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被開啟,按住胸口的碧香呆呆地俯視著蓮花。
“碧香、如花切斷了連線他們的某種東西。”
“哦。”
“如果不這麼做,蓮花就危險了。”
“是啊。”
“如花走了,他一直皺著眉頭笑到最後。”
“……是嗎?”
一腳踏進床上的碧香,立刻退回走廊,一言不發地關上了大門。
“沒關係的。不管碧香心裡有什麼想法,她就是碧香。在見面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她的表情會恢復一些的。”
“那傢伙出去幹什麼了?連蓮花的樣子都不看一眼。”
面對抱著胳膊的水月,香芸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大概是想舉杯對飲吧,這是一種為短壽之魂而飲的酒。”
雖然不是豔媛的枯草,但這對驅邪有幫助,所以把什麼草搗碎了,裝在碗裡端了過來。用薄布捲起來放在蓮花的額頭上。
我們走到走廊上,只見擺放著酒瓶的碧香一個人喝著酒。
“今天我也喝一杯吧!”
我和水月一起遞過酒杯,碧香微微揚起嘴角,倒了些酒。喝到嘴邊的酒,比之前喝的要甜一些。
碧香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抬頭望著藍藍的天空吐了口氣,指尖握著的空酒杯搖搖晃晃,似乎有些心虛。
“我欠瞭如花還不上的債。我馬上就知道有什麼東西斷了,就像胸口被拔出骨頭一樣,受到衝擊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感覺,我的體內出現了一個空洞。之前住在這裡的人突然不在了,那裡會變冷。”
碧香用指尖按住了自已的胸口。
碧香自斟自飲,與其說她是在對我們說話,不如說她是在對自已的內心說話,連落在走廊上的手的影子都顯得有些模糊。
“如果被怨鬼奪去的碎片回到蓮花那裡,我就會把殘渣還給蓮花,這樣蓮花就能獲得自由。如果放下蓮花,完成收服靈魂殘渣的任務,我的身體會消失嗎?”
“不會消失的吧?哪怕是和別人碰過一次面,要適應孤獨也是需要時間的。不瞭解蓮花,一個人站在大地上的心情,是回不去的。不要把自已逼到絕境。”
也許是受不了碧香一反常態的樣子,開口的是水月。
“別擔心,我的心和感情都是蓮花生出來的。如果給予我感情的人離開了,不久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會回到從前的自已。”
“我想碧香小姐體內的靈魂殘渣很快就會物歸原主。我的刀刃,不,不對。我的意思和墓碑上的人的靈魂形成的可能就是這把刀刃,刀刃傷到了怨鬼。雖然沒有人從那個傷口中出來,但我想那個傷口恐怕已經到達了怨鬼的深處,因為怨鬼好像非常害怕什麼。”
我把倒臥期間發生的事情揪了出來,默默傾聽的碧香臉上沒有驚訝的神色。明明決定接受一切的心卻動搖了,她靜靜地坐著,用酒安慰自已,卻覺得身邊的碧香就像遙不可及的晚霞。
碧香像貝殼一樣閉上了嘴,我瞥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向水月吐露心中的心事。
“喂,水月的任性是什麼?我很在意如花留下的那句話。”
水月微微咂嘴,撓了撓後面的脖子,大概是不想讓人碰吧。
“那個老太婆也真是多餘的禮物。”
水月苦笑著低下頭,瞥了我一眼,移開了視線。
“我本來想換一種方式跟你說的,但沒辦法,那就像是老太婆的遺言。”
“水月,你就把碧香當成立在走廊上的掃帚吧!我有件事要拜託豔媛,剩下的事就拜託你們了。”
香芸小姐一下子站了起來,走進房間深處,把房間的大門拉上。
“該從何說起呢?如果全部都說出來,十天都不夠。”
水月沒有看我,微笑著皺起了眼角。
我用拳頭按住那顆快要破皮的心臟。
“我有人類的血統,而且以前我和一個迷路的人的孩子發生了關係。我一直認為他絕對不可能長大成人,但我們卻生了一個男孩,是個溫柔可愛的小男孩。有一天,兒子突然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明明已經知道了,卻因為口乾舌燥,連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
“我和那個小不點一樣追著氣味走,發現前面的人是……何曉。”
水月轉過頭,直直地看著我。
“何曉是我的兒子。”
嚥了一口唾沫的動作,喉嚨深處貼了上去。勉強提高音調發出的聲音很粗糙。
“我知道,我聽見你和碧香說話。”
水月驚訝地抬起眼皮,說了句“是嗎”,獨自點了點頭。
“這樣的是父親,你失望嗎?”
“我還不太清楚,水月還是水月。”
雖然知道他說的話很過分,但就算他假意稱自已為父親,水月也會看穿的。水月的直覺很敏銳。如果有血緣關係的話就更不用說了。
“喂,何曉,如果無處可去,就和我一起來吧?等一切都平安結束後,一起生活也不錯吧?兩個人一邊做生意,你一邊提高廚藝,擺個小攤就行了。”
“你都沒吃過我做的菜,對客人也太不負責任了。我覺得你有創意的感覺,還有技術嗎?”
明明很高興,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我想從“父親”這個詞中抽離出來,一直聊著店裡的菜。客人們的事。唯一被誇獎的是咖啡。
不插嘴傾聽的水月不時放聲大笑。
“真想讓如花也喝一杯咖啡。”
“是啊。”
水月的笑聲和碧香的思緒,代替了咖啡的香氣,傳達給你了嗎?要是能把我的心情也帶進去就好了。
“什麼時候讓我也喝咖啡啊。”
“咖啡有咖啡豆嗎?”
“不知道。”
你不知道嗎?算了,看著水月開心地笑著,覺得能見到他真好。我試著想象一下和水月一起生活的自已。無論想象什麼樣的場景,站在那裡的都是眼角刻著皺紋笑著的水月。
水月想要找到我,給我一個容身之處,我看著他的側臉,從喉嚨深處嘟囔了一句還沒說出口的謝謝。
“水月,你想做什麼生意?”
“我想賣手工的木工藝品。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的手很巧。”
開心地講著至今為止製作的作品的水月的樣子,與白冰的面影重疊。為了一個想法,不惜放棄自已的人生的兩人,總覺得有些相似。
“是水月做的嗎?三片葉子怎麼樣?”
碧香突然插話,她的眼神雖然微弱,但已經恢復了惡作劇孩子的光芒。
“你在問什麼?三片葉子誰賣給碧香?賣給碧香的話要比普通的多出一倍。麻煩費啊,麻煩費!”
碧香眯起了眼睛,水月站在她面前,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輕輕扶住她的肩膀。
“你想幹什麼!”
“到吃藥的時間了,求你了,別再增加我的傷了。”
碧香大聲叫嚷著,用拳頭打了水月的肩膀,水月沒有理會她,徑自向遠處的客廳走去。
“我覺得很吵,就偷偷看了看,原來是碧香在說話。”
碧香背靠著牆坐在我的對面,我默默地給她倒酒。
“不把水月叫來當父親嗎?”
聽了香芸的話,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只是不好意思,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自已微笑的父母,說話的方式很奇怪。我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嗎?”香芸小姐喝了一口。
“水月幫你找了我,香芸你不找心愛的人嗎?”
香芸微微一笑,往我的酒杯裡倒酒。
“我一直在找他,只是為了找一個連他在不在都不知道的人。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們還是相遇了。我一直說要尋找,卻只能等待,直到現在我還在想,是那位先生找到了我。”
原來如此,香芸遇到了重要的人啊。
“那位先生雖然選擇了留在這裡,但即使住在同一棟房子裡,畢竟是生活在不同時間的人。只要我不放棄這個院子,就無法避免分離的日子。”
“去世了嗎?”
香芸令人懷念的笑容,說明了這個事實。
“從一個人被留下到現在,每天都過得很滿足。也許會成為無法到達的人,也許已經不存在了,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想著持續等待的日子,即使是一個人也不會感到寂寞。”
“你不想見我嗎?你不希望我在你身邊嗎?”
香芸小姐穿過我望向庭院,從嘴唇微微露出小雪白的牙齒,用指尖輕輕拂去掛在臉頰上的黑髮。
“我想要履行和賈和尚的約定,他說要等我。只要心中有這個約定,我這個女人就可以等千年。”
在一起的日子裡,香芸一直思念著一個連碰都沒碰過的男人,我有點羨慕她。在她柔和的微笑對面,在她柔軟纖細的身體深處,有一根線貫穿著她的存在吧。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我想,至少他是和假裝敷衍的水月完全相反的男人吧,獨自露出苦笑。
水月也會有想見我母親的那一天嗎?
人這種生物,到底要活多久,才能只靠被愛的記憶活下去呢?
如果回不去了,就希望把日影般的記憶全部抹去,那是我無法想象的堅強。
“何曉,您打算和父親一起去嗎?”
這裡沒有水月的身影。我沒有看對方,點了點頭。
“聽了水月的心情確實動搖了。但是,我覺得下定決心也是在知道水月的心情的那個時候。雖然沒有當父親的實感,但是為了我賭上人生的水月,我想實現他的願望。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也是我的願望吧?”
“是啊。”
香芸再也沒有提及這個話題。
走廊對面的客廳裡傳來什麼東西砸在床上的聲音和碧香的怒吼聲。偶爾夾雜著的像打爛青蛙一樣的聲音,大概是從水月口中發出的無聲悲鳴吧。
我朝院子深處瞥了一眼。
剛開始在這裡喝酒的時候,偶爾會有微弱的風吹進來,枯落的葉子碎碎地滾來滾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風吹進來的感覺變短了。
“嗚嗚”
剛伸向酒杯的手又趕緊縮回去。刀柄像爬一樣從手腕上露出來,而從刀尖垂到走廊上的是拇指指甲大小的透明水滴。
就像事情結束了一樣,帶著一種還沒習慣的被塞進去的違和感,刀子回到了手腕上。
喵
一直板著臉出現的花狸,突然跳上了走廊。
“花狸,你可別舔這個,它就像水一樣,是什麼呢?”
花狸完全不聽我的話,蜷縮在香芸的膝蓋上。
雖然刀刃不可能開口說話,但如果他一聲不吭地丟下我,我也不好對付。平時會給我出主意的香芸小姐,也只是悠閒地撫摸著花狸背上的毛,似乎什麼也不說。
裡面的客廳裡,碧香踢床的聲音不絕於耳。
擦掉不好嗎?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用指尖輕輕觸碰透明的水滴。
“啊!”
我的嘴裡發出愚蠢的嘆息。
指尖彷彿碰到了電流,一陣麻痺,爬上手臂,臉頰微微痙攣,視野被染黑。
以前也有過這種獨特的感覺,在接近體溫的溫水中,彷彿失去了自我。明明知道自已在這裡,卻只剩下孤零零的意識,也不知道該如何發出聲音,耳邊的風吹過,只留下聽覺,飄浮在連上下都分不清的黑暗中。
我想,我是被刺破鼓膜的風聲吸引到了什麼地方。
毫無預兆地,視野豁然開朗,映入習慣了黑暗的眼簾的是鬱鬱蔥蔥的森林。
從低著頭爬行的低位置看過來的不習慣的視線,與我的意願無關,不斷地東張西望。
我聽到了小鳥的叫聲。
這傢伙是什麼人?
面板和手腳的感覺逐漸恢復,但很難說是我的東西,從未體驗過的觸感讓我無法平靜。就像有人感受到的柔軟的泥土的觸感,以及每當微風拂過,後背就會沙沙作響的汗溼一樣。
就像天上的雲朵融為一體一樣,誰啊,我的心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這裡全是樹,真不好走。話雖如此,這裡就像一個迷路的地方,乾涸的大地一望無際,偶爾發現一條命,卻發現到處都是刺,連靠近都不敢靠近,這樣的寂寞地方不就好了嗎?
太陽昇起來,小鳥就會鳴叫,雖然有點煩,但蟲子也會來找我當馬車,讓我休息一下。
不過就算我跟他說話,也沒人回答。
最近,從各處透過縫隙流入另一個世界的氣味。
再去什麼地方看看吧。
也許有人會傾聽我的話。有的話怎麼辦?
我會害羞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嗎?
即便如此,如果你能一直等下去,如果你能稍微忍耐一下等下去,就應該努力跟他打招呼。如果我能說一句,再努力一點,和你在一起好嗎?
哎呀,好像哪裡的縫隙開大了呢。
有一種混進了什麼東西的味道。
怎麼回事呢,就像什麼時候經過海邊的時候一樣,有一股鹹味。
還有太陽的香味。好香啊。
好像也不遠,我們去找找看吧。光是從遠處看,也能消磨時間。
要是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好了。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因為,之後會失望的。
從風中飄來的氣味越來越濃,還能聽到微弱的叫聲。
有人哼了一聲,心想別發出這麼奇怪的叫聲。自從進了這個身體,每當我哼著鼻子的時候,總是有點興奮。
啊,找到了。
稍微停了一下,我立刻躲進草叢裡。那是以前也見過幾次的人的孩子。
之前遇到的那個人的孩子身體強壯,脾氣暴躁,差點就被吃掉了,那孩子太小了。
如果不想抓來吃的話,倒是想靠近一點,怎麼樣呢?
“嗯,爸爸在哪兒?嗯!”
原來是叫聲,原來是人的孩子在哭。
怎麼辦,就這樣放任不管嗎?我知道人家的孩子聽不懂我說的話。
“啊……。”
被聲音嚇了一跳,抬起頭時已經晚了。因為當我陷入自已的思考時,別人的孩子已經站在我面前了。
“來,小狗,這邊,來。”
我嚇了一跳。人類在翩翩招手。
雖然預感到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但我還是義無反顧地邁出了腳步,因為有人叫我。
因為第一次有一個出乎我意料的人直直地看著我,叫我來。
還沒踏出第二步,就被走過來的孩子一把抱了起來。我慌忙試著撲過去,但剛轉過身就被他從背後緊緊抱住了。
唉,好難受。相當痛苦。
“狗也是迷路的嗎?你家在哪兒?”
他突然改變方向,雙手抬起腋下,垂下的雙腿搖搖晃晃。
“你的腳真短啊,好可愛啊。”
那孩子把蓬鬆的短髮和額頭貼在我身上。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舔了舔別人孩子的臉頰。
太鹹了。
原來如此,讓人覺得鹹的味道,就是因為這眼淚。
人類的孩子,迷路了會哭嗎?
啊,笑了。
我舔了一口,那孩子流著鼻涕流著淚,一臉尷尬地笑了。
不是別人,是對著我笑。
“你要是笑我就好了。”我又舔了一口,那孩子害羞地縮了縮脖子,發出爽朗的笑聲。
笑聲聽起來很舒服,不像剛才的哭聲那樣讓人心痛。
所以我有點想。如果不是迷路的孩子的話,這孩子就不會再哭了,會一直笑的吧。
人的孩子混進去的縫隙開得很大,只要順著流入的獨特氣味往前走,就能給他帶路。
如果變成毛球摔倒的話速度會很快,但這樣的話,這孩子就跟不上了。
這是我唯一的特長,無論住在哪個個體身上都能做到。
“沒有爸爸嗎?從哪裡來的?”
對我來說,這實在是太意外了。那孩子用我的毛擦了擦眼淚,比以前更用力地抱著我,開始尋找我的家。
我明明沒有回去的地方。
被走來走去的孩子抱著,讓他們兩腿伸直,暫時隨他們的便。
說得好像很了不起,其實我只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雖然有點難受,但很溫暖,很舒服。和能感覺到體溫的人黏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
最讓我高興的是,她偶爾會對我說話,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雖然她還是不可能聽到我的聲音,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
咦?真遺憾。時間到啦。
縫隙開始變細。
而且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誰的聲音。是這孩子的小弟弟吧。
汪
趁那孩子手臂的力量減弱的間隙,我扭過身子溜了出去。我叫他跟我走,他怕我聽不懂,就跑了一會兒,回頭叫了一聲。
可能是覺得會被我丟下,那孩子耷拉著眉毛拼命跟在我後面,好像要哭出來似的。雖然看起來很可愛,但如果不抓緊時間,縫隙完全關閉的話就回不去了。
汪
在景色微妙晃動的縫隙入口,我把臉轉向人類。已經清楚地聽到有人在呼喚這孩子。
“爸爸?是爸爸!”
追尋著那個聲音,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想要跑出去的孩子停下腳步抱起了我。
“狗狗,一起去嗎?”
歪著頭的孩子似乎聽到爸爸的聲音放心了,微微一笑。
最後,我再次伸長脖子,舔了舔胖乎乎的臉頰。
“嘿嘿”,人類眯起眼睛笑了。
我想一直看著他,想待在他的臂彎裡。
我扭了扭搖搖晃晃的腿,掙脫了人類的手臂。
只能這麼做了。
這孩子有回去的地方,所以不能和她在一起。
“要走了?”
一個略微低著頭的孩子嚇了一跳,生怕自已又要哭了,但還是輕輕揮了揮小手,對我微微一笑。
“拜拜,小狗,我最喜歡了!”
從快要關上的縫隙裡,有人的孩子跑了出去。
在扭曲的景色中,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影子,包圍著她。
原來如此,我見到你了。
太好了。
縫隙關上了,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我舔了舔鼻尖,聞到了黏在一起的那個孩子的鹹味。
我最喜歡了。
如果在什麼地方再見到你,一定要感謝你說過最喜歡你。
謝謝的話無法傳達,所以做些讓自已高興的事吧。
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很想幫助你。
能見面就好了,在無數空間交織的這個世界能再次相遇的奇蹟。
在這樣虛無縹緲的夢境中稍微靠了一下,我就覺得很幸福。
可愛嗎?
那麼,從現在開始,在自已最喜歡的人面前,就讓他盡情地撒歡兒吧。
但是,即使奇蹟發生了,能再見到她,她也不會注意到我。
那時候我一定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要是能被命名為人類或小鳥就好了。
即使是怪物,以同樣的姿態見面的話,也會被發現的。
還是把腳踩得筆直些吧。
我故意哼了一聲。
心情很好,在這裡稍微睡一會兒吧。
如果是在那孩子消失的地方,應該能溫暖地睡一會兒。
我挑了塊柔軟的草地,蜷起身子。
即使是沒有人陪著我的我,也會想念別人,我覺得很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