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傳報不清,雲暄是怎麼落水的?”
“賞花宴上發生了點意外,幸虧賀家姑娘救了她。”
“賀尚書的女兒?”
皇帝和梁淵澄提到了賀雲迢,梁雲暄心思從旁邊的御醫身上轉來。
“娘,今日之事多虧她了。賀小姐於我有救命之恩,須得好好感謝。”
“這是當然,我梁淵澄豈非不講禮數。明日我備上大禮,必當上門道謝。”
“娘,要快。”
梁雲暄輕聲催促,若她想得不差,現在賀家恐怕不是什麼安靜祥和的氛圍。
在京城的另一邊,賀府。
賀雲迢剛下馬車,迎接的僕人便讓她去往正廳,賀尚書正在那裡等她。
“看來我父親已經知道宴會上發生的事了。”
賀雲迢臉上不安,她旁邊的女人輕聲安慰。
“賀小姐不用擔心,今日你乃是做了好事。長公主派我來便是不會讓賀尚書誤解了小姐。”
旁邊之人乃是長公主的貼身宮女。代表的是公主的身份,也是她對今日之事的態度。
在她的看顧下,賀尚書不會作出什麼太大的懲罰。
來到正廳,那裡坐著一箇中年男人。面容俊秀,身子如青如竹。
可惜外秀內腐。
賀雲迢低頭極力掩藏自已眼中的厭惡,一看到他那偽君子的樣子就難以裝出恭敬的樣子。
“父親。”
她低眉順眼,行禮有度,臉色還帶著白。
旁邊的姑姑看在眼裡,不由得感嘆這個賀家確實教導如此。她和長公主所說的話也不是作假。
不然對面的賀尚書看見女兒如今這副模樣為何只是淡淡點頭,卻連關心的樣子都不做?
“賀大人,既然令愛平安回府,那我先回府向公主稟報了。”
“慢走。”
男人已經依舊坐在椅子上不下,伸手做了個禮。
當真是目中無人。姑姑面上帶笑,心中暗罵,這賀家對長公主不敬到如此地步。想到自已來的原因,她還是繼續說道。
“對了,此番賀小姐意外終究是長公主府上發生。公主十分過意不去,特讓我帶一份禮物過來,讓賀小姐多加修養,萬不能錯過下月的西山圍獵。”
西山圍獵?
賀雲迢眼神微動,上一輩子她並沒有去到西山圍獵。原因也是賀尚書讓她在家反省賞花宴的行為。
恐怕現在也是如此吧。
“多謝長公主好意。但小女頑劣不堪,宴上失儀,應在家中多學一點規矩。”
“賀大人何必如此謙虛,賀小姐在危急時刻不顧安危救人,此種風範莫說是平民百姓,就是世家大族也是少見。”
姑姑和賀大人你來我往,賀雲迢站在一旁嘴角弧度微微揚起。
姑姑的話既是在誇她,也是暗貶如今的世家大族。
風範?難道說是為所欲為,欺壓百姓,搶地貪財?
氏族和皇族一直有著矛盾,賀氏是世家大族的中有權有勢的,就算是長公主也不能強壓一頭。
但今日也能讓她不用遭受家法,禁閉於祠堂。
一個男僕跑入正廳,向賀尚書說了些話。
他臉色一變,看向賀雲迢,幾分怨懟。
賀雲迢一頭霧水,此時前廳通報,“皇上駕到。”
皇上?
賀雲迢抬起頭難以置信,旁邊的姑姑也是如此,看來不是長公主意料之內。
那是為何?
梁雲暄跟在皇上身後,和賀雲迢第二次見面。
賀尚書如何自大,都不能在皇上面前作勢。
正是想到這一點,梁雲暄在皇上說一同前來她才沒有說話。
如她所想,賀雲迢確實藉助長公主避免了今日的懲罰,但要是送她下一個機會只能透過更高位置的人。
比如皇上。
賀雲迢的救人之舉,賀尚書認為是失了儀態,皇上認為是值得嘉獎,那麼便不能用關在家中學規矩來回復。
長公主的姑姑在皇上面前提到西山圍獵的事情,既是在幫賀雲迢,也是在暗打賀尚書。
果然賀尚書不能再拒絕。
梁雲暄和賀雲迢看著各位高位的人言語交鋒,兩個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直到最後離開,賀雲迢才望向梁雲暄。
“多謝梁小姐。”
也許她猜測不出梁雲暄的心思,但今日之事確實有她幾分助力。
梁雲暄點頭接下,轉身離開。
她知道,現在的賀雲迢對她的謝意是基於現在的特殊對待,之後會不會如同原書中報復那是未知。
15:46
第二日,京城中關於賞花宴上的流言幾乎都是關於賀小姐的英勇行為。
上一世可不是如此,梁雲暄和賀雲迢心中都知道,如果不是皇上參與,後續不是如此。
但也有意料之外的事情。
“晴山,我們能換個地方嗎?”
身著一身幹練勁裝,手拿弓箭梁雲暄朝身邊同樣打扮的晴山問道。
她眼神望著前方,簡直想嘆一口氣。昨日姑姑提到西山圍獵之事,連帶自已也被皇上指名。
她作為將軍之女,不上場是不可能的。
可是穿越過來的梁雲暄連馬都只在電視上見過,哪裡會什麼弓箭射獵。
為了臨時抱佛腳,只能去到練武場中多學幾下。才剛到場地,怎麼又看到了賀雲迢?
“小姐難道是想實地演練嗎?這裡確實有點狹小了。”
晴山四處打量,練武場再大也只是練武場,和真實的場地相差很大。
“你對我真有自信。”
真要去實地,要是落馬遇險,也太丟臉了。
梁雲暄遙遙看去,對面的靶子上箭沒幾支,地面更多,離靶子還遠著呢。
她都忍不住想,這梁雲暄真的一點都不鍛鍊嗎?怎麼她的身體和自已現代的差不多。
好歹也是將軍之女。
她甩甩自已的手臂,看向賀雲迢的方向。
賀雲迢張弓拉箭,專心看靶,倏爾,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她臉上沒有什麼興奮之情,又緊接著拉開弓,搭上下一支箭。
梁雲暄轉了轉手中的弓,感嘆道,“真是人與人不同。”
連文臣之女都比不上,這種素質,怎麼領軍?她記得原文中梁雲暄似乎是在梁淵澄死去之後發奮圖強的。
大概就是在……西山圍獵之後。
身旁突然傳來一聲響動,晴山側頭一望,地上躺著一把弓。
她抬頭一看,那原本在射箭的人已然消失不見。
“小姐?”
皇宮,御書房內。
無錯書吧“陛下,此次出獵須得多加小心。微臣得到訊息,那叛黨正欲藉助此次機會行刺。”
梁淵澄說著遞上一份檔案,那裡面是她最近拿到的叛黨來往信件。
“阿澄,不借此機會怎麼好把他們一網打盡?我坐這天下,多少人難以接受。莫說叛黨,朝中多的是投機倒把之徒,就等著哪天好拉我下馬。”
皇上拿過檔案,翻看幾眼放在一旁,她心中有數,那些人如今一直蹦躂,朝中無人支援是不可能的。
“就等這次,讓那些人看看我能不能當這個皇帝。”
皇帝氣勢凌厲,梁淵澄明白,她絕不會放過那些叛亂之人,更不會取消這次的西山圍獵。
她只能更細心保護皇上的安危了。
踏出御書房的門,梁淵澄去往練武場。也不知女兒現在練得怎樣?
梁雲暄不在練武場內。她在找一個人。
《雲迢》的原書中並沒有對西山圍獵進行描述,在女主解除禁足之後聽到一點傳言。
比如圍獵發生了一件大事,但參與的人誰都不能說。
又比如鎮國將軍在這次圍獵中失去了聖心,不久之後身體受了急症,急速死去。
梁雲暄猜測,也許那件事情關於帝王,才不能流傳。
比如帝王如何得到這個江山的秘辛,那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
她見過那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