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淨飛進一次天牢也花了不少力氣,為了遞張紙條和說句話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也只有他親自出現才能讓肖宇願相信訊息的真實性。
皇帝就在肖宇願被捉的第二天被他所信任的方士哄騙,吃下名為長生藥的毒藥,現在皇帝病得起不來,偶爾清醒也只是將精力放在抓方士上。
皇帝倒下,各方勢力重新評估得失利弊,也給置身事外的盈央公主府有個喘息的機會。
小紙條上大概的意思就是讓肖宇願別害怕、別擔心,再委屈幾天就把你撈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落款的人不是江淨飛,而是那位穿黑衣服有事第一個跑的楊天安。
——
肖宇願和宮詩筠又在天牢裡相安無事地呆了幾天,肖宇願對江淨飛帶來的玩具毫無興趣,每天都是畫畫消遣。
宮詩筠不是吃飯就是閉目養神,無聊得很。
無論是富二代宮詩筠還是嶽國二皇子宮詩筠都有潔癖,對肖宇願在充滿灰塵的牆上畫畫非常嫌棄。
可是肖宇願除了畫畫也無事可做,不搭理他已經阿彌陀佛了,交流還是可免則免吧。
不得不說肖宇願的畫工很紮實,即使是扒牆皮也扒出來個樣子來。
宮詩筠已經將屬於原主或者說平行世界的他自己的記憶都梳理好,並盤了幾遍,基本上沒有什麼遺漏。
這天吃飯的時候他掃過肖宇願最新畫的一幅畫。
那是……
小豬佩奇?
這個年代也時興這種卡通的麼……
這些天接觸的這位公主跟記憶中的公主很不一樣,記憶中的公主總是蠻橫驕縱的,遇到什麼事一定會大吵大鬧,無差別的找附近人的麻煩。
可面前這位即使在環境這麼差的地方也泰然自若,一直都很淡然,彷彿她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他旁邊很安穩,不爭不搶,也沒有什麼生氣。
前後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還有這超前的藝術,之前發現她不符時代的用語,宮詩筠有個大膽的猜測。
旁邊的人突然開口,清冽的聲音像是拂過耳朵一樣。
“奇變偶不變”
高中數學課在畫畫的肖宇願:“什麼雞,什麼狗?”
啊,原來不是啊……
這穿越暗號都對不上,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無事,一時口誤,公主不必介懷。”
肖宇願思索了一番,但還是一無所獲:“你再說一遍,這個什麼雞什麼狗的我好像聽說過,好像很熟啊。”
她竟然聽說過!
會不會是她只有喜歡佩奇的年紀,沒有上過高中,還有看到江淨飛拿來的撥浪鼓,好像她最喜歡這個!
宮詩筠越想越對路,於是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暗號。
小朋友……小朋友……
跟小孩代溝太大,想不到有什麼現代人的暗號……
“你相信光嗎?”
這回肖宇願聽懂了,可她沒往正確的方向想,反倒是懷疑這位二皇子坐牢坐瘋了,安慰他道:
“我們不用相信光,我們可以相信江淨飛他們,他們說會撈我們出去的。”
話音剛落,牢門開啟了,獄兵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誰都不能撈你出去,你們這幾天骨頭都坐結實了吧,我們來替你鬆鬆骨頭。”
“來人,女的帶走。”
現下的情況還是相信光比較好……
——
肖宇願被獄兵推進審訊室,審訊室內的氣味比牢房裡的氣味要噁心的多,密封不透氣,裡面就像是個大盒子一樣,四面都是牆,沒有床,連門都沒有縫隙。
審訊室裡還放滿了刑具,有的落灰,有的還沾著血跡,煞氣逼人。
“我們獄長在裡面等你呢,做過什麼還是勸你老老實實地交代。”獄兵用那種猥瑣的眼神看著肖宇願。
肖宇願不悅皺眉,現在是戴罪之身,但依舊還是公主,獄兵們覬覦已久但也不敢對肖宇願做什麼,把人關進去就轉身鎖門離開了。
“咔嚓”
昏暗的房間亮起一點火光,燭臺被點亮,露出獄兵長凶煞的樣貌來。
獄兵長指了指桌子前的凳子:“請吧,公主。”
肖宇願慢慢踱步過去,對方似乎是嫌她走得慢,將手上的匕首一下子插在桌子上:“快點,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給老子在這磨磨唧唧的。”
肖宇願依舊是慢慢踱步,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這位暴躁的獄兵長。
在天牢少說都有半個月,可肖宇願除了身上染上了灰,其他地方都像第一天來到天牢一樣。她的端莊從容,彷彿在說即使在多惡劣的環境公主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豈容爾等凡人沾染。
而實際上是肖宇願對剛剛獄兵的眼神很是討厭,現在面對獄兵長有點害怕,可一向堅強的她不會將這一面暴露在眾人面前。
她什麼也沒做過,待會獄兵問什麼只能答沒有,獄兵長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得將那刑罰在她身上來一遍。
她可不想無端被打一頓。
獄兵長看她這種態度也被激怒了,起身到後面點燃火盆,把烙鐵放進去,拿著狼牙棒,掂了掂,揮了兩下,然後走回桌子旁,用力杵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肖宇願靜靜地坐在獄兵長剛剛指示的位置,沒有被這位獄兵長的虛張聲勢嚇怕。
獄兵長憤怒暴喝道:“你真的不害怕嗎!”
她當然害怕,越是害怕肖宇願越是表現得強勢。
——
被獨自留在牢房裡的宮詩筠在欣賞肖宇願畫的畫。
其實宮詩筠剛才就不用去試探肖宇願,只要他認真看過這些畫,就能確定肖宇願是跟自己來自同一時空。
她的所有畫都在牆壁用粘在上面的灰塵作畫,沒有顏色的畫陰沉,沒有生氣,就像是這幾天和他待在一起的人
即使條件有限,可她的畫依然是惟妙惟肖,畫得都是高興熱鬧的場面,卻隱隱有一種孤獨悲愴的感覺。
其中一幅畫,讓宮詩筠不覺看呆了,這是所有畫中蘊含最濃厚感情的一幅。
畫裡的人都穿著現代人的衣服,一位老人帶著眼鏡沉迷讀書,沒有五官的一男一女抱著一個笑得很空洞的小女孩。
她就是那位小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