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羅途見冷清如舊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思考些什麼,他無奈道:\"師兄,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嘛?\"
冷清道:\"不困。\"如今,他才真正意識到冷行救自已的目的。
原來救我是為了限制住慕容遲。
果然,於冷行而言,什麼都能拿來做棋子的。
冷清站起了身,\"小鬼,我發現你這幾日什麼事不幹,管閒事倒是管得很寬。\"
羅途苦笑:\"師兄,你我都在空中宗待了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生分。\"
冷清道:“有些事和你說了也沒用,你也無需知道。”
羅途單手撐著腮,月光打在冷清臉上,他竟覺得莫名好看,“師兄,你知道嗎,當年師尊帶我上空山宗的。”
提起冷行冷清就惱火,他不耐煩的哦了一聲。
羅途笑了聲,繼續道:“那時師尊身旁有位帶斗笠的少年,他用劍為我擋住了兇獸的攻擊。”
冷清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羅途道:“師兄,那人是你對不對,自來空山宗的第一日我就注意到了,想來也還真是有緣。”
冷清心裡冷笑:冷行一手策劃的,你說有不有緣。
“所以,你靠近我是為了感謝我嗎?你謝錯人了,你去謝冷行吧,他不讓我出手我是斷然不會救你的。”
羅途:“……”
羅途按了按太陽穴,耐心解釋道:“師尊和師兄對我有恩我向來是知道的,只是我同師尊的情感和同師兄是完全不一樣的。”
冷清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羅途:“哦,好睏,我睡了。”說著,他坐回了床上,脫去了外衣,鞋襪蓋上了被子。
羅途一臉懵逼,他推了推冷清,道:“師兄,別睡啊,先給我個答覆啊。”
冷清無可奈何,轉頭道:“哦,那我知道了。”
羅途看著他,好在光線很暗,那人看不見自已的臉上的紅暈,他不理解:憑什麼一直以來都是自已亂了陣腳而那人總是平靜得不起波瀾。
羅途見冷清呼吸漸漸平緩,他嘆息一聲,只好道:“那師兄早點休息。”
三人行了十幾日,終於到了天師山腳下,羅途望了眼天師山頂,天師山很高,山頂的雪似乎終年不化。
楊旭昇道,“各位,且隨我上山吧。”
登了不知多少級石階,羅途一直回頭關心著冷清的動向,那人沒了靈力身體於凡人無異,他脫下了自已身上那件外袍披在冷清身上。
冷清瞥了眼羅途的外衣,道:“你自已穿上,我不需要。”
羅途哭笑不得:“師兄別逞強,凍暈過去還得我揹你上山。”
楊旭昇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姐姐,你是黃花大閨女嗎,天天和你師弟在彆扭什麼?”
冷清道:“什麼意思?你也好意思說?要不是某人學藝不精,我會來天師山一趟?”
“這這這,這怎麼能怪我學藝不精,這是很難的功法,會使用的人天師山上都沒多少。”
羅途拍了拍自已衣服上的雪,“省點力氣吧,真不知道,這天師山竟然這麼高。”說著,他不經意的看了眼冷清。
楊旭昇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天師山人一心修道,與世無爭,不為行俠仗義之事不得下山。”
羅途道:“對了聽聞你們天師山那位傅宗師有位師弟是嗎?”
楊旭昇想了想道:“好像確實有此人,不過這人很早就下了山,後面再沒了訊息,我小師叔也從不提起此人,估計這人後面沒做出什麼大事吧。”
羅途哦了一聲,道:“說來你小師叔如何?”
楊旭昇道:“怎麼說,宗門中的弟子對他又敬又怕,那人脾性琢磨不透,不過論道行天師山上無人能比。”
羅途見冷清獨自走在後面,他故意放慢了腳步,道:“那他怎麼不接手天師之位?”
楊旭昇道,“他和老天師關係很差,老天師不敢把天師位給他,便選了其他人。”
羅途覺得此中蹊蹺,“那老天師為什麼會和傅道滋生矛盾?”
楊旭昇道:“我哪知道?還有啊到了天師山,千萬不要這些事,我怕我那小師叔怕得很。”
羅途見冷清要暈過去,樓住了冷清,他一把背起那人,“唉,我也是服了他了,撐不了也要硬撐,還真是把我這個師弟當外人。走快些,楊旭昇,把你道袍脫給我師兄。”??
楊旭昇脫下外袍披在冷清身上,他無語道:“我們天師山的道袍很重要的,還好你揹著的不是個女子,不然我就得娶她了。”
羅途:“……”
羅途揹著冷清踏上了最後一節樓梯,他見楊旭昇一路小跑,跑進了宗門。
楊旭昇見傅道從門內走了出來,立即停住了腳步。
“小師叔好。”
“霍,你小子也知道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山下找了哪家姑娘的了。”傅道的目光停在羅途身上,那人身得很是高挑,長髮高高的束起,眉目間有種睥睨一切的感覺,寒的如這山上的雪。
“啊,空山宗的客人啊。”
羅途把冷清向上背了下,他道:“晚輩見過大宗師,我師兄被楊旭昇封住了靈脈,勞煩大宗師為我師兄解開靈脈。”
傅道看了眼他背上的人,有看向楊旭昇,道:“小子沒事封別人靈脈幹什麼,還不會解,你沒事就知道給我丟人是吧。”
“小師叔。”楊旭昇想解釋卻又覺得還是不解釋的為好,只好道:“是,小師叔,是我錯了。”
傅道沒眼看楊旭昇,他對羅途道:“把你師兄送去我閉關的地方吧,我給他解了靈脈。”
房中,冷清模模糊糊睜眼,見一陌生男子運氣為自已疏通靈脈,他斂了斂眸子,道:“你是誰?”
那人語氣也寒:“天師山,傅道。”
冷清想著一定是羅途那小子給自已背上山就覺得丟人,他道:“那,多謝。”
傅道覺得好笑,“你叫什麼名字?”
冷清道:“姓冷,冷清。”
傅道斯了一聲:“那冷行和你什麼關係?”
冷清道:“沒關係,我不認識。”
傅道:“……呃,風雨樓,你是冷行的下屬。”
冷清:\"呃……你這麼知道冷行是風雨樓樓主的?\"
傅道起身道:\"這個……說來話長,總之我與他還是有些交情的。\"
\"其實此人說說簡單也簡單,只是離他遠點的為好。\"
冷清覺得這人說話好笑:誰不想離他遠點,我倒是恨不得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傅道撂下了這麼一句話便走了,冷清運轉了下身體中的靈力,他站起了身,看了眼房內陳設,只覺得簡樸無比。
冷清出了門,卻見一個小雪球砸到自已身上,他抬眼看卻見羅途笑著看向自已這邊。
冷清拾起一堆雪,隨便揉成一團就往羅途臉上扔去。
羅途被砸的有點懵,他抹掉了臉上的雪,卻又見一個雪球朝自已飛過來,他低身一躲,道:“過分了,師兄,我就扔了你一個。”
冷清彎起了嘴角,他道:“怎麼,玩不起,就別來招惹我。”
羅途揉出了個雪球,正準備扔向冷清是竟然莫名有些捨不得砸他,想到待在這裡就是給冷清當靶子,於是他轉身就跑。
冷清也不管這些,他立刻追了上去。
他笑道:“小鬼,跑什麼?有本事砸回來啊。”
楊旭昇面無表情的看著二人,此時此刻他竟然覺得自已比這二人要成熟很多。
夜裡,羅途見楊旭昇和冷清都已經睡下,他悄無聲息的翻出了窗外,他摘下了手上的鐲子,一技輕功下了天師山。
傅道他斂了自已的靈力,站在亭子內,看著羅途一舉一動,他架著腿坐上了長椅。
他掐了一個傳音符道,“冷行,你家龍崽子半夜出門去約姑娘去了。”
傳音符那邊傳話:傅道,你騙誰呢?你給我解釋清楚?羅途不是一天到晚黏著他師兄嗎?他去約姑娘?
傅道笑了聲,“這到確實,話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家那龍崽子喜歡上他師兄了。”
“……”冷行倒是真沒有想過,“額……師兄關係好點實屬正常。”
傅道:“江虛白呢,他怎麼樣了。”
冷行道:“你問他幹嘛?”
傅道笑道:“好奇。”
冷行:“他啊,估計毒發作了死在大街上了。”
傅道:“你可知道他的過去。”
冷行:“知道一些。”
傅道也不管,道:“他當年可是武學天下第一,連我都打不過他。我知道你因為他幫助麟族攻下君臨城而想要置他於死地,不過龍王可是害死他師弟師妹的兇手。”
冷行笑了聲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恨他幹什麼,不過是想利用他來控制羽族罷了。”
傅道道:“有意思,你給他下的什麼毒,天下第一都解不了。”
冷行笑道:“這個你就無須知道了,我得去應付羽族太后了。”
傅道手中的符紙化為灰燼,天師斂起了眸,“魔族的毒功也敢練,佩服,佩服。”
羽族皇宮,冷行捂嘴咳了幾聲,他看了眼手心,輕嘖了一聲,抹掉了手上的血。
羽族太后,雪發如瀑,修真之人容顏不老,那人生的很是端莊貌美。
“你還敢來見我?”太后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冷行。
冷行頷首道:“臣對太后一片忠心,為羽族鞠躬盡瘁,怎麼不敢見太后。”
太后氣極反笑,“這就是你辦事的結果?羽修沒死,宋雲裳也沒有死,還多了一個江虛白?”她一抬手,強大的靈氣擊向冷行。
冷行覺得此時自已不該躲,便生生受了這一擊,他被擊倒在地,吐了口鮮血。
冷行緩緩站了身,“江虛白同我有仇,自是要和我作對,再者,江虛白此人,行事從不回頭,不為利益,只為自已開心。”
太后按了按額角跳動的青筋,“出去!”
冷行微微行了個禮,退出了大殿。
後花園,冷行側倚著著欄杆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他運氣壓制著體內的毒。
“我說大晚上是誰不睡覺在這看風景,原來是冷樓主。”
無錯書吧江虛白低下身,笑道:“霍,怎麼這麼狼狽。”
冷行抬眸瞪著江虛白:“姓江的,你毒發作,要死要活時可比我狼狽多了。”
江虛白臉上的笑有點維持不住:“你好意思說,給我下毒,奪我樓主之位,也沒見你撈的什麼好處,魔族的毒功你也敢練,是我小看你了。”
冷行道:“怎麼,老子練什麼你也管?如今我才是樓主,你有幾條命?用這態度和樓主說話?”
江虛白道:“我警告你,現在我殺你輕而易舉。”
冷行笑了聲,“好啊,你殺啊,殺了我你毒便會發作,可不是死了那麼簡單。”
江虛白氣笑了,“冷行,你是個瘋子吧,行,輸在你手上我江虛白心服口服。”
冷行壓制住了體內的毒,他平復了氣息,道:“所以,想自已少受些罪就少說話,多做事,懂嗎?”
江虛白看了眼冷行,沉默了瞬,他道:“我懂,我懂,行了吧,樓主大人。”
冷行直起了腰板,他捶了捶背,道:“勉勉強強。”
江虛白單手託著下巴,彎腰抵在石欄上,“那龍族皇后是什麼人,值得你為了她不要命。”
冷行正想答:關你屁事。而江虛白竟然搶先一步道:“哦~我知道了,你該不會單相思龍族皇后吧?”
冷行一愣,他一腳踢倒了江虛白,他怒道:“胡說八道什麼,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冷行覺得有必要同江虛白說清楚,免得這人繼續胡言亂語。
“我幼時被父母賣去了競技場,天天同人廝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中少年就算沒死在場上,也會死在牢裡,那時,我傷口發炎遲遲無法癒合,高燒燒得早已經神智不清,看守的的人打算將我扔去山野喂禿鷲,是她孤身一人救了牢裡的所有少年。她為我熬了湯藥為我處理了傷口,那時,我便決定,此生永遠跟隨她,護她周全。”
江虛白咳了一聲,道:“不是吧,冷行,你這麼便宜,一碗湯藥就把你買了。”
冷行一把扯住江虛白的衣領,他道:“什麼意思,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
江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