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6章 再見陸墨言

孔子時期有拿豬肉當束脩送給老師表達敬意的,項奕程父母直接給沈喬初抬了一頭三百多斤的全豬過來。

沈喬初看著放在客廳裡白花花的生豬肉,額頭掛了幾根黑線。

就……挺尊師重道的。

按著玄正觀的拜師儀式,沈喬初讓項奕程淨手焚香,先對著院子外向祖師爺拜了三拜,又面向江城青溪山的方向向青玄道長拜了三拜。

最後才是對坐在上座的沈喬初磕頭、敬茶、改口。

沈喬初笑眯眯地受了,學著當初青玄的樣子掏出一個紅包給他。

項奕程按著是沈喬初徒弟的輩分,把沈家全家人的稱呼都換了一遍。

叫到沈初安“小師叔”的時候,項奕程攤手問他要紅包。

沈初安雙手顫抖地從剛收到的壓歲錢裡捏了個最薄的遞給他。

也沒人告訴他,長輩分還得往外出血啊。

這剛到手的壓歲錢還沒捂熱,就給切出去一塊了。

在場的差點沒被他一臉便秘的表情笑死。

……

元宵節的前一天,陸墨言來沈家了。

上次在極暗之地把她的魂魄找回來後,沈喬初只跟著林晚音去療養院看過她一次。

無錯書吧

再見到她,她比大半年前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

當時凹陷的兩頰上的肉長回來了,面板也恢復了白皙,圓圓的蘋果臉配著長到耳朵下的短髮,顯得甜美可愛。

沈庭澤陪著坐在旁邊,一直含笑看著陸墨言。

看到沈喬初,陸墨言笑得眉眼彎彎的,朝她打了個招呼。

沈喬初叫了聲“大嫂”,陸墨言的臉立馬就紅了。

林晚音拍了她一下:“你這孩子,就知道鬧人。”

她握著陸墨言的手細細打量著她:“好像比上次見你的時候氣色好些了,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腿也有力氣多了,現在不用柺杖也能走一小段路。”

陸墨言說著微微垂下了眼眸,“抱歉,阿姨,這段時間一直沒能過來,連奶奶的壽辰都錯過了。”

她歉然地看向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葉竹君。

葉竹君擺了擺手:“我都一把年紀了,過個生日有什麼要緊的?你養好身體才是正事。”

陸墨言感激地點了點頭。

葉竹君的視線又轉到了沈喬初身上,陸墨言的事情她都聽林晚音說了,沒想到還有這樣曲折的過程。

要不是沈喬初,他們還不知道被許瑤然騙到什麼時候,估計沈庭澤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能走會跳,還能笑得如此愜意自在。

葉竹君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對沈喬初有了濾鏡,最近她總能時不時地看到她的周身漾著一圈光暈。

每每這時候,她的心就跳得特別厲害,心底總免不了冒出一些荒誕的想法。

她總覺得這個孫女並不真正屬於沈家,甚至不屬於這個世間。

沈喬初不知道葉竹君在想些什麼,只覺得老太太這眼神火辣辣的,看得她心裡有些發毛。

她藉著拿蘋果的機會稍稍側開身,避開了些葉竹君的視線。

蘋果剛放到嘴邊,就聽林晚音問陸墨言:“你媽媽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陸墨言應聲:“嗯,她在家裡。”

“你媽媽一個人在家多冷清?把她接過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

陸墨言想了下,委婉地拒絕了:“不用了,太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

林晚音探出身子對沈庭澤說,“庭澤,你讓老賈開車送你過去,把墨言媽媽接過來吧。”

沈庭澤應著,安撫地拍了拍陸墨言的手,起身出去了。

沒半個小時,他就接來了張鳳芝。

剛露面,大家都被張鳳芝的樣子嚇了一跳。

張鳳芝原來因為陸墨言的事情心力交瘁,但自從女兒醒來,又和沈庭澤解開了誤會,她的心情舒朗,已經養回來不少。

但今天一看,她的臉色蠟黃,眼底發黑,一副精氣神快被耗光了的樣子。

林晚音連忙起身迎過去:“鳳芝,你哪裡不舒服嗎?怎麼這麼憔悴?”

新城的冬天雖冷,但室內都有供暖,張鳳芝穿了兩件厚羽絨服,進了客廳也沒把衣服脫掉,反而把前襟包緊了些。

她被林晚音拉著坐下,先和葉竹君問了好,才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擠出一個笑容來。

“我沒事,就是最近沒睡好。”

這樣子,可不像是沒睡好這麼簡單啊,倒像是被什麼吸光了精力。

想到這,林晚音幾人的心頭就是一跳,不自覺地看向沈喬初。

沈喬初視線落在張鳳芝的身上,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就見她的印堂發黑,魂識虛弱,全身都散發著一股黑沉沉的陰氣。

她不是沒睡好,而是被鬼纏上了。

等她說出這句話,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張鳳芝的臉色更是血色都褪盡了,驚慌地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

“說起來,我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是因為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個可怕的人,我還以為是在做噩夢。”

現在才知道那不是噩夢,而是鬼纏人……

沈喬初見她連說話都吃力,就在她的前庭點了一下,張鳳芝頓時覺得全身暖暖的,精氣神好像也恢復了一些。

她朝沈喬初感激地頷首。

沈喬初問她:“阿姨,你看到的是什麼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

那個可怕的男人出現在一個月前。

當時,張鳳芝因為一顆大牙已經壞了好多年,被陸墨言拉去種植牙了。

因為打了麻藥、吃了止痛藥,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晚飯喝了點粥就去休息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她覺得全身發冷,還以為自已發燒了,一摸額頭,冰冰涼涼的。

她起身想去倒杯水,房間裡突然颳起了一陣強風,吹得窗簾沙啦作響。

張鳳芝揉了揉酸脹的額角,走過去關窗,就在她拉開窗簾的時候,她猛地從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已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影。

她慌忙轉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就在她以為自已眼花的時候,一道身影貼著她的身體,從半空倒掛了下來。

那人全身溼漉漉的,整個身體被泡得腫脹不堪,裸露的面板灰白,不知道被什麼啃過了,到處都是皮肉外翻的傷口。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腳和脖頸都被砍斷了,只靠幾塊面板堪堪地連著,就好像是提線木偶般。

張鳳芝連喊都沒喊出口,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她清楚地聽到那個男人沙啞著聲音說:“把我的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