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迢站在一旁,見證了今日發生的一切。
帝王才離開,各人心中想法各異。沒人敢上去問梁淵澄,她剛才的表現讓人害怕。
和她一起出現的賀雲迢便是眾人問詢的物件。
賀尚書拉著她離開,要仔細問問今晚的事情。
他有預感,這個事情還沒有結束。
梁淵澄也拉著梁雲暄離開,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回去帳篷之中。
“小暄,今夜你那邊發生何事情?為何你手裡拿著陛下給的令牌。”
“娘,這個說來話長。”
梁雲暄將令牌轉了幾圈,詳細說了西山圍獵之前的事情。
那日在練武場,她想起梁淵澄的死期將近,心中一陣恐慌,只想立即見到梁淵澄。
但走到宮中,她心中逐漸冷靜,想轉頭回去等到家裡再一起商量。
誰知,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撞到了到了一個人。
兩人撞了個滿懷,梁雲暄身體後仰,對方伸手一拉,免得她摔在地上。
那被撞的人輕輕一笑,“梁小姐小心。”
“多謝,我剛才著急離開,沒有注意背後,抱歉。”
梁雲暄站定身子看她,見她濃眉大眼,鼻樑高挺,似乎不像是永國之人。身邊還跟著幾個同樣的夥伴。
“您是?”
“北疆的恩赫金,梁小姐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還有你的母親。”
梁雲暄當然知道這個名字,乃是原書之中北疆未來的新一任統治者。
為什麼她在這裡?還是西山圍獵之際?
“恩赫金來到這裡應該是為了北疆和永國通商之事。她看起來怎麼樣?”
“她也是這麼問我的。娘和她之間有什麼過往嗎?”
“能有什麼?”梁淵澄笑笑,讓她繼續說。
梁雲暄當作沒看到那瞬間她臉上的懷念,反倒是說起恩赫金的身邊的一個下屬。
在她們就梁淵澄的身體說話時,梁雲暄餘光觀察後面的人。
那裡面有一個人,在聽到最近即將有一場盛事時,臉上閃過一抹笑。
“不過是笑了一下,就值得你關注?”
梁淵澄對自已女兒的敏感甚是不解,她們母女怎麼相差這麼大?
她自然不知道,在關於可能導致她死亡的事情上,梁雲暄再敏感都覺得不夠。
梁雲暄藉機詢問陶恩吉身後的人,得知那個笑的人叫做阿斯干。
“我和她聊了一會兒,沒想到轉頭又遇見了陛下。
說起西山圍獵的事情,陛下便給了我一塊牌子,看我能不能做出點成績。”
無錯書吧梁雲暄望著燭火,說著之後拿到令牌,如何用射箭的方式尋找西山的巡防不足之處,又是如何正好遇到白狼,發出訊號後晴山正好遇到另一群人。
其中隱瞞了什麼,以梁淵澄的閱歷和多年來的對陛下和女兒的瞭解,她也猜得到。
但那有什麼重要的?
“看來你今日沒讓陛下失望,這就好。外面的事情還需要處理,你今夜也累了,好好休息。”
梁淵澄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了帳篷。
兩個人沒有說出的話就在這個動作中不言而喻。
梁雲暄知道梁淵澄的意思,放手去做,反正還有娘在身後呢。
她呆坐著,對這信任不知道作何反應。
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兒,還會這麼做嗎?
今夜終究是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亂想,離開的晴山回來快速走進帳篷,告訴她帝王找她。
梁雲暄調整心情,捉到了叛軍不過是最輕鬆的,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到。
走出帳篷,一戴著面具的人物引領她們來到神秘房間。
正在這裡,關押著被她所擒獲的黑衣人。
那些人的真實身份已經知曉,為首之人正是阿斯干。
“梁小姐,陛下希望你能拿到她想要的。”
阿斯干聽見前面之人的聲音,頓時抬頭。
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如何破獲他們的設計,還做好準備將他們抓到此地。
但他知道,他的身份暴露得到的結果就是永國和北疆之間的不和。
現在不是打仗的好時候,對永國和北疆來說都是。
但交惡帶來的影響極有可能導致通商的失敗。
抓捕他的梁雲暄站在面前,聽那面具人話中意思,決定今日的後果的結論就是她。
他絕不能讓事情變差。
“你休想從我嘴裡得到什麼。我今日所做的,乃是我一人承擔,和整個北疆無關。”
他義正言辭,帶著一股慷慨就義之感。
梁雲暄仔細看他,見他身上除了一點擦傷,不見其它傷痕,便明白帝王還是遵守承諾。
“多謝大人,麻煩您回去告知陛下,我絕對不會食言。”
她對身邊的面具人頷首一笑,慢慢朝著面前的人走了過去,蹲在他的面前。
“小姐……”
梁雲暄抬手示意晴山不要在意,左右面前的人已經是五花大綁,想來可能還吃了身體無力的藥。
沒見她身邊的面具人一點都不阻止嗎?
那是絕對的自信。
阿斯干在近距離看著靠近他的少年,如今燈火通明,比樹林之中看得清楚。
那時他見到少年眼中點點冷意,此時分毫不減。
就像永國的風,微微冷氣,不足為懼。
她眨眼一下,冷風不見,說出的話卻讓人如臨寒冬。
“阿斯干,幫我多謝恩赫金的煙火。”
一枚小小的竹筒阿斯干的眼前晃了下。
他心下大驚,臉色蒼白。
“你們的算計很好,成功了,打擊陛下的威望,得到合作物件的好處。沒成功也讓永國和北疆交惡,無法合作。”
梁雲暄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焉知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阿斯干今夜的計劃堪稱完美,光是陛下親衛反叛就足夠讓人無措,何況還有“邪祟”作亂?
起碼前世他們成功了。
為什麼梁雲暄會知道?甚至能夠拿到內部煙火引他們過來?
阿斯干想不通,而面前的人不會向他解釋,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你不想知道是誰讓我們來的嗎?”
“內應也不止你們有。”
“恩赫金……她和你們合作了?”
“她只是猜到你可能有行動,卻沒想到你對她的意見這麼大,大到對北疆不利。你們,真是愚蠢。”
她輕飄飄的語氣讓阿斯干憤怒,大聲喊道,“你懂什麼!明明只差一步就能打敗吉谷夫,為什麼不繼續打,跑來這裡和永國交好!”
吉谷夫的部落和恩赫金的部落是幾代的世仇,兩方之間從來都是不死不休。
戰爭,坑害,幾乎是兩個部落之間的常態。
你方勝我方敗,如此多年。
前不久,恩赫金的部落贏得幾場勝利,部落高層希望追擊,而王卻聽從她的建議,休養生息。
部落中很多人對她不滿。不僅是她的行為,還有她的身份。
一個有兩方部落血脈的人。
“她不過是僥倖得到王的信任的雜種而已,竟然敢——”
“啪!”
突如其來的巴掌聲響徹房屋。
晴山身形動了下,旁邊的面具人攔住了她。
阿斯干的頭被打向一旁,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他被打了?
梁雲暄輕輕甩了一下她的手,用的力太大,有點痛。
“若是你不會說話,我也不需要。恩赫金會帶走你們。”
梁雲暄轉身離開,話音落在眾人的耳朵裡,“但不用擔心。我們所要做的,你們誰都阻止不了。”
阿斯干的狂怒和心中的恐慌化成吼叫,儘管他再大聲,都不會改變事實。
第二日,西山圍獵叛黨得到了所有審判。
還有一封由叛黨寫出的名單,上面記錄著是誰和他們往來。
問罪,抄家,轟轟烈烈的事情持續了好幾日。
朝中人員更替,無罪的暗自慶幸,有干係的心慌不已。
有些不可能出事的被抓了,證據確鑿。
怎麼可能?是誰洩露了真正的名單?
皇宮內,梁雲暄站在書房裡,看帝王一筆劃掉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