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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御書房

御書房內香爐飄出一陣空山新雨之後之後的清香。

梁雲暄靜靜等待著帝王之後的吩咐。

那些惴惴不安的人也在等待,若是帝王手中的硃筆往他們的名字上一劃,明日便是抄家流放,甚至殺頭。

不同於那些人,梁雲暄心態不錯。

上面有些人還是她加上去的。藉著這次平亂的機會,她把記憶裡未來會發起戰亂,禍亂朝堂的人都提了一嘴。

帝王給她的權力不止是簡單的抓人,令牌也暗含著帝王的態度。

梁淵澄這次事件裡安然無恙,原著裡西山圍獵之後生病死去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她的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一半。

這次的西山圍獵事件之中,北疆那邊動亂她已經解決。

恩赫金願意在開放通商市場上讓利,以求能讓北疆之人被她帶回。

她向帝王保證,帶回去之後絕對不會輕饒。

恩赫金態度誠懇,且在此次事件中提前預警,又進行了示好讓利。

梁雲暄猜測兩人應該已經達成了一致,恩赫金不止是一個使臣,代表的也是永國周邊的關係。

若是這次外交不成,其它國家難免不會想著對永國動點心思。

現在的永國,剛從昏庸先帝過來沒多久,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

能將永國維持這麼久的帝王,心思絕不簡單。

“雲暄,這次西山圍獵事件你做得很好。”

梁雲暄依舊低頭,一言不發。

“為何不說話?是有什麼意見?”

帝王言語溫柔,似乎是平常的交談。

“陛下為何不告知我娘,叛軍是她的舊日同僚?”

她終於抬頭,問出了心中的最大疑惑。

梁淵澄並不知道,那日她在營地面對的叛變親衛,應該是由另一個人帶領的。

那是她和帝王打天下時的下屬。

梁雲暄起初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她看到了賀雲迢手上的箭。

那支箭應該在親衛的巡防區域,應該在那個人的手裡。

但是沒有。

梁淵澄順藤摸瓜,將一干人等盡數抓獲。

連那些認為自已不可能出現破綻的人看見令牌一刻,心中也慌亂不已。

而梁雲暄,不需要證據。

恐怕帝王也是同樣的想法。

“雲暄,皇位是個危險的位置。它可以讓你的親友背離,讓你每時每刻都在懷疑,誰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難道我娘不值得信任嗎?”

難道原書之中死去的梁淵澄不值得她信任嗎?

梁雲暄抬頭問她,胸口發悶,為那個死前還在唸著收回邊地的梁淵澄不平。

“阿澄她自然值得我的信任,”帝王姜昭夜笑了笑,“但她對這件事情也還沒深刻的認知。”

姜昭夜走到她的面前,望著她的眼睛,“阿澄她對朋友和上司向來真誠,推已及人,也認為別人和她一樣。”

“所以,你當時將她從營地調離,是認為她下不了手?”

梁雲暄的言辭帶著刺,姜昭夜梗住一下,隨後又笑了起來。

“雲暄,你怎麼和你娘一樣,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她突然轉過身去,望著椅子。

“我當然不擔心你娘,我只是覺得,眾叛親離這個事情,發生在我一個人身上就足夠了。”

等屋內的薰香染上衣袖,梁雲暄才從書房裡出來。

她想了想,還是對帝王說出了那句話。

“但我娘,總不願意看你一個人的。”

風輕日暖,正是出行的好時機。

馬匹車輛在使館外排著隊,北疆的人員正在收拾帶過來的東西,其中還有帝王賜予的禮物。

恩赫金在檢查禮物和文書。

“大人,梁小姐過來了。”

手下通傳進去,她沒感到驚訝。

“我知道了,你先去照看阿斯干他們。”

梁雲暄在使館中的小院裡坐著,她手上還拿著一封信。

“梁小姐,你來找我?”

恩赫金帶著她那人生不出惡意的笑來到梁雲暄的面前,哪怕對面的人面無表情,她依舊是態度溫和。

“阿斯干要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恩赫金冷臉問:“梁小姐此話何意?難道我會看著他們傷害北疆嗎?”

“你確實不會看著,”梁雲暄遞出她手中的信件給對方,“你只是會暗中出手,既讓永國承了你的情,又能名正言順地解決他們。”。

梁雲暄不相信世界上的事情那麼湊巧。她前腳遇見恩赫金,後腳便遇到了皇帝。

不過是提了一下如今魚龍混雜,不僅要小心內部,也要小心外部,她便得到了帝王的令牌可以便利行事。

之後若不是她速度太快,直接讓人監視了阿斯干,想來還得不到恩赫金的示好和信物。

其實細細想來,前世中西山圍獵之事沒有提出邪祟和北疆交惡之事,恩赫金一定也在其中做了什麼。

從現在看來,她和帝王之間一定有著交易。

梁雲暄和她之間不傷人的承諾其實也只是掩人耳目。

“你和陛下之間達成了協議,叛黨名單和內部威望,現在看來,你們兩個的合作達成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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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堆人中,一定還有其它勢力的眼線,這番局面,也算是雙贏。

“梁小姐確實聰明。”恩赫金也不裝了,露出的笑比剛才要真誠幾分。

“一切確實和你說的一樣,但有一點不同。我並不確定是誰和阿斯干達成了合作,答應陛下的是十年之間,部落絕對不會和永國發生戰爭。”

梁雲暄並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恩赫金有這個實力代替整個部落說話。

十年後,她統一了整個北疆。

那個時候,梁雲暄在做什麼?

在嫁人。

恩赫金疑惑地發現面前的人突然面目扭曲,難道她說錯話了?

“那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梁雲暄已經恢復了正常。

“自然是帶回北疆,讓部落眾人發落。”

梁雲暄心裡暗道,那和她親自處理有什麼區別?大概就是給她當個登上王位的墊腳石,發揮一下餘熱。

“這封信件裡有一些東西,算是我們交易的贈品。”

恩赫金開啟,從裡面掉出來一個魚樣的掛飾。

那掛飾不過手心大小,綠色的魚身體彎著,眼睛合著。

“這可不是北疆的東西。”

“我想,它和北疆還是有點關係。”

梁雲暄將掛飾翻了個面,上面的文字確實是北疆所使用。

恩赫金將掛飾在手中摩挲幾下,最終收下,“是送給我,還是需要我幫忙?”

“只是禮物罷了。”

部下來找恩赫金時,她手裡還握著那塊掛飾,梁雲暄已然不在。

“我們出發吧。”

不論梁雲暄是什麼目的,都不會影響她的計劃。

梁雲暄對她的計劃不感興趣,那塊掛飾放在自已手裡也沒有什麼用,不如用來給男主添堵。

那可是男主政變起兵的好東西,與北疆部落有聯絡。

原著裡還是女主給的。

上次她找賀雲迢比試,賭的就是這個。

據書裡描述,是女主在街上多年前救人得到的信物。

現在落到恩赫金手上,她和掛飾主人乃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男主未來有沒有其它助力不知道,至少現在沒有這個。

說起男主,她一想起恩赫金十年之後統一北疆成王,自已卻被迫放棄兵權,嫁人生子,便恨得牙癢癢。

雖然現在梁淵澄還好,自已也許不會走到那個地步,但她忍不住有種萬貫家財被人奪走變乞丐的感覺。

男主就是那個搶她東西的。

“梁小姐。”

她正想著,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聲音。

轉頭一看,正是說什麼來什麼,女主賀雲迢正在馬車上喊她。

“你要回府嗎?不如我帶你一程?”

梁雲暄今日出行不想別人跟著,慢慢走路過來,哪裡想到會遇見這個冤家。

她露出一個笑,不達眼底。一種敷衍的沒有感情的笑,是個人都看得出她的拒絕。

賀雲迢看不出來。

她走下馬車,來到梁雲暄面前,“今日天氣不錯,梁小姐何不與我一同遊玩?”

一同遊玩?梁雲暄眼神望向馬車之中,那裡面,好像還有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