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昀咳了幾聲,他面色不好,心想:“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給我用刑,莫不是是想我死在牢裡”
“假裝邪祟捉活人養血珠,還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稚子見這人身體狀況不好,一時間有些無可奈何。
慕晚昀看了眼那小孩道:“你一個人在這嗎?這裡晚上這麼黑,不會害怕嗎。”
稚子微笑道:“不會,哥哥好生休息,若是哥哥怕黑我可以保護哥哥。”
慕晚昀笑了笑,他覺得有些疲倦,閉了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城主府中,慕容遲走了進來,“胡城主,陛下遣我來春華城視察。”
胡城主笑道:“二殿下到來,是春華城的榮幸,快快請坐,我這裡燒了上等的好茶。 ”
無錯書吧慕容遲道:“這個不必,我其實有一件事情想問城主,城中獄裡是不是有個姓慕的修士。”
胡城主:“斯,胡某不曾記得有這個人。”
慕容遲道:“既然不記得,那隻好我親自去看看了。”
胡城主急道:“殿下有所不知,那捉活人練血珠是陛下的意思,難道殿下想要違背陛下嗎。”
慕容遲一愣,道,“城中百姓都在請願放了慕晚昀,如今世道並不安寧,還是順應民心的好。”
胡城主道:“你以為我不想放嗎,那姓慕的傻小子非得追究這件事的責任,任我們怎麼用刑他都不退讓。”
慕容遲道:“這天底下真有這種人?”
胡城主道:“是啊,他非得要個說法,他還說幾百條人命不能白白死了,這還能怎樣?陛下的話誰敢違背。”
慕容遲淡淡道:“叫慕家家主來春華城,他不退步,慕家必定不會同麟族過不去。”
胡城主聽了,皺眉一展,笑道:“還是二殿下厲害,難怪人人都道二殿下……”
慕容遲抬手打斷道:“這些話不必說了,陛下叫我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從胡城主這拿一件東西。”
“如今我是知道了,他是想讓我送血珠安全回朝 。”
胡城主道:“二殿下聰明伶俐。”
慕容遲面上沒有表情,他接過胡城主遞過來的血珠轉身離開了。
慕容遲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修真服飾,他戴上一頂箬笠 ,舉手投足間,把那雲遊修士的作風模仿得惟妙惟肖。
“掌櫃,訂一間房。”
掌櫃的笑道:“這位客官,本店房間滿了,要不你和那兩位客人商量一下住一間房。”
慕容遲扶額,他走到桌旁兩位客人面前。
慕容遲仔細看了下,一位是位女子,高挑纖瘦,雖看不見面容,卻透著一股疏離清冷感。
另一位是位男子,身著粗布,可這臉生得好看的過分,倒是像個貴公子。
“這位……呃這位朋友,可願同在下住同一間房。”
羅途道:“不願意。”
慕容遲道:“我可以給一些銀兩作為補償。”
羅途道:“我家小姐有的是錢,我不稀罕。”
慕容遲見旁邊的是個女子也不好提出住一間房的要求,他行了個禮,道:“那打擾了,在下告退。”
冷清一動不動,此時此刻,他竟然有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焦灼感。
羅途笑道:“大小姐,放心吧,那人走遠了。”
換做平常他早拿著劍追著羅途到處跑了,可他如今是女子裝束,外人見了必定會覺得奇怪。
“話說,他換上便衣是想幹什麼?”
羅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穿上便衣帶著箬笠應該是想降低存在感,讓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
冷清想了想,突然一滯,他道:“難道,他想偽裝身份逛青樓。”冷清拿起了桌子上的劍,“也是,他如今是二殿下,要什麼沒有,遊走於風月之地又是有錢有勢之人的常態。”
“師兄?你要去哪?”
“去看他去哪。”
羅途打了個寒顫,心想:師兄你這架勢莫不是去找人索命的。
慕容遲看見一家花樓,他想著:眼下之境,只得在這裡借宿一晚了。
慕容遲走了進去就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圍住了,“小哥哥好生俊俏,不知哥哥可對我的琴術感興趣。”
“哥哥,我這琵琶彈的可是一絕。”
慕容遲假笑道:“在下只想在這裡住宿一晚,給我安排一間房,不用姑娘陪我了。”
為首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她連忙答了一聲是,便派人安排去了。
一旁喝酒聽樂左擁右抱的富家子看了,笑道:“那人模樣長得倒是很俊,可惜就是不行。”
慕容遲:……
慕容遲懶得多管,一人上了樓。
冷清見慕容遲真進了花樓,他愣了瞬,立即跟了進去。
富家子們見門外又進來了個人,還是個女子紛紛轉頭看去。
一位富家子來了興致,他站起身摟住了冷清道:“哪家姑娘,快讓哥瞧瞧長什麼模樣。”
冷清覺得此人礙路,他一個過肩摔把人撂倒在地,便立刻上了樓。
“這女人力氣怎麼這麼大。”被摔的那人,摔得有些暈頭轉向。
“估計是來捉自家相公的吧。”
“誰這麼倒黴攤上這麼一個女人。”
冷清見二樓有不少房間,冷清依稀記住了慕容遲進去的房間,他運轉靈力一掌擊開了門。
開了門,慕容遲,脫去了上衣,正準備沐浴更衣,他見門被人用靈力擊開,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慕容遲見來者是客棧裡的哪位蒙面女子,耐下性子笑道:“姑娘找在下所謂何事,有事敲門就好,這樣進來未免有傷姑娘家風度。”
見此,冷清有點不知所措,他拿起桌子上的筆和紙寫道:“你來這裡,只是為了住宿?”
慕容遲想起樓下那群人說自已不行,才不點姑娘,一時間有些尷尬,“是的,不過姑娘關心這個幹什麼?”
冷清思來想去想不出理由,索性胡亂寫道:“我家下人喜歡上你了,關心你的去向。”
慕容遲:???
冷清拱手做了個揖,從窗外飛身下樓了。
慕容遲:……
慕容遲看著那女子遠去的身影,竟然覺得莫名有些熟悉。可自已也不曾記得自已見過相同感覺的女子。
羅途在二樓的窗臺往下看,他見冷清從遠處快步而來只覺得那人一身白衣,比頭上的清風朗月還要清冷。?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若是自已早日遇見冷清,結局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
他看著清冷如月光的那人,心裡有些捉摸不透,他明知這人的心思不在自已身上,可對他情絲卻沒有半點改變。
或許他就是喜歡那種離自已很高很遠的東西,他要復仇,他要江山,他要冷清的一廂情願。
“羅途,我們走。”冷清拿著劍,站在門外。
羅途悠悠打了個哈欠道:“師兄這麼匆忙,所為何事?”
“我擔心慕容遲懷疑我的身份,他與我還是不要相見的好 。”
羅途覺得有趣,他有些陰陽怪氣道:“你不是心心念唸了他好幾年嗎,這這麼好不容易遇上了又要躲著他。”
冷清淡淡的看著羅途,他道:“我自有我的理,若是你不想走也沒事,我先行一步也未嘗不可。”
羅途見冷清轉身要走,一把拉住了冷清的手,“師兄不願說就罷了,師兄去哪我去哪。”羅途自嘲的笑了笑:想來他是真栽到冷清手上了。
二人行了十幾日,終於在空山宗與麟族的交界停住了腳,羅途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在空山宗內偷偷躲著人喝酒了。
原來是為了慕容遲。
“師兄啊,我瞧這身衣服穿你身上甚是不錯,考不考慮下多試試幾款女裝讓師弟我給你參考一下。”
冷清的手撫上了佩劍,“好啊,給我刺幾劍我就穿給你參考。”
夜裡,冷清換下了這一身女裝,少年人白皙面板上覆著薄肌,勁瘦而線條流暢,他走進空山宗的浴池裡,心卻飛出了天外。
講真他覺得十幾日前的慕容遲有些陌生,記憶了那人向來是春風和煦,而那日的慕容遲臉上的神情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正好,臉臭點少些人招惹,畢竟,四年未見,誰知道他是不是看上了別的風景。
若他移了情我就殺了他。
……話說,我真的下得了手嗎……
意識到自已想法古怪的冷清往身上倒了一瓢冷水。
呃……我這怨氣怎麼這麼重……
冷清瞧見冷行養的靈鳥飛上了自已的肩膀,他拆開了靈鳥腳下的信筒子,隨手將信展開了。
“血珠?這是什麼東西?”冷清見冷行安排自已去劫血珠,不由得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是一向都不讓我去做任務的嗎。
他將冷行的信翻了一遍,上面畫的人竟然是慕容遲。
冷清的手一顫。
血珠在他身上?他的行蹤被風雨樓知道了?可這冷行讓我去劫血珠又是什麼意思?
聽聞慕容遲的修為是麟族幾個皇子中修為最高的,他是覺得我打得過慕容遲?
雖然說冷清在知道慕容遲就是麟族二殿下之前並不知道這人除了脾氣好,長得好,對自已百求必應以外還有修真的天賦。
“想來應該是有風雨樓其他人。”冷清將手中的紙燒為灰燼,套上了一身弟子服,從小路下山了。
“師兄你好了嗎?”羅途看了眼雪白的屏風,見浴池內沒有回應,不由得有些擔心。
不過,若是師兄沒問題,我這樣進去會不會被他一劍刺死。
羅途也不想管那麼多了,“大不了就說我擔心他偷喝酒出事。”他走到屏風面前,一時間竟然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那人總是穿著一身嚴實的修真服,從未給羅途看見過裸露著的身子。?
羅途手有些顫抖的推開屏風,卻不見冷清。
“師兄?”他見水中還有熱氣心知冷清剛走不久,他用了一張追蹤符,找到了冷清的位置。
他在下山?這麼晚了下山幹什麼。
羅途御劍往冷清的位置上飛去,他見冷清快速的穿過林子。
“他這麼急為的是什麼事。”
羅途跟了冷清好幾日,見他行至麟族地界,繁華萬分的街道上冷清戴著箬笠觀察著周圍穿行的人流,似在尋找著什麼人。
人群中一人穿著修士服裝,那人長身玉立,很自然的行在街道上。
“是慕容遲。”羅途一眼看出了那人,“師兄,我倒是好奇你想要幹什麼。”
“我說,是你找人還是我找人,天天讓我陪你在外吃吃喝喝,正經事倒是不做一件。”
巫雨笑著看著臺上彈琵琶的女子,她轉頭對紀瀾道:“我也沒辦法啊,我們一路走來我的羅盤都沒有反應,與其乾巴的找人,不如邊玩邊找,這不兩全其美。”
紀瀾扶著額,也不看她。見此,巫雨湊近紀瀾,把酒放到那人唇邊:“小美人,陪我喝一口唄。”
紀瀾推開巫雨的酒,“要喝你自已喝。”
巫雨也不惱,笑道:“我發現你興致一直不高,是身體不舒服嗎?”
紀瀾不冷不熱道:“和屍體待的太久,對人氣有點不太適應。”
巫雨道:“啊你不早說,你若是告訴我,我就不來這人多熱鬧的地方了。”
紀瀾道:“無事,你在這,我自已出去適應下。”
紀瀾下了酒樓,卻見一群人拖著一個男子進了酒樓。
那男子應付的笑了笑道,“在下不會喝酒。”
那群人見了,道:“你一行走江湖的修士不會喝酒?我們請你一同喝酒,別掃了大家的興。”
紀瀾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眼這人。
“他怎麼會有血珠?”
慕容遲瞧見了紀瀾,他立即收了目光,沒事人一般的坐在了酒桌前。
他不動聲色的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他見紀瀾轉身,一記銀針飛去。
不知是怎麼走漏風聲,他這一路不少風雨樓的人來阻攔,好在有楚清寒暗中相助。
紀瀾一怔,他驚覺這針有毒,還是當年少有人會用的寒毒。
慕容遲知道楚清寒有意叮囑過這毒萬不得已不得用,可這人眼神中似乎已然察覺了什麼,而這人修為顯然在自已之上。
紀瀾扶住了一旁的牆,穩住了腳步,他運轉靈力,要與這毒做抵抗,驚訝發現他體內的蠱正在吸收這毒。
紀瀾苦笑:不愧是天下第一蠱。
慕容遲快步跑出了酒樓,快到門口是卻和人撞了一下。
哪人的箬笠已然被自已撞飛,他忙起身扶起了坐倒在地上的青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有急事,對不住公子了。”
冷清被撞得有些頭暈目眩,他想看清是那個不長眼的,而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愣。
慕容遲一句阿清差點脫口而出,可他如今身處陷阱生怕拖累了那人。
“公子,借過一下。”說著,慕容遲迅速往人群中跑去了。
“公……公子?”
冷清怔怔的站在酒樓門口,一時間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他緩緩蹲下,眼淚差點從眼睛裡溢位來。
“他竟然沒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