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初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從身後的玲瓏袋裡掏出兩個小盒子。
“這是她讓我帶給你們的。”
是兩個全新未拆封的智慧手機。
黃彩萍死死地盯著手機,突然一把抓住了金榮昌。
“是真的,她說的都是真的。雅妮去世前一天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她勤工儉學給我們買了兩個手機,就是這個牌子。”
“她說我用白色,你用黑色,我當時說她浪費錢,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孩子長大懂事了……”
她痛苦地揪著金榮昌的衣服,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榮昌,真的是我們的雅妮啊。”
金榮昌的喉嚨一哽,終於也忍不住跟著她哭了出來。
沈喬初不禁嘆了口氣,忘了是誰說過,親人的離世不是一場暴雨,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溼,也不知道這兩夫妻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陽光下。
無錯書吧沈喬初耐心地等著他們把這段時間隱忍著的痛苦都宣洩完了。
她給倆人遞過去紙巾:“馮家的事情都解決了,你們不用擔心他們再來找麻煩,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真的?”
不是他們懷疑沈喬初,是馮家勢力有多龐大,他們這麼長時間也感覺出來了。
沈喬初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嗯,不然我也不會知道有人對你們下手。”
她想了下,還是和他們透露了一點,“晚上睡個好覺,和金雅妮好好告個別。”
黃彩萍和金榮昌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對視了一眼,確定倆人想的是一樣的。
“我們能在夢裡見到雅妮?”
沈喬初彎了下唇:“對。”
兩夫妻忙感激地朝她躬身:“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們。”
沈喬初抬手扶住了他們。
離開前,她又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任何安慰的話都很蒼白,但還是希望你們再堅持堅持。”
說完她翻身跳出了窗外。
她揉了揉臉頰,果然,安慰什麼的太難了。
她抬頭看了看懸掛在正上方的月亮,拍了下手,還有一件事,解決完回家睡覺。
沈喬初拿著從邱麗英那裡拿來的陳部長家的地址,又是一系列翻牆爬窗的動作。
陳太太的睡眠質量不好,和陳維濤分了房間,一個人睡在主臥室。
沈喬初坐在她床前,腦袋抵在她枕頭邊,邊盯著她邊朝她吹氣,愣是把她給盯醒了。
陳太太一睜眼,冷不丁看到個大腦袋擺在眼前,差點沒當場嘎過去。
沈喬初捂住她的嘴巴,連嚇帶恐嚇的,讓她寫了一份給介紹過邪道的名單,包括這些人的地址。
等名單寫完,她一掌劈在陳太太的後脖頸上,把她劈暈了過去。
沈喬初走到一處空地開始施術。
她攤開兩手,掌心的靈力湧動,隨著她將兩掌打向空中,有兩道藍色熒光疾衝了出去。
接著她的指尖凝起一簇火焰將那份名單點燃,也跟著揮向空中。
藍色熒光和紅色的火焰交融,隨即散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頃刻間又恢復了原貌。
與此同時,名單上那些供奉著邪神的房間裡,梵影的雕像紛紛炸成了粉末。
沈喬初拍了下手,搞定。
密室的黑袍人正盤腿坐在蒲團上,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
接著響起了一道陶瓷裂開的聲音。
黑袍人慌忙轉身,就見供奉在桌上一人多高的梵影雕像裂開了一條十幾厘米的縫隙。
縫隙逐漸擴大,“砰”的一聲,雕像右側的一條做皈依印的手臂自手腕處斷開。
他還在驚駭之時,第二條手臂也斷開了。
黑袍人猛抽了一口氣,不好,信仰之力……
他兩手往下一壓,旋即翻轉掌心將體內靈力調動至掌心,用力打了出去,靈力瞬間包裹住了雕像斷裂的部位。
他雙手結印,很快又布了一個五行陣,將整個雕像都罩在了其中。
雖然他的動作極快,但好不容易聚集的信仰之力還是外洩了三分之一。
黑袍人的眼中劃過了一道殺意,沈喬初,又是她。
黑袍人神色倏地一僵,心臟像是被一道鐵爪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一下跪到了地上。
他捂著心口,拼命地大喘氣,但劇痛感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他艱難地吐出了一口,懇求道:“天神,我錯了,是我無用。”
黑袍人剛才還痛苦萬分的臉瞬間變得冷漠無比,從他的口中響起了另一道森寒的聲音。
“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黑袍人像是靈識被分裂了般,又恢復了原來的聲音:“我錯了……我馬上去處理了她。”
心臟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得他慘叫了一聲。
黑袍人的身後顯出了一道影子,影子蔓延開來,佔據了大半個密室。
昏黃的燈光下,那黑色的影子頭長犄角,口有獠牙,身前身側八隻手臂,儼然和供桌上的梵影雕像一模一樣。
“處理了她?就憑你?何況她才是計劃的關鍵,你敢揹著我亂來,別說你的長生大計,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黑袍人說完這句話,又砰砰往地上磕了好幾個頭。
“我不敢,一切都聽天神的安排。”
黑袍人像是在演獨幕劇,一人分飾著兩個角色。
“臭丫頭最近太為所欲為了,我讓她成長可不是為了讓她找我的麻煩。做的隱蔽點,也該給她個大點的教訓了。”
黑袍人伏到地上,恭敬地應了聲:“是。”
巨大的黑影慢慢縮小,與黑袍人重新融為了一體。
心臟的劇痛感消失,汗水已經溼透了他半件衣服,黑袍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第二天下午,項奕程的父母帶著他來沈家,正式跟沈喬初行拜師禮。
沈喬初答應收他為徒後,項奕程回去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和父母說了。
包括研學的時候在中巴車裡遇惡鬼被沈喬初救了,華寧村破除靈源之地的謊言,還有參加婚宴被姨媽家雙胞胎刁難的事情。
項奕程的父母都很開明,一直和他以朋友的形式相處,他們不覺得項奕程說的話過於荒誕。
他們崇尚科學,但也不否認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未知力量的存在。
尤其是吳靜潔的妹妹一家的事情。
項奕程參加陸連山和張卓玫的婚宴差點被兩個親表弟從廊上推下去後,回去後沒瞞著父母。
不等他們找吳靜瑩討說法,就傳出吳靜瑩的老公和大伯被紀檢立案調查的事情,沒兩天就轉送審理了。
吳靜潔夫妻後來多方打聽,再和項奕程描述的一聯絡,就確定後面一系列的事情都和沈喬初有關了。
這樣有大本事又護短的人願意收項奕程為徒弟,他們當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