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梁辛竹喊住鬼鬼祟祟的梁淵澄,“是不是又要去她那裡?”
梁淵澄撇嘴,她知道孃親不喜歡她去找姥姥,可是她已經答應姥姥今天要去軍營裡參觀的呀,無論如何,她總是得離開的。
“你要是去,就別回來。”
“娘,我只是……”
梁辛竹突然十分生氣,“難道在你眼裡,我做的不好嗎?你為什麼總要和我作對?”
“我沒有覺得你做的不好孃親,可你和姥姥為什麼要一直這樣子的?你們不是母女嗎?你們不是天底下最親的人嗎?”
無錯書吧梁辛竹話梗在喉嚨裡,咬牙說不出話,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也不管梁淵澄了。
去到軍營的路上,梁淵澄對她孃親和姥姥的關係依舊十分疑惑,來到軍營還是滿面愁容。
梁石玉關心問她怎麼了,聽她說完早上的吵架,梁石玉面上失落一瞬,又拍著她的肩膀。
“人要做一些事就要舍掉另一些東西,只看你更喜歡哪個了,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到處走走吧。”
她回家之時,孃親在等著她,飯菜也已經做好,餐桌上幾人沒有說話。之後梁淵澄知道梁辛竹沒有拒絕她再去姥姥那裡。
就這樣梁淵澄長大了,她的武藝繼承她的姥姥,十分高強,擅長領軍之法和打仗之術。
此時整個永國一片困苦,外憂內患。
因為先帝的無能到極點,不僅到處撤軍,甚至連對鄰國的冒犯,也毫不想著要出擊,而是想要割地求和。
此地的領導人齊王懦弱,但是姜昭夜覺得這樣不行,她們屬於邊疆,如果被割為外族,此地的所有人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她便率領著所有人成為一股軍,要反抗敵國,也要把那昏庸的帝王給拉下馬。
梁淵澄贊同她,想要加入她的軍隊。可梁辛竹十分不願,而梁石玉的態度,曖昧不已,她一方面覺得想要保家衛國,一方面又覺得這個帝王也沒什麼可保的必要。
梁淵澄要走,梁辛竹十分不答應。
她們吵了一架,梁辛竹覺得阻止不了她,便用了另一個方法。
她覺得梁淵澄一定會變成她母親的那樣,有可能死在戰爭裡,又有可能當不成一個普通的女人,她便為她定下了婚約。
梁淵澄不理解,梁石玉也十分不理解,就連畫卷外的梁雲暄也不理解。
她到底怎麼想的,難道覺得一個婚約可以止住梁淵澄的步伐嗎?
她不僅定下了這個婚約,並把梁淵澄鎖在了家裡,告訴她婚約履行之前不準出去。
她想讓她變成她想象中幸福女人的樣子,她覺得她已經做成了一個好母親,絕不讓自已的女兒做了一個不好的女兒。
“娘,你放我出去!”
“你好好給我待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什麼戰爭什麼領兵,什麼造反,想都不要想。”
“難道你要讓我變成像你一樣的人嗎?”
“那你也不能變成和你姥姥一樣的人”。
她們不歡而散,話不投機。
但梁淵澄絕不想著如此罷休,趁夜色天黑,她收拾包裹離開了家,寫下了一封離別信。
從此一別,生死未知。望孃親保重身體,不要再想我了。
梁雲暄拿著一個包裹來到了姜昭夜的隊伍之中。
姜昭夜帶起軍隊,招募軍士開始訓練,而當時的梁淵澄改名換姓,不想讓自已的孃親透過姥姥的關係找到她,便從楊水柔改名為梁淵澄。
她不是溫柔的細水,而是深淵,又心鏡澄明。
初時進到軍隊,姜昭夜尋找近身女衛,而梁淵澄以武藝高強軍法厲害成功進入她的身邊。
兩個人興趣相投,志向一致,從此關係親密。
而梁淵澄也發揮了自已獨特的天賦,成為其中的佼佼者,將軍隊帶給她領導,她也不負眾望,數次戰勝敵方。
但後來,那京城中的皇帝想著要鎮壓她,當然周邊的鄰居想要冒犯她,梁淵澄數次出生入死,就是想要保衛這個國家,讓這個國家走得更遠。
後來很久之後,已經過了幾年。
兵馬入城,一場勝仗結束。
此地在姜昭夜帶領之下安居樂業,幾場戰爭下來也未曾傷到她們,反倒讓人確信姜昭夜的本事,好好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比誰當皇帝重要。
她們夾道歡迎,看著軍隊進入。
在那高頭大馬的人中之後,梁辛竹看見了自已的女兒。
梁淵澄見了梁石玉,兩人十分高興。
“這幾年連個訊息也不遞回來,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梁石玉十分開心,又欣慰,她果然沒有辜負自已的教導,走得比自已還要遠。
“就是怕這樣才不敢讓你們知道呀。”
兩人笑了一下,梁石玉又問,“什麼時候去見你娘?”
一想到要見梁辛竹,梁淵澄心中感到難受。
她思念自已的孃親和姥姥,回來看到她們十分高興。
可當年離開之時,她沒有給梁辛竹打招呼,和她吵了一架。
這幾年她總是會想,要怎麼樣跟母親道歉?
剛進入府,她心中十分忐忑。
梁辛竹已經在正廳裡面等她了。
“這麼久不回來,現在站在我面前也不過來,是還在和我生氣嗎?”
“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和娘生氣?我還怕娘在生我的氣。”
“哼哼,”梁辛竹一笑,“過來讓我看看你。”
梁淵澄心中的石頭落地了,放鬆身體,走向她的孃親。
梁淵澄有很多的話想要跟她說,想要道歉,想要告訴孃親自已這一路上的見聞。
“當時,我帶領著五十個人,從後面繞道去偷襲……”
梁淵澄口若懸河,繪聲繪色將那些經歷的冒險故事一一講出。
雖然已經告訴過樑石玉一遍,可在梁辛竹面前她說的更加起勁。
考慮到孃親沒上過戰場,一些危及生命的場景她就瞞下來了,免得孃親擔心她。
“這次回來把婚約履行了吧。”
“還有啊,當時那些人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和那些隊伍出現,把敵人殺了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啊娘你說什麼?”
“過兩天就去見那家公子,雙方把婚期給定了,軍隊那邊想來也不差你了,就在這裡陪著我吧?”
梁辛竹期望地看著她。
“娘你說什麼呢?我還要回去報告,待不了幾天的。”
梁淵澄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正要擺在桌子上。
“這我路過一個小攤上時候看見的,非常好看,我覺得你一定很喜歡。”
“你不想留在我這裡嗎?”
梁辛竹又問了一遍,梁淵澄無法欺騙自已,她那塊玉佩甚至還沒擺在桌子前,
但是梁辛竹也不在意,她只是看著梁淵澄讓她點頭。
“這個婚約沒什麼必要,退了吧。”
“退了?這家婚約公子很好,你離開這這麼多年,也沒向我們家提出問題,就在等你。
如今你回來了,兩家結為親家,在這裡好好活著,難道不好嗎?每日打打殺殺何必呢?”
“那不是打打殺殺,那是在保家衛國。”梁淵澄生氣地反駁她,她不是小時候那樣舞刀弄槍,不是為了玩耍。
“你怎麼可以讓我面對國困家破的情形視若無睹,我有本事有能力,我受姥姥教導,有一份力便出一份力,我絕不可能偏安一隅。”
“你看哪家女子像你一樣,你看哪家的女兒像你一樣,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乖乖的結婚生子,平安生存?”
“因為我是這個國家的一員,因為我是軍中的將軍,因為我要為很多人負責。”
梁淵澄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那你難道不是我的女兒嗎?”
“做你的女兒不能做將軍嗎?”
喊出這一句話,梁淵澄不說話,梁辛竹沉默了。
梁淵澄歪頭,無法抑制自已淚水。
從小的時候她一直想,她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是梁辛竹最好的女兒?她從小讀她所讀的書,學她教的字,按她思考的方法一樣去學習。
可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