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陸子星和郭時川煩悶的樣子,她想了下試探性地問了句:“或者是磨合期?”
“不能啊,其實早在和我們攤牌之前,他倆就磨合過一段時間,而且之前都好好的,就最近,我媽對陸叔叔的態度突然變了。”
陸子星探出身子,壓低了聲音:“初姐,你說一個人突然變化這麼大,會是什麼原因?我們覺得……”
他看了眼郭時川,見他點頭,又接著說,“我們覺得她招惹了髒東西。”
沈喬初的眉梢就是一挑。
沈喬初覺得陸子星他們是跟自已一起久了,遇到什麼稍微不合理的地方就愛往鬼魂身上扯。
不過事有萬一,去看看也行。
見沈喬初應了,陸子星和郭時川頓時心下大定。
一行三人很快到了陸家。
沈喬初站在車前,看著陸家的三層別墅上洶湧翻滾的陰氣,額角不禁跳了幾下。
還真有髒東西。
陸子星看沈喬初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猜的沒錯了。
三人進了院子,正巧張卓玫在修剪花枝,看到沈喬初,她的嘴角漾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來。
“喬初,你怎麼來了?”
張卓玫放下剪刀迎了過來,全身都帶著四溢的陰氣。
沈喬初不動聲色地和她打招呼:“我有點事找陸子星,阿姨,你最近沒休息好嗎?看著臉色不是很好啊。”
張卓玫擺了下手:“睡眠沒問題,就是老愛做夢。”
還總做些渣男、鳳凰男、始亂終棄的噩夢,搞得她醒來的心情都很差,順帶著看陸連山也是哪哪都不順眼。
“走,進去說,嚐嚐阿姨做的雪花酥。”
張卓玫拉著沈喬初的手正要進客廳,院子的門開了,陸連山下班回來了。
最近張卓玫的心情不好,他早早地回家了。
張卓玫看到陸連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拉著沈喬初就進去了。
陸子星和郭時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爸,放心吧,有初姐在,你的好日子就要回來了。”
陸連山愣了下,什麼意思?他們找沈喬初來當情感調解師?
別墅的裝修和她上次來的時候總體沒什麼區別,就是多了很多古董字畫裝飾。
沈喬初極快地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二樓的一個房門上,那裡同樣翻騰著黑色的陰氣。
“那是誰的房間?”
張卓玫順著她的手看過去:“這是我和連山的臥室,怎麼了?”
“可以進去看看嗎?”
“啊?啊,可以,當然可以。”
張卓玫雖然奇怪,但還是帶她去了臥室,陸子星和郭時川忙拉著陸連山跟上了。
剛進臥室,沈喬初就看到了那個不對勁的東西。
她指向床頭:“阿姨,這幅畫是新入手的?”
說起畫,張卓玫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這幅畫是我前段時間從首一拍賣行拍回來的,我第一眼看到這畫就特別喜歡,當時有好幾個競拍的,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拍到手。”
她將畫從牆上取下來,拿給沈喬初看仔細點。
“怎麼樣?筆觸是不是特別細膩?色彩是不是應用地特別大膽?這是清朝初期的一個宮廷畫師畫的。”
這是一幅園景畫,遠處有一個白衣女子在撫琴,近處是大片大片怒放的鮮紅的牡丹花。
靜謐的白色和濃烈的紅色的碰撞,有一種懾人的美麗。
沈喬初的唇角輕勾:“找到了。”
不等張卓玫發問,她抬手扔出一張黃符,口中快速唸咒。
“破巢搗穴,金光破邪,攝魂歸寧,魂鬼現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唸完,黃符燃盡,化作了一道金光進張卓玫手上的畫裡。
眨眼間,金光大盛,從畫裡跌出來一個古代裝扮的女人。
無錯書吧張卓玫“啊”的尖叫了一聲,立馬把手上的畫扔了出去。
門口的陸連山幾人滿臉驚駭,畫裡面竟然藏了一個女鬼,還是個幾百歲的古代女鬼。
“這……這是什麼?”
“滿身怨念的女鬼,還好她沒有害人之心,不然天天掛在床頭,張阿姨早就沒命了。”
四人又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女鬼穿著一件青藍色的長裙,材質粗糙,上面沒有一點裝飾,看著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她的面容清麗,但面色慘白,一隻眼睛空洞洞的沒有眼珠子,看著有些瘮人。
女鬼被符籙金光所傷,跌坐在地上一時沒辦法動彈。
沈喬初走過去俯看著她:“張阿姨最近的變化,是不是你搞得鬼?”
女鬼捂著胳膊,怨恨地瞪了一眼陸連山,視線順帶掃過了陸子星和郭時川。
三個男人的心頭急跳了幾下,這女鬼幾個意思?怎麼滿臉寫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幾個字?他們也沒招惹她啊。
果然,女鬼瞪完他們就罵了一樣的話:“因為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只有一張嘴,什麼山盟海誓,什麼白首不離,只要遇到更有權勢的人,他可以拿你當他抓住這根高枝的墊腳石。”
“我也是為了她好,讓她及時止損,免得被男人騙得屍骨無存,連哭都來不及哭。”
陸連山明白過來了,敢情張卓玫最近跟更年期似的,對他橫豎都看不過眼,是這女鬼搞得鬼啊。
“天底下的男人萬萬千,你也不能一杆子打死吧?何況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喪盡天良的男人。”
女鬼冷哼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她笑著,血淚卻流了下來。
“當初他也是這麼說的,我陪他吃苦,伴他苦讀,他說他感激我的付出,永遠都不會負我。誓言說的響亮,可現實呢?他一朝榜上有名,轉頭就把我拋棄了。”
女鬼蒼白的臉上的血淚越流越多,痛苦地揪住了胸口的衣襟。
她滿身的仇怨無法消解,陰氣簡直要溢滿了整個房間。
女鬼一指地上的那幅牡丹花開得豔麗絢爛的園景畫。
“那些牡丹好看吧?是不是覺得紅豔不似畫的?”
女鬼的黑瞳裡迸出了一道強烈的恨意。
“因為那畫牡丹的顏料里加了我的血。負心漢夥同那個高貴無比的女人,生生抽盡了我的血,再用我的血入畫,用特殊的顏料讓我的血如死時那般豔麗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