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樞院,少卿辦公處
“欺人太甚!他們真當我們這些文臣為擺設不成?”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易曉雲捶桌而怒。而一旁的流瑾,卻只是默默地喝著剛泡好的茶。
易曉雲突然扭過頭看向流瑾,抓住流瑾的肩膀:
“流瑾,唐姑娘不是快要回國了嗎?儘快離開天熙,和唐姑娘去流芳吧!你已經不止一次和乘煌這樣對峙了,像趙炆陽金德那兩個小人,恐怕早就想對你不利了!”
流瑾被易曉雲這樣一弄,顯然愣了一下,旋即苦笑:
“若帝主真對我不利,我逃到流芳國又有何用?給流芳國徒增負擔罷了,更何況......”
流瑾放下茶杯,緩緩站起“我得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
“上個討公道的吳相,現在都面臨被滅族地危機了!”
易曉雲看著在房間踱步的流瑾,最後還是輕嘆了一聲:“算了,就你這死性子,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自已好好想想吧!”
“不說這個了,來看看這次繳獲的贓物,除了上繳完的,需要鑑定的都在這了。”易曉雲對著牆角桌子撇了撇嘴,示意流瑾過來
“這是?”拿起一個菱形透明小瓶,流瑾看著的透明液體。
“哦,這是昨晚在一個小頭目身上翻出來的,也是因為這個東西,導致那些賊人拼死反抗,害犧牲了我們十一位學生!”
易曉雲看著流瑾手中的小瓶,想起了昨晚的一幕:
自知逃脫不了的賊人,聯合神秘傭兵,和拼死保護奴隸的學生戰鬥的場面!
“它叫什麼?”流瑾舉著小瓶,透過黃昏,顯得極為燦爛。
“毀神液,看著好看,卻是明令禁止的禁品!”易曉雲走了過來,拿過流瑾手中的小瓶,語氣稍微加重了一些。
“這次很多奴隸都是神志不清,多半和這有關係”
“毀神液?”流瑾眉頭皺了起來,自已似乎在一本古籍上看過這種東西。“這可是汲取於潛龍海域,角崖山上的毀神草?”
“正解!”易曉雲果斷回答,“這種草只生長在沖天山脈,製成的液體看似美麗無瑕,飲用之後卻會對神志造成極大損傷。
輕則使人喪失記憶,重則精神癲狂,極度尋死!”
“以前一直與蘊神液,按一定比例混合使用。多用於一些勢力培養死士。
但後來被不軌之人販賣,流傳甚廣,害人無數,早早便被列為禁物。
讓我們留下來,也是為了將將其銷燬”流瑾分析著這瓶毀神液,將書籍上記載的內容盡數說出。
“流瑾先生果然博學多識!”易曉雲在一旁,適宜地拍著馬屁。
“那這個呢?”流瑾看著易曉雲,準備稽核一下後者。
“這個啊,沒錯的話,應該是噬金針......”
——次日戌時,閱心閣
望著明亮的夜空,流瑾站在桌前,鮮有的一次沒有唐珝然打擾。
而今夜的流瑾,頗有興致地看了一些野史,隨後對著夜空發呆。
片刻後,拉開抽屜,流瑾拿出了一個菱形瓶子,裡面裝著烏黑的渾濁液體。
“有今夜良辰,無來日相伴啊!呵呵呵~”囫圇不清的聲音自流瑾嘴中吐出,帶著濃厚的酒氣,明顯這是喝多了。
望著手中的渾濁液體,流瑾又從腰包裡拿出了另一個菱形小瓶,正是那瓶“毀神液”!
“角崖山上比翼鳥,雙雙齊飛銜神草~”將兩個小瓶開啟,流瑾唸叨著家喻戶曉的童。
“這毀神液晶瑩剔透,是為禁品,蘊神液卻是汙濁不堪,為大補之物。呵呵!”流瑾邊說,邊從一旁拿出一個小空瓶。
“天意呀,蘊神毀神,乃為忘情!”流瑾想起了以前在書籍上看到的一句話,“比翼之鳥,翩躚而飛,若失其一,則魂斷雲歸。”
“天行人將比翼鳥比作忠貞不渝的愛情,而這銜著的‘神草’卻鮮有人知是毀神和蘊神草!”
流瑾將透明液體倒出三分之一,然後將渾濁液體盡數倒了進去!
毀神草的暴虐之力,唯有蘊神草可平息!自已雖不懂調配,但也聽過懂的人朋友提過一些。
“蘊神草沒有什麼副作用,就是難喝了點,突然......看看那丫頭的表情了!”流瑾笑著,將瓶子封好,前一秒還渾濁的液體立馬變得清澈起來!
“哎呀~煩死了,睡覺!”煩躁地撓了撓頭,流瑾將那裝蘊神液的空瓶扔掉,笑罵著命運的安排,倒頭便睡了過去。
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幕,令眼前的少年變得頹廢不堪,還要從今早說起!
——清晨,吳相府門口
“吳伯伯吩咐過,文武樞院的人,概不相見!”一名書童攔住了流瑾,見此情形,流瑾也沒有再繼續糾纏。
“唉!那麻煩替在下向吳先生問聲好。”
“吳伯伯身體好得很,就不勞煩書賢大人關切了!”聽著書童冰冷的話語,流瑾無奈一笑。
他明白,吳相此番做法是為了自已等人好,畢竟和戴罪之人來往密切,遲早會引火燒身。
可即便如此,作為自已尊敬的前輩,流瑾豈能不聞不問?
告別吳相府後,流瑾本想在這難得的假期裡回閱心閣休息,卻又想到文樞院的幾名學生臨近考核,便前往文樞院給他們補補功課。
“這是?”到達文樞院門口,流瑾看見一架華麗的轎子停在了門口,心想著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的到來。
沒有多想,流瑾朝習文閣走去。半晌後,流瑾拖著疲憊不堪地身體走出了屋子。
“就這點學識,還怎麼透過這次考核啊!”流瑾心中抱怨著學生的愚笨,目光卻朝易曉雲的院落看去。
“正巧有些口渴,不如去易曉雲那蹭杯茶喝喝”說著,流瑾抄了條近道,從後門走去
“趙大人,不知道來我這蔽院,有何貴幹?”屋內,易曉雲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已面前微笑的中年男人,心中的怒火延綿不絕。
“呵呵!不知是誰招惹了易小兄弟?”趙炆依舊面不改色,明知故問道。
“還不是我家的那隻鳥,擅自飛入在下的臥房。”易曉雲絲毫不留情,話語充滿諷刺!
“鳥兒亂飛,關起來便是!”依舊是那副表情,此刻的趙炆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令人不可捉摸。
“行了,趙大人事務繁忙,還是直奔主題吧!”
易曉雲不耐煩地聲音傳到了趙炆耳中,而正是聽到了這句話,趙炆那一直從容不迫地神色才開始變化!
嘴角在此刻近乎咧到了耳根,趙炆那一直眯著的眼睛緩緩睜大,狡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易曉雲,似乎即將要上演一幕令他激動萬分的大戲!
等下手中的工作,易曉雲看向了趙炆,就這一眼,便震驚得易曉雲立馬單膝跪地!
“帝王金令!”
“臣......謹聽聖令!”
“易少卿,奉帝主之命,特令你......兩日後,緝拿流瑾!”
轟!短短地一句話帶動著一陣驚雷似的聲音,在易曉雲腦中炸裂。
逮捕......流瑾?逮捕流瑾!
“狗賊!”易曉雲青筋爆出,低聲怒吼。旋即拿起桌子上的毛筆,直指趙炆脖頸!
然而面對憤怒的易曉雲,趙炆絲毫不懼,眼神中充滿著不屑,激動笑道:
“你可以拒絕,可迎來的,將是亡命天涯,全族亡的命天涯!”
“實不相瞞,昨日帝主正打算處理前日的走私案,卻意外發現,其中有不少是吳家的人馬,況且前些日子一直在文樞院打下手......”
趙炆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絲毫不在意抵在自已脖頸上的筆鋒。而越聽趙炆的話,易曉雲越覺得難以抑制自已的怒氣!
鹽鐵走私案的具體涉及人員,易曉雲早就整理透徹,雖然也發現了趙炆所說的那些人,但其早就被趕出了吳家。
而在文樞院打下手,也不過是參加了樓臺的修繕......
若是聘請的工人犯案,就要緝拿僱主的話,那天地間那些曾犯過錯的人,又該如何存活?
自已之前還在擔心,這些人會不會連累吳相?卻萬萬沒想到,毒針竟先朝自已等人刺了過來!趙陽二人的手段,果然毒辣!
“他流瑾不是要查嗎?那就讓他查個夠!”心中如此想著,趙炆臉上的笑容更甚,端起桌上的冷茶,繼續說到:
放心,只是有嫌疑而已,無罪自然會釋放的!畢竟單憑現在的吳相府,根本掀不起這麼大的浪!
能找到幕後黑手也算是保全了吳相府,否則,莫說是吳相一族,加上你們易家,可要連累不少人呢!”
聽到此話,易曉雲攥著毛筆地手微微一顫,彷彿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要知道,當年柳問天叛逃,易家可是出了不止一個叛徒!帝主隆恩,念及舊情,這才沒有追究你們易家。
我相信,此案與你等無關,特向帝主保證,此案過後,不僅能夠保住吳相和易家,還可封你為天武將軍!
到時候,你那叛......啊不,令兄,也能與你相見了!”
聽著趙炆的威逼利誘,易曉雲完全愣在了原地!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聽到了關於自已兄長的訊息!
只不過,這機會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毛筆脫手,掉在了地上,濺起漆黑的墨花。見到易曉雲有所動搖,趙炆繼續乘勝追擊:
“我等也相信書賢大人是被冤枉的,待到帝主大人揪出真的幕後黑手,定會還他一個公道的!
可若是沒找到幕後黑手,以帝主大人的脾氣,凡是和此案有牽扯的,或多或少都會收到一些懲罰。”趙炆的話語無比刺耳,尤其是下一句:
“可即便是最輕的懲罰,你易家和吳相一族,也撐不起了!”
說罷,趙炆直接起身,故意輕嘆一聲,說道:
“易少卿若是抗命,帝主也會找其他人。念及書賢大人的地位,後天,吾皇會親自召見流瑾,在此期間,別妄想給他通風報信。”
趙炆邁著自信地步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武樞院第一,未來的國之棟樑,你的天賦絲毫不比你哥哥差。可別為了一個流瑾,毀了你的一切!”
留下了一句充滿威脅的話,趙炆走出了院落,只留下屋內怔怔出神的易曉雲。
而這一幕,盡數被躲在匝道的一道人影看在眼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看著神情沒落,頹廢不堪地易曉雲離去,躲在匝道中的人影終於走了出來!
走進屋內,流瑾臉龐似有淚珠閃爍,猶豫片刻,拿走了那瓶“毀神液”!
——閱心閣,酒醒後,次日早晨
望著桌子上的小瓶,流瑾將那配置好的“忘情之水”裝進了腰包。
“呼!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死有所值!”
見過昨日一幕後,流瑾深知自已逃不過此劫,下定了決心,走出了房門。
院內,正在觀察盆栽的唐珝然,見流瑾房門開啟,便高興地跑了過來。湊巧,王成此刻也從外院過來。
“我的大小姐,這兩天晚上怎麼一反常態,沒有來找我?”看見唐珝然走來,流瑾笑嘻嘻地摸了摸那靈動的腦袋。
“憑你這傢伙的德行,本小姐才不告訴你!”
唐珝然挪開流瑾的手,嘟起小嘴,一臉神秘地樣子。剛想繼續說什麼,就看到了急急忙忙地王成。
“怎麼了王成?慌慌張張的!”
“回小姐,今日不知為何,總覺著城內巡視計程車兵增多了,莫不是我們的正身被識破了?”王成也是滿臉疑惑,看著唐珝然。
“嗯......可能性不大,畢竟若是你們的身份真暴露了,多的也不會只是士兵了”流瑾作出思考的樣子,解釋道。
“看樣子我們的行程得提前了,今天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走吧!”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流瑾朝二人提議。
“我們?行,我現在就去收拾!”見流瑾打算和自已離去,唐珝然興奮得什麼也不顧,飛速奔向了自已房間。
而王成則是眉頭一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朝自已房間走去。
“阿瑾,王成,今晚本小姐親自下廚!”遠處房間內,唐珝然興奮的聲音迴盪在二人耳邊,充滿著對未來的期待。
——戌時,閱心閣
“嚯!沒想到我們的大小姐,在做飯方面竟是一絕啊!”流瑾驚歎地看著滿桌色香味俱佳的佳餚,眼中流露出讚賞之情。。
“什麼頭一次!你總不常回家吃飯,也不僱傭下人,所以我有時候也會自已下廚,畢竟......”
唐珝然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哎呀哎呀,快吃快吃!本小姐親手為你做的佳餚,可一定要好好享用,吃完明早好上路!”
“什麼上路?這丫頭!”流瑾苦笑著搖頭,隨即拿出一罈珍藏的“醉生死”,緩緩開封:
“這罈美酒可是吳相當年私藏的寶貝,我一直沒捨得喝。今天便一起飲了它!。”說罷,便為兩人各倒了一杯。
“這些年,也多虧了王成忙裡忙外,真是辛苦了!來,敬你一杯!來,我敬你一杯,順祝你和嫂子早生貴子!”
流瑾舉杯向王成挑眉微笑。王成聞言,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慌忙舉杯一飲而盡。
“我呢我呢?你還沒有祝我呢!”唐珝然聞言在一旁急切地說道。
“你嘛……”流瑾故意拉長音調,“自然是做個小傻瓜,吃好喝好,一生無憂!”
“哎呀!你這回答太敷衍了!”唐珝然不滿地嘟起嘴,但還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即吐出了舌頭,似乎被酒辣到了。
就這樣三人有說有笑地商量著回國之後的打算,說到起興處,流瑾還心生出了極大的嚮往之情。
不過哀莫大於心死,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流瑾臉上的笑容便僵硬了幾分。
“喂!流瑾,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買的什麼嗎?等我們回......回國後......”
半刻鐘後,流瑾計算著生效的時間,便見前一瞬還在滔滔不絕的唐珝然,突然一頭栽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王成見狀大驚,連忙扶起唐珝然:“這是怎麼回事?你對小姐做了什麼?”
終於,流瑾也不再裝下去了,面無表情地放下筷子:
“只是一點忘情之水,她醒來後會忘記這三年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忘情之水?毀神草?你......”王成心中大驚,緊握拳頭,憤怒地盯著流瑾。不過隨後想到自已也喝了一杯,便準備進行催吐。
“不必擔心,你的那杯我是單獨盛出來的。忘情之水並非只有毀神草,加上蘊神草的輔助,對她而言,並無害處。只是......”說著,流瑾的眼神中充滿了歉意,
“只是我想讓她忘記,這三年來的種種糾葛,放棄思念,好好生活。”
“杯酒不過三合,加上一龠配好的忘情水,足夠她忘掉這三年的一切了......”流瑾說著,故作不在意的樣子,吃著飯菜。
“三年,你要做什麼?”聽到唐珝然神無大礙,王成鬆了口氣,但一想到前者將要喪失三年的記憶,王成立馬走向前去,眉頭緊鎖地詢問流瑾。
“實不相瞞,今日城內計程車兵之所以增多,皆因我而起。明日,我便會被召進宮,接受審判。
這一次,我無處可逃......亦無逃避之心!”流瑾將早已抄錄好的一本書拿出,放在了王成面前。
“曾經的我自以為是,相信這世間那些冠冕堂皇的真理,只當這本書是胡編亂造。
可真當災難毫無徵兆地來到自已面前時,我才發現,錯了......錯得的徹徹底底!”
“這是柳叔去世前交給我的書,雖損毀大半,但其價值依舊不凡!請幫我將此書交給你們家主.....”
流瑾見王成沒有伸手去接,便自顧自地放入了牆角的行李裡。
“別吃了!跟我走!”突然,王成一把奪過流瑾手上的書,
“不用等明天了,立馬走!”他試圖拉走流瑾,卻被後者堅定地甩開了手。
“我不能走,我身上,還有幾百人的性命!”流瑾的聲音堅定而沉重。
“保兩個人我還是有信心的,就算是為了小姐,拉也要拉你走!”
王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然而就在他準備動用武力之際,流瑾卻猛地打碎酒罈,手握碎片抵住自已的脖頸。
“放棄吧,若你強行帶我離開,不僅你們無法逃脫,恐怕整個流芳國都會遭難!”
此句並非危言聳聽,流瑾非常明白,既然罪行會如此荒唐地降臨在自已頭上,必然是因為自已正慢慢地接近那“禁區”。
自須天一戰後,這三年,流瑾不斷思索,為什麼那個曾經一身正氣的柳叔,最後會變得如此墮落?
或許,權與力的腐蝕讓他迷失了初心,亦或是這個世界真如書中所說......
王成望著眼前這個眼神堅毅的男子,輕嘆一聲:
“你若不走,這忘情水萬一到失效之時......”語氣中充滿了對面前女孩的擔憂。
“起碼,能讓他無憂無慮地過上很長一段時間,若真有那麼一天......”說到此處,流瑾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
“若真遇到了更合適的人,我這般人,又怎能值得她停留?”
“可是......”王成還想說些什麼,卻聽流瑾厲聲打斷:
“你非局中人,宣鴻內政,你又如何能夠插手!”一句嚴厲的話語,讓王成徹底清醒了過來。
是啊!自已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自已一人,更牽扯著整個國家......可看著眼前這位決意赴死的青年,王成的心,又開始疼痛起來!
王成再次嘆息,“別人都說你是個倔脾氣,我看不然......”伸的出手突然化為一拳,重重地擊在流瑾的臉上。流瑾踉蹌後退,跌倒在地。
“這一拳,是為了小姐,為了這堂堂流芳國公主打的!真為公主感到不值,將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你這種狂妄自大的人身上!”
“不見!”王成抱起一旁的唐珝然,轉身留下了一句話,便消失在了昏暗的門扉之中。
“我這種人麼?”流瑾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坐回桌前,不顧腫脹的臉龐,拿起碗筷,大口地吃了起來。
他拿起那未喝完的醉生死,一飲而盡,月光映照下,他的臉上淌過一抹淡淡的淚痕。
看著沒喝完的醉生死,流瑾拿起酒杯,猛地往嘴裡灌,月光映照下,微弱的流光淌過下巴。
——次日,閱心閣
天還矇矇亮,院落外已響起鎧甲碰撞的聲響。流瑾靜坐於庭院之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大門緩緩開啟。
站在門外,易曉雲低著頭沒有進來,身後計程車兵也是沉默不語。
“流瑾先生,帝主召見”看著遙遙對視的流瑾,易曉雲沉聲開口。
話音未落,流瑾便緩緩站起,彷彿早已預知了接下來的一切,他平靜地跟隨隊伍,踏出了這扇門,走向那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