下拿來了軍旗。
“要小心!”孫程看著接過軍旗就要離開的蘇澄,囑咐道。
“嘻嘻!孫前輩放心!我自小運氣就特別好!”蘇澄一笑,扛著軍旗便飛奔離去。
——沙影客棧西部,宣鴻一方
“嘭!嘭!嘭!”數萬身著金色鎧甲,刻有紅色印痕計程車兵,隊形整齊地向著沙影客棧走來。
一聲尖銳的鳴鏑聲傳來,騎在馬上的將領應聲倒地,傳出一聲慘叫。一旁的幾名士兵見到此有些慌張,還未開戰,將領便陣亡了一名!也正當有人要接替將領位置時,遠處傳來了嘹亮到刺耳的聲音:
“宣鴻來客,必有迎禮。若還前進一丈,定“當仁不讓”!”
宣鴻士兵聞聲看去,一名身形嬌弱的男子站在遠處,手持一杆軍旗。粗壯的旗杆與他那身材相比,反差感相當強烈。
“是軍旗!果然,秦烈要反了!”有士兵低喃,隨後便有滔滔不絕地聲音起伏。
“對方將軍旗都露出來了,看來早有準備!”
......
“肅靜!”剛接過將領之位的一名健碩中年男子抽出把刀,對著剛剛喧譁的幾人面前,一刀落下!
望著半個刀身陷入黃沙之中,剛剛還在喧譁計程車兵也不敢再出聲。
中年男子站在死去的將領面前,抽出他的佩刀,放回自已的刀鞘,騎上戰馬,走在前面!
望著繼續前進的敵軍,蘇澄將軍旗插在地上,深吸一口氣。
“今日之戰,定要爾等魂歸黃沙!”
一聲怒吼,即便是身在遠處的宣鴻軍,耳膜也感受到了陣陣刺痛!
“嗷嗚!”
蘇澄話音剛落,風華便攜著飛馳而過的箭矢,率先從蘇澄身邊掠過,緊跟其後地還有幾匹速度飛快地巨狼!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站在戰場上,為了與我毫不相干的人,發出宣戰的聲音......”
蘇澄摸了摸自已因許久未用“音震”而有些發麻的咽喉。猶記得,上次自已使用“音震”時,還是在捉弄堂哥起床的時候......
“小心!”
正當蘇澄以為自已任務結束的時候,一支暗金色羽箭從狼群的縫隙中破風而來!
蘇澄望著衝自已而來的箭簇,一時不知所措。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從一旁襲來,企圖攔下這支箭!
見此一幕,蘇澄腦中瞬間炸裂,往昔的一幕難道又要在他眼前上演?
堂哥流著鮮血的嘴角,站在自已身前,胸口插著那支本該射向自已的箭。自已,明明總是......總是依仗自已的資質,而經常捉弄他......
“給你說的什麼,怎麼還不撤走!”一聲低吼將蘇澄拉入現實,那人伸手攥著飛來的箭矢,一絲鮮血從手中滴落。
“是你說做好了準備,我才讓你打這頭陣!”流封將箭矢扔掉,看著蘇澄,眼中充斥著些許怒意。
“這麼多年,身法也是弱了不少......若剋制不了自已內心的恐懼,就先回去吧!”流封長槍一甩,背對著蘇澄迅速遠去。
望著源源不斷地士兵從身邊掠過,蘇澄久久出神,這麼多年了,自已......自已總以為能夠擺脫昔日的恐懼。
可面對萬軍壓境,嘶吼出瞭如此壯言的自已,在看到了飛來的箭矢時,也是不免畏懼起來!
“噔!”身後傳來一聲琴音,沙塵微微揚起,四磐陣軍聞聲停下,注視著前方緩緩走來的軍隊。
“呵!”頭幾排舉盾計程車兵高呵喝,猶如鋼鐵城牆般緩緩前進。可當走到了一定的距離後,卻停了下來,就彷佛面前有一堵無形的牆。
“有效果了!”率領赤獄甲的秦烈看到緩緩減慢步伐的敵軍,心中一喜。
然而,沒等他有太多的時間去高興,停滯的敵軍又開始了前進,一步,兩步......
“果然!”謝璟一嘆,再次將長琴一分為二,音色也因此變了不少,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謝璟,用上了斷指!
“噔!”僅此一聲,緩緩前進的敵軍又一次停了下來,隨之便是一陣嘈雜的音樂,越來越激烈!
越來越多計程車兵撞在那琴音構造的“牆”上,但依舊改變不了停滯不前的局面。
“看來那姓謝的傢伙之前留了一手啊!”穆圖率領狼群站在預先規劃好的位置上,望著對面的敵軍,讚歎道。
然而,這種局面沒有撐多久,隨著敵人越來越多,敵軍前進的腳步也不斷加快,直到一支利箭的到來!
“咻!”
一支黑羽箭直衝音障而來,進入範圍的箭矢輕輕顫了下,帶動掛著的銅片發出清脆的聲音。
面前的“牆”彷佛受到了干擾,短暫的漂浮後,利箭竟瞬間飛入牆中,插在了謝璟身旁的圍牆中,足足有一尺陷入其中!
“叮叮叮......”又幾十支箭矢飛來,不過並沒有朝謝璟而去。箭矢在屏障內部相撞,發出尖銳的撞擊聲。
與此同時,敵軍的步伐越來越快,到最後都能跑了起來!
“果然,這琴術的弱點還是太大了”謝璟有些發愁,不過索幸只是開胃菜,並沒有太過在意。
穆圖注視著前方,見敵軍步伐加快,便令狼群分散而開,退居兩翼後方。
“王臣王臣,勝者為王,順者為臣......自古多少王侯將相呼嘯來去,無數更迭,於我而言,不過是人世的浮沉罷了!”
早在長琴一分為二時,謝璟便從胸前掏出了兩個小物件,分別套在了左手無名指和右手食指上,那是他曾失去的手指,也是他最後的倔強!
“浮沉啊!”謝璟輕喃,望著戴好木指的雙手,輕撫著雙琴,一股久違的酣暢湧入腦海。
相較於天行軍,敵軍那裡,屏障的忽然消失令後者不明所以。然而,經過了嚴格的訓練,這些士兵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異,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不斷推進,殺入敵營!
“不同的生物,聽到的聲音不盡相同,凌空,靠你們了!”謝璟額頭汗滴滑落,卻依舊盯著戰場。
“面臨上萬人馬,還是太勉強了!”流瑾看著謝璟有些蒼白的臉龐,心中也是有些擔心。
“若能換得我軍以逸待勞,便是值得!”謝璟依舊彈奏著之前對雪夜他們演奏的《王臣》。若是有細心的人會知道,此曲已然與之前有所不同。
謝璟雙手彈奏著兩把琴,左手小指和右手拇指分別按著琴絃的一端,隨著其他手指的交替彈奏,不斷地撥弄著緊繃的琴絃。
“盾兵列陣,頂......頂住前方!”宣鴻一方的將領剛下令,頓感一陣疲憊,再看前方士兵,均有相同症狀,嚴重者甚至眼皮不斷打架,昏昏欲睡。
“什麼時候出手?”穆圖從雪夜背上下來,提著長槍走到流封身邊,看著緩步前進的敵軍。此刻他們身邊,除了普通士兵,就只剩下了寥寥數匹巨狼。
“依謝執事所言,此曲便為《王臣》更高的層次了,把頭盔戴好,不然就要出醜了!”流封敲了敲穆圖手中的頭盔,其上獨特的風孔設計,可以更好地規避《沉浮》的副作用。
“嗚嗚!”穆圖身旁,雪夜以及留下的眾狼莫名急躁起來。也就在此時,穆圖眉頭一皺,不過隨後想到了什麼,與流封會意後,二人徑直衝向前方!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流瑾見穆圖與流封脫離隊伍單獨衝了上去,眉頭瞬間緊皺起來。
“他們身上都帶著特製的火燧,遇到危險,灑在箭上射出便會燃起火星。到時有人看到,自然會接替他們的位置的!”在一旁擔任守衛的洛徵解釋道。
“簡直瞎鬧!”看著不按自已計劃行動的二人,流瑾緊鎖眉頭。
望著衝向敵軍的流封二人,秦烈倒是沒有感到意外,甚至還面露笑容,與眾人在不遠處嚴陣以待。
再看流封這裡,二人以迅疾之勢向著敵陣衝去,破風的箭矢不斷從耳邊掠過,卻並沒有因此減弱二人前進的速度。
“看來此人就在軍陣後方!”流封朝著穆圖一笑,隨即便將長槍擲出,槍勢如龍!
帶有強勁攻勢的長槍瞬間將飛來的兩支箭擊退,隨後在流封的跟隨下,直衝頭排一名持盾士兵!
隨著一聲慘叫,那名持盾男子的盾牌直接傾斜了下去,鋼鐵般的盾牆也在此刻出現了一個豁口!
“沒到陣前就將武器交了出去,這小子還是這麼魯莽!”穆圖苦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跟在流封后面。
“穩住陣型!”見長槍擊倒了一名士兵後,依舊氣勢不減,其中一名將領立馬下令。
“是!”
命令下發,不容士兵們反應,流封便赤手空拳地衝了過來!
“喝!”見缺口還未完全補上,前排士兵迅速舉起長槍,一齊朝流封刺去!
然而,士兵們想象“雙拳不敵四手”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倒是刺去的某一柄長槍不知何時被流封搶了回去!
長槍脫手,那名士兵只覺後腦一陣劇痛,便踉蹌向一旁倒去,隨之便不斷有士兵步其後塵,紛紛倒下!
“左右士兵,變化陣容,圍住他!”將領再次下令,缺口周圍計程車兵瞬間形成了一個圈,將流封圍困住!
“別光顧著看那!”由於流封吸引住了大量目光,不知何時,穆圖竟衝到了那名將領最近的地方!
“攔住他!”
見穆圖出現,那名將領明顯有些心慌,急忙命令士兵加固防禦。結果話音剛落,穆圖便將頭排士兵掀翻大片!
“好!!!”天行軍眾見此大呼,兩軍對壘,頭排盾兵的裝備都是最為精良的。而穆圖二人卻能輕鬆將其豁開一個缺口,著實是軍心大振!
“沒吃飯就來打仗可不行!”穆圖抓起一名士兵,望著士兵的疲憊樣,嘲笑道。
“噹噹噹!”
忽然,三支箭射在了那名士兵的盾牌上。若不是穆圖反應及時,將士兵擋在身前,這才避免了致命襲擊!
“好強!”穆圖看了眼插入地面兩尺的箭矢,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噹噹噹當!”不待穆圖有所反應,又有數枚箭矢強勢襲來,逼得穆圖節節敗退!
與此同時,流封剛將自已的長槍拿回,數十道箭矢也飛了過來!
見鼓舞軍心的效果已經達到,二人也只好暫時撤退。
伴隨著二人的後退,一支粗壯的暗金色箭矢被其流封牢牢地攥在手中,其上還不斷的發出震動的嗡鳴!
流封死死地盯著這支利箭,力道和之前極為相似!憑自已的直覺來說,這支箭矢,和之前襲擊蘇澄的那支箭,應該是出於同一人之手!
望著被擊落在地上的普通箭矢,流封不禁有些後怕。若射出金羽箭的人和這不斷阻撓他們前進的是同一人的話,那此人的箭術,究竟精進到了何種地步?
“不解決放冷箭的傢伙,遲早會釀成禍患!”流封二人不斷後退,心中也是發愁。能夠從萬軍之中精準鎖定自已,必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弓箭手交給我!”呼地一聲,一道紫色的身影從流封二人身旁急速掠過,正是蘇澄!
“這傢伙!”見到蘇澄重振旗鼓,流封笑道。
“我們為你打掩護,務必要把射冷箭的傢伙給解決掉!”穆圖說完,與流封隨蘇澄而去!
“叮!”一柄白色的長槍橫在了穆圖與流封的面前,擋住了飛來的箭矢。
“有些本事!”穆圖將長槍一甩,槍柄的嗡鳴久久迴盪在耳邊。
“咻!咻!咻!......”還未等流封等人想出對策,迎面飛來了數支利箭,擦肩而過!
“這!嗚......”一名天行士兵剛欲開口,腥熱的鮮血夾雜著冰冷的空氣,瞬間灌入了被穿透的脖頸!
與此同時,另外六名士兵也如前者一般,被突如其來的利箭正中脖頸,一箭封喉!
“嗚!”
雪夜低吼一聲,將襲來的的三支利箭拍落,充滿殺氣地看著緩緩襲來的敵軍。
“空有一身本領,卻躲躲藏藏!”見幾名士兵被擊殺,流封對穆圖示意,二人率先衝了上去。
幾支利箭飛來,二人不慌不忙,相互補充著身位,倒也是有著些許默契。
“額啊!”慘叫不斷地從身後傳來,起初是一些士兵,慢慢地,幾匹健碩的巨狼也是受了不同程度的箭傷。
“那是?”
流瑾看著緩緩推進的敵軍,不斷有士兵被擊倒,眉頭皺了起來。
“兩軍交戰,常以弓箭兵為前鋒,在刀兵相交前以大量的箭矢來擾亂敵人衝鋒,並削弱敵人。”流瑾邊說,邊接過一旁士兵遞來的腕甲。
“以大量的箭矢形成的‘箭雨’來彌補箭術參差不齊的精準性,可觀此狀箭的數量和精準度......”固定好腕甲後,流瑾輕嘆了聲。
“你的意思是......對方專門培養了一批箭術高超的弓箭兵?”謝璟聽流瑾所言,問道。
“傳統弓箭兵常與步兵協同作戰,但很明顯,此處的弓箭兵自成一系。與其說不受主陣掌控,倒不如像是一批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刺客’!”
流瑾說完,朝一旁計程車兵耳語一番,士兵點頭後,便奔向著秦烈所在處。
“還不是時候!”
流封抓住一支箭,望著不斷中傷的已方士兵,越想越來氣,順手將其扔向了飛往蘇澄那裡的另一支箭!兩箭相撞,在黑夜中擦出一絲火花,剎那消散!
“走!”
見蘇澄消失在敵軍側翼後,流封二人便準備撤退。幾乎是在二人剛退下,上方便落下了近百支普通箭矢!
“接下來,就只能靠蘇澄那小子了!”
說實話,穆圖平時雖不怎麼瞧得上蘇澄。但在關鍵時刻,也是不得不肯定後者的能力!
“當!”
映照著月光的鐧擊中一名宣鴻士兵的脖頸,一道身影急速飛過,帶著士兵暴退好幾米遠,狠狠砸向地面!
“這麼緊密?”蘇澄緩了口氣,再次消失在原地。
“穿這麼厚,不嫌重嗎?”蘇澄邊跑邊說,推開一名士兵,隨之而來的便是數道刀刃,可無一命中。
“想碰小爺,你們還早著呢!”蘇澄放肆一笑,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沒有,還......還沒有!哎呀,你給我閃開!”漸漸地,蘇澄額頭也佈滿了汗滴,剛剛地囂張勁也不復存在。
九重紫雲步不僅提升了蘇澄的速度,更提升了其體力消耗!
“不能再等了!”
流瑾看著不斷推進的敵軍,待曲聲達到了某個節點後,對謝璟點了下頭。一旁的侍衛見狀,也是立馬退了下去。
“謝執事的加持有限,諸位,行動快些!”一名將領高呼,隨之便是黑壓壓地人馬跟隨其後!
“攻!”
某一時刻,宣鴻一方壓力突然減輕。隨著將領一聲令下,壘起的銅牆鐵壁中裂開了一道道縫隙,從中飛襲出了手持長槍的騎兵!
“放!”
領頭的宣鴻將領大手一揮,數萬箭矢雨點一般地隨騎兵朝天行軍衝來!
“果然,三隊齊出,很有自信!”
見出戰的宣鴻騎兵被分為了三隊,流瑾微微一笑,自已等的,就是此刻!
“可惜,到時候,箭在弦上,你不得不發了!”
——前日,沙影議會中
“作為神武軍的主力,裝備精良的騎兵以遠超步兵的機動性,常在對陣的時候,用輕騎兵壓制對方的兩翼,不斷把敵人往中間進行驅趕!
當敵人被壓制到一定的範圍內,便是重灌騎兵出場進行收割的時候了!”眾人坐在會議室,聽著流瑾娓娓道來。
“相較於神武軍,我們的軍隊的數量是極少的,士兵的心理素質更是參差不齊。而要對付重灌騎兵的踐踏,必須要有不怕死的心態,也唯有此,才能保持陣型不亂!”
流瑾指著與重灌騎兵首當其衝的地方,同時也表示此處為戰鬥最為慘烈的地方!
“這地方交給我!”秦烈率先發言。“早先我與宣鴻有過一戰,經此一戰,我暗中培養了一些陌刀軍!”
“陌刀向來是騎兵的剋星,但還望秦將軍多多保重!”流瑾朝秦烈一拜。
“剩下的便是如何解決輕騎兵......”
“狼可是馬兒的天敵!”沒等流瑾說完,穆圖便笑道。
“嗯!到時候麻煩穆團長將主力藏在兩翼後方。等對方輕騎兵一來,便是羊入虎口!”
“宣鴻一方要真在西面部署騎兵,必會尋求速戰速決,屆時將有極大地機率重輕騎兵齊出。
只要秦將軍能夠拖住重騎兵,待到狼群吞掉輕騎兵,我們便可以甕中捉鱉,一舉殲滅神武重騎兵!”
——此時戰場
隨著宣鴻騎兵衝來,霎時間,火光四起,戰馬嘶鳴,廝殺伴著風聲呼嘯不斷!
“大刀衛!輔助上軍陣型!”周紀斬率兩千名身材魁梧的壯碩男子,朝著秦烈所在的人牆處匯合!
“孫前輩,中軍便交給您了!”
接過士兵遞來的軍令牌,孫程望著遠處僅率有八百士兵的秦烈,輕嘆一聲,朝陣中心而去。
流瑾站在瞭望塔上,看著數十萬人在目光所及之處不斷奔走,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數萬人的生命僅在自已一言之間,到底還是“世間萬般貴,唯有人命薄”。
——宣鴻一方,陣後
“嘩啦!”一名身材異常魁梧的黑髮男子站在陣後,扛著弓囊,囊中裝滿了黑色和暗金色羽毛的箭矢。
“咔嚓!”那男子扭了扭脖子,又重新架起弓箭,千斤重弓然如玩具一般,被他輕易拉開!
“呼!”
數道破風之聲隨箭矢離去,穿過重重的宣鴻士兵,直衝天行軍而去!
“該死!”流封將飛來的利箭打掉,看著從密密麻麻的盾牌中無故飛出的利箭,心情逐漸急躁。
“心急了嗎?”
那魁梧那男子微微一笑,又抽出四支箭,對著前方士兵背後射去,四支利箭穿過人海,又射穿了四名天行士兵的脖頸!
“呵呵......哈哈哈哈!”
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抖動的肩甲上有一個字時隱時現——金!
——西部圍牆
謝璟望著三道騎兵盡出,長呼一口氣。與流瑾對視後,彷彿下定了決心。
琴聲緩緩落下,謝璟戴上了一副由小鐵環連線成的手套。
“若真使出這一招,你會吃不消的!”流瑾見到謝璟閉目養神,一瞬間便猜到了對方想要幹什麼。
流瑾的勸解傳入耳中,謝璟依然閉目不言。彷彿是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橫掃千軍的契機!
見到謝璟如此決絕,流瑾也不再勸阻。戰爭就是這樣,不拼盡全力,只能任人宰割!謝璟如此,自已亦是如此!
“力拔山兮~”謝璟口中忽然哼起莫名歌謠,隨後眼睛猛然睜開,波光流轉的眼眸似有蓋世氣概!
“《破軍》”二字吐出,周圍瞬間風雲突變,彼時的北風此刻竟轉動的方向!
東風襲來,浩浩蕩蕩!在距離頭排騎兵十丈遠處竟停止了流動,慢慢聚集壓縮!
“噗!”一口鮮血自謝璟口中噴出,流瑾見狀立馬將其扶起,眼神中充滿了憂慮之色。
而就在謝璟吐血的同時,宣鴻的鐵騎也來到了風口壓縮處!
“嘭!”第一位鐵騎的馬蹄落下,風暴瞬間爆發!連帶著身後近千名鐵騎,盡皆人仰馬翻!
“此等威力,簡直可怕!”孫程望向近千名騎兵被掀翻在地,縱使自已見多識廣,也不免心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