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問我去哪裡了。
“找師父。”
“你找師父做什麼?”
“當然是感謝他幫我嘍。”
“真的?你到底做什麼去了?”
“不信你自已去問師父。”
我翻了翻玄玉搬來的衣服,不敢相信,除了白色的裡衣,就只有黑和玄色,款式陳舊。
“你只穿這種顏色的衣服不嫌無聊嗎?和你的人一樣。”
“平時忙於修煉,哪有時間看顧這個。”
看不下去了。
“走,我帶你下山買衣服。”
錦繡樓是雲安城最好的成衣鋪,老闆娘看見我來。
楚魚姑娘,上次你讓我預留的款式,貨已經補上來了。”
她看到我牽的玄玉,喲了一聲。
“這位是你的道侶?”
“不,他是我大師兄。”
我帶玄玉先去看男裝服飾,挑了一套寶藍色直襟錦緞袍子,上面的繡花和做工都不錯。
“大師兄,你快去換上試試。”
“好。”
趁玄玉去換衣服,老闆娘神情曖昧地問我。
“這小郎君看你的眼神,簡直能拉絲了,你們真不是道侶?”
“不是。”
我對玄玉只是玩玩而已,你情我願的男女關係罷了。
玄玉換好衣服出來,寶藍色襯地他整個人煥然一新,平時我都懶得注意他,如今換了身衣服,對我來說有些出乎意料的吸睛了。
我走上前替他整理衣領,尺寸剛剛好。
“這才對嘛,你這張臉長得這麼好看,整天一副沉悶的模樣,怪浪費的。”
我對老闆娘說留下這一套,然後又多挑了幾身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衣裳,讓玄玉去試。
他身材好長得又好看,是天生的衣架子,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撐起來。
我滿意地結了賬,等待會兒回去,再把玄玉那幾套舊衣服全扔了。
出了錦繡樓,我又盯住他頭頂幾乎沒換過的發冠,不如把他從頭到腳都換一遍吧。
清河老東西的衣品就不錯,為什麼他教出來的玄玉差了這麼多呢。
帶玄玉又逛了寶釵樓,將他從頭到腳都換了一遍,我滿意地看著完全煥然一新的玄玉,有種把寵物打扮漂亮的成就感,對他道。
“低頭,朝我離近點,你太高了。”
玄玉聽話地向我微微俯下身。
真乖,我捧住他的臉獎勵親了一口。
“好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隨雲閣,我要扔玄玉的舊衣服。
“練功的時候可以穿。”
“怎麼?你缺錢了?”
“沒有,只是我不想弄壞你為我買的衣服。”
真矯情!不就是幾套衣服。
“弄壞了再買唄,要是讓我看見你再穿一次這種醜衣服,你試試!”
扔掉舊衣,我泡了壺清熱的菊花茶,最近瓜子磕多了,有點上火。
邊喝茶邊看玄玉練劍,賞心悅目。
神識進入識海,朱雀安安靜靜地坐在籠中,見我來了,他輕輕嗤了聲,依然不服。
我用力捏起他的下巴抬起,與他對視。
“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究竟想對我怎樣?”
朱雀的神色隱忍而憋屈,脖頸白皙,因為傷勢過重,他的臉色蒼白,有種脆弱的破碎感。
看得我有些興奮,好想毀掉他。
我曲了曲手指,最終忍住,留著還有大作用。
“小雀雀,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厲害,我肯定不捨得殺你,你來替我做事吧怎麼樣?等事成之後,我便放你離開。”
我抬手,識海中無數魔氣沖天而起,凝聚成契約陣。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你休想!”
嘴硬。
我手中化出一把刀,使用刀尖慢慢,輕輕在他臉上劃開一道。
“看來你是不想出去嘍!”
下一刻,我一腳狠踹在朱雀的心口。
朱雀身體重重砸穿鳥籠,跌入識海。
我揮了揮手,他又被鐵鏈吊出來。
比著手裡的尖刀,我嘖了兩聲。
“你看看你,非要吃這皮肉之苦。”
尖刀化作黑水,落入識海,平靜地與識海化為一體。
“我聽說朱雀被稱為不死鳥,但是我這個人聽課一向不認真,忘記朱雀是怎樣涅槃重生的了,不知道小雀雀能不能向我演示一遍,畢竟聽十遍課,也不抵親眼所見啊。”
一團魔氣在我手中聚起。
“不願為我所用,就去死吧。”
隨著我的調動,識海無風起浪,巨浪滔天翻湧。
最後一刻朱雀屈辱咬牙,答應為我做事。
“我答應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勾唇,果然。
朱雀涅槃的代價,太大了。
“鳳凌渡,我的名字叫鳳凌渡。”
“你姓鳳?你和鳳羨予是什麼關係?”
“我不認識。”
那好。
“現在我們進行契約吧。”
我對朱雀契約的陣法是主僕死契,若是主人死了,靈寵也會隨之暴斃而亡,反之靈寵死去,主人只會遭到反噬。
從根源杜絕朱雀出去後噬主的可能。
意識離開識海,我睜開眼,身上蓋著玄玉的外衣。
“大師兄!不好了大師兄!”
一位小師弟慌慌張張跳下飛劍。
玄玉收好劍,單手扶住他的肩。
“別慌,出什麼事了?”
“蘇師姐她自盡了!你快去看看吧!”
嗯?我猛地從搖椅上坐起!
蘇落雪自盡了?
還有這麼好的事!
玄玉帶我趕到後,外面圍著一堆關心蘇落雪的弟子,他們互相議論紛紛,人聲嘈雜,一見到我出現,立馬安靜了。
擠進屋裡,蘇落雪已經被救下來了,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氣若游絲彷彿整個人只剩一口氣吊著。
看見玄玉。
“大師兄,我的修為廢了,如今的我已是個廢人,我對不起宗門的栽培,我已經沒有臉活下去了。”
玄玉先是看了一眼我的臉色,才十分有分寸地開口。
“師妹不必這樣苛責為難自已,誰都不想看見這樣的結果,這件事錯不在你。”
我的視線投向蘇落雪的手腕,那裡包紮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細布。
就割破個手腕,這算哪門子自盡。
蘇落雪眼角滑下一滴清淚。
安靜的氛圍中,有人為蘇落雪開口了。
“大師兄說的是,蘇師姐不必這樣苛責自已,你看楚魚一直是個廢物,她還不是厚著臉皮活得好好的。”
不是,他們有病吧!關我什麼事?
我就來看個熱鬧,怎麼這也能扯到我身上?
玄玉眉頭一皺,看向那個弟子。
“你的意思是說,楚魚羞愧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