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是總裁這麼說，但眾人表情如出一轍，彷彿都在問：‘這傢伙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白漢星倚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雙手相扣。

“蘇組長，你說目前輿論呈現兩極分化吧？”

“是的。儘管批評聲仍佔多數，但幸運的是，《海王星》贏得了實力派偶像組合的形象，加上林曉雅的美貌，支援她的粉絲數量也在穩步增長。”

她回答完畢，三組組長緊接著補充。

“還有許多人保持沉默，他們表示要看過林曉雅的演技後才發表評價。幸好如此，否則若只有負面輿論，她可能就要退出這部電視劇了。因為TVL不會在形勢對她不利的情況下繼續支援林曉雅的。”

“就是這樣，批評與支援兩方力量相當，爭議並未呈現平息的跡象。雙方都在不斷煽風點火。”

吳玉傑繼續說道。

白漢星總裁再次發問：“首播定在了一月，劇本朗讀會是什麼時候？”

“四天後，24號。”

凌風迅速作答。

這個日期自記載於日程上起，他便是滿懷期待地倒數著，因此答案隨口而出。

白漢星總裁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旋即轉開。

“好。那我們就添一把火，看看這把火能燒得多旺。”

“什麼？”

“與TVL聯絡，商議組建幕後團隊的事宜……在劇本朗讀、海報拍攝、實際拍攝過程中持續開啟幕後攝像機，接著製作並逐一公開預告片……不，我打算親自前往TVL。”

總監忍不住插話，面露難色。

“幕後花絮或預告片，最長不過30秒至1分鐘。這樣的長度恐怕難以評判演技優劣，也無法平息爭議……”

“看不出來，他們就會繼續關注。因為好奇心會驅使他們。”

白漢星總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爭議意味著關注，如果能妥善引導這種關注直至一月份……凌風，你認為首播的收視率會輸給無線臺嗎？再者，如果企劃本身足夠優秀，我們就能趁熱打鐵。”

凌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白漢星總裁，心有同感。

昨天，隨著林曉雅的名字在排行榜上逐漸攀升，有線臺的門檻似乎比無線臺更高。

不同於無線臺電視劇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保證至少3%的收視率，有線臺的劇集即使在開播前一個月不斷進行宣傳，能達到3%的收視率就已經算是一次成功的嘗試。

那些未能引發熱議，但質量上乘的劇集通常收視率在1%左右徘徊，只有真正觀看過的人才會給予認可。

然而，一旦成為熱門話題，情況便大為改觀。

因為只要成為熱議的焦點，且內容具備足夠的吸引力和質量，無論是有線臺還是無線臺，觀眾都會紛紛前來觀看。

作為例證，有些劇集在網路上掀起熱潮，成為論壇和社群網站上的熱門話題，從而打破了有線臺10%的收視率上限。

因此，既然已經引發了爭議，凌風認為如果以積極的態度來看待，這個爭議，這個熱門話題，可能會成為推動人們期待和等待《貓靈守護者》的力量。

然而，凌風並沒有向其他憂心忡忡的人透露自已的看法。

因為他相信自已的判斷基於兩個原因。

首先，在過去的幾周裡，他透過劇本圍讀不斷確認了林曉雅出色的演技和集中力。

其次，他知道《貓靈守護者》這個專案極有可能取得巨大成功。

所以，凌風覺得，如果他將這些想法告訴那些不瞭解內情的人，他們可能會像NJ一樣，認為他過於樂觀。

他們會質疑，這個人怎麼僅憑試鏡錄影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如果結果不盡如人意，反噬會很大的。”

嗯，這是一個正常的反應。

總監發表了意見後，就連蘇組長也帶著憂慮的表情說：

“風險……是不是太高了？當然，如果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持續炒熱這個爭議，首播的收視率可能會超過無線臺，但大家都是帶著審視林曉雅演技的心態來看的。”

總監、三組組長和吳玉傑都點頭表示同意。

蘇組長繼續說：“而且，那些之前批評她的人會守在電視機前，抱著‘讓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的心態，尋找她演技上的漏洞。如果林曉雅有任何閃失，他們就會大肆宣揚，叫囂‘我就知道！’”

三組組長迅速表示贊同。

“這對曉雅來說是巨大的壓力。儘管情況比我預期的要好，但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演員，在壓力之下也可能無法完全發揮實力。而且這還是她的處女作。如果有一絲一毫的失誤……”

“所以我們更要做好萬全準備。演員的表現也必須到位。”

白漢星總裁再次望向他，補充道。

“經紀人也要妥善照顧她。”

會議繼續進行了一段時間。

包括總監在內的其他成員再次表達了他們的憂慮，但最終決定由白漢星總裁親自前往TVL，與康潘爍總裁、申泰均製作人等人會面。

蘇組長用手揉了揉疲憊的臉龐。

“維持爭議的平衡，撐到一月份……壓力重重。直到電視劇首播，我們都將處於微妙的局勢之中。”

“如果看起來爭議要平息，馬上通知我。”

白漢星總裁低聲笑道。

“我會接受採訪的。”

“您真的會嗎？”

“‘如果她演技不佳，我根本不會讓她參加試鏡。’或者‘如果我把她加入劇集，你以為TVL就是我的極限嗎？’如何？我覺得如果我丟擲這些話，應該能激發起一些熱度。”

大家都帶著驚恐的表情聽著，最後才意識到他是在開玩笑。

蘇組長放鬆了肩膀，露齒笑道：“那肯定會激起一陣熱議。公司可能會被燒成焦土。我會盡我所能，讓您不必接受採訪的。”

“好，那就請大家全力以赴吧。”

會議似乎接近尾聲，凌風伸手拿起桌上的膝上型電腦，跟著吳玉傑一起起身準備離開。

突然，白漢星總裁開口道：“如果不忙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凌風環顧四周，不確定總裁是否在跟自已說話，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總裁。

“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總裁再次確認。

凌風應了一聲“啊……是。”然後重新坐下。

同事們帶著好奇而迫切的表情陸續離開，最後，吳玉傑豎起拇指向下，示意凌風稍後到樓下見面，然後才離開。

總裁辦公室裡，只剩下白漢星總裁和凌風。

空氣中瀰漫著沉默。

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問我什麼？

是關於電視劇的事，還是關於林曉雅？

凌風在腦海中預演著各種可能的問題，準備給出完美的回答，然而總裁的問題卻出乎他的意料。

“你是怎麼知道陳道元的問題的？”

“……什麼？”

“你不是因為知道才拒絕的嗎？”

凌風的思緒瞬間空白，隨後迅速開動。

他確實知道陳道元外表正常，但內在問題重重。

而且，蔚宇娛樂在純星娛樂和陳道元互相指責之前就已經解約了，這讓他懷疑蔚宇娛樂可能已經知道了陳道元的問題。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凌風裝作一無所知，撒了個謊。

如果表現得像是自已知道，萬一總裁追問他是怎麼知道的，那就麻煩了。

他儘可能平靜地看著總裁，白漢星總裁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巧合嗎……”

他又開始用修長的手指敲打沙發扶手。

雖然不像審訊，但凌風感到一陣壓迫。

幸運的是，由於上班的第一個月經歷了太多精彩，尤其是在獲得預知能力後，他的心理素質增強了許多，因此他能夠保持冷靜。

“好吧。”

白漢星總裁終於點頭，打破了沉默。

“聽說這部劇是你引進的。”

“我認為這部劇很有潛力，所以就向蘇組長提出了申請。”

“如果這部劇真的成功了，我該給你什麼好呢……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到時候告訴我。我想要把帶來好運的人留在身邊。”

他微笑著說。

“那麼，你去忙吧。”

“是。我先告辭了。”

凌風再次拿起膝上型電腦時，白漢星總裁又補充道：“啊，還有，關於林曉雅，繼續陪在她身邊。”

陪在她身邊？

“很少有演員能夠輕鬆承受表演帶來的壓力、緊張和責任。所以大多數人都會尋找某種依賴。可能是藥物或酒精……甚至是人。”

凌風的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僵硬。

白漢星總裁嚴肅地說：“讓她依賴你，這樣她就不會轉向其他東西。”

凌風一離開總裁辦公室，就立即給林曉雅打了電話。

他覺得只有聽到她的聲音，才能緩解自已胃裡那股奇怪的翻騰感。

【喂，曉雅有點忙！請稍等一下。】

“是我。”

凌風打斷了張梓萌的聲音，電話那頭變得安靜下來。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啊，我能聽到……是凌風哥哥嗎？你是用手機打來的嗎？】

“張梓萌，我們認識一個多月了，你還不認得我的聲音？”

【不是，認識。只是……是……備註……】

“別告訴我，在林曉雅的手機裡沒有儲存我的號碼？”

凌風覺得那是一種侮辱。

【沒有，儲存了……總之，我這就給她！】

這是怎麼回事？

凌風覺得張梓萌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了林曉雅的聲音。

【哥哥，你在上班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鬆。

“嗯，我在上班。你呢，在做什麼？”

【我在吃東西。】

“你這是在吃早飯嗎？”

【不是，我已經吃過早飯了……】

“啊，那是在吃午飯嗎？”

【也不是，我們待會兒打算訂披薩當午餐。】

“……你是不是上網看文章了？”

【沒有，姐姐把我的手機收走了。我剛剛才拿回來。】

凌風鬆了一口氣。

原來她不是因為壓力而在暴飲暴食。

【掛了電話就把手機還回去。如果你看了網上那些言論，心情會變差的。】

【我沒事……我不在乎。你說讓我不要在乎。】

聽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凌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伴隨著咀嚼聲，她愉快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一開始因為輕易被選中而感到奇怪，但現在終於覺得這是真的了。我希望時間快點過，好開始拍攝。可是……】

林曉雅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

【他們今天要讀劇本嗎？】

“是的。我一忙完這邊就過去。”

凌風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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