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門鎖擰動，南杭還在整理著瑣碎的東西。

季洛看了一會兒，才出聲：“南杭。”

南杭的身子一頓，抱著東西轉身。“父親。”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去季老書房一趟。”

南杭：“父親知道為什麼嗎？”

“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季洛並不透露原因，通知完就走了。

南杭似乎習以為常，見季洛沒話了就再次整理東西。幾年沒回來，很多東西也該整理整理了。

第二天，南杭規律的起床，洗漱完就去吃早餐。即便跟著季染墨三年，他還是能明白季家和季染墨不一樣，這個時候，季昊還未起床，而他早早等在了客廳。

南家是季家的分家，同時也是十四門之一，屬於附屬家族。南家每任家主都只能輔佐當任的季家家主，而南家繼承人也會輔佐繼承人，就算是繼承人繼位，除非秘書死去，或者犯錯被剔除族籍，這個人都會是當任南家家主。

作為繼承人的南杭，負責現任季家繼承人季染墨的一切事務，除去季染墨個人私事。在季染墨繼任之前，南杭聽從現任季家家主的命令，然後才是季家繼承人季染墨的命令。

南杭沉靜的坐在客廳，沒有一絲的不耐，其間傭人給他續了幾杯清茶。

許久之後，用完早餐的季昊終於露面。時隔三年，是倆人的第一次見面。

“季老。”南杭起身，恭恭敬敬的問候。

季昊點點頭，向樓上走去。

季洛：“跟上。”

南杭與季昊、季洛二人相隔一段距離，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到了書房門口，季洛停在門口，讓南杭進去。雖然季洛比南杭地位高，但季昊並非需要他時時都在。

季昊進門前，已有傭人上好茶。南杭站在季昊的一米之外，等待季昊的開始。

書房很大，這一米之差沒什麼不妥。堪比一個微型圖書館，書架很多，不知名的書籍也很多，季昊的辦公區就在書房的正中間。

“怎麼不說話？”

“這是禮數。”南杭一板一眼地回答。

“季洛太嚴肅了，都什麼時代了，還搞這些虛的。”看似責怪，實際是試探。

南杭：“季家不比其他家族門庭冷落，家小業少，季家歷史悠久，是古老家族，規矩自然得遵守。”

季昊笑了笑：“這三年，倒是學了不少。”

“身為三小姐的秘書，南杭自當不能原地踏步。”

“這個覺悟很好。”季昊將一份檔案放到桌面上，抬頭看向南杭，“這是任職書，季三還未到任職年齡，所以由你替她進入銀月。”

南杭十分詫異，盯著桌面的檔案。

“我知道你有疑問。但我不會回答你。”季昊當然猜得到南杭心底的疑惑，雖然和季染墨呆了三年，但還是沒有徹底染黑的白紙，跟他這種人生閱歷豐富的老人相比，一眼就能看出來南杭在想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問題不算南杭心底的疑惑。

“有人會告訴你的。”

“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季老。”

“說。”季洛不是話多的人，即便是假期也不會向家族透露任何無關的事情。有些事，南杭沒有一個季染墨的護衛隊瞭解得清楚。

“按理來說，我應該與我父親一樣，入季家族譜。為什麼我沒有？”

這是南杭三年來的疑問，季染墨從未回答過他。每任南家繼承人都會在正式成為秘書那一天，入季家族譜，更姓不改名。而他，成為了史無前例的例外。

“這個問題，你問錯人了。”季昊知道答案，但他不會回答。他不會想不開的去挑戰季染墨的底線，現在的季染墨早已不是他能擺佈的人。

從三年前那個晚上開始，季染墨自已那條命，除非她自已願意，否則，死神也帶不走。

南杭直視季昊，他明白季昊不說的原因，這所有人都緘默的原因，更是他想知道的。

“目前，我的所有工作就是進入銀月？”

“季三不在，自然就只有這一項，除此之外，你可以自行安排。”

“明白。”

“你是三小姐的秘書，對你以下的人都有權管理和指揮，你的存在至關重要。你們南家已經犯了一次錯誤，我不希望再出現在你的身上。就當做是為了你的族人。”

“是。南杭明白！”這段話，讓南杭想起來三年前的那件事，他即使不清楚內情，卻知道他們南家難辭其咎，為此他的父親季洛這三年來更是謹言慎行，不敢出現一絲失誤，對南家人更是耳提面命，勒令南家人務必規規矩矩，不得作出有違家族的事。

“讓你父親進來。”

“是。”

出了門，南杭轉話給季洛，季洛沒給他任何反應，立刻進了辦公室。

“先生。”這些年，季洛一如既往的稱呼季昊為先生。

“南杭進步不少。”季昊淡淡的扯開話題。“你怕是沒準備讓他做這些的吧。”

季洛聽得出來，不是疑問。

“南家這一輩的子弟，他是最優秀，可也是最犟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整個十四門，他怕是最風華絕代的兒郎。”季昊嘆息。

季洛還是沉默。

他的兒子多優秀他是知道的。那也是他的驕傲。

“季家規矩不能壞，很早之前我就提醒過你。”作為主子，季昊即便與季洛關係密切，到底是季家人，不可能為此破例。

季洛：“人各有命，是他沒這個運氣。”

季昊目光冷淡，這麼多年，季洛跟著他也是瞭解的，季洛是個古板迂腐的人，對自已更是忠心耿耿，規矩在他心裡能排得到第二位。

“回去交代南杭，下午去一趟集團把事情落實了。”

“是。”

季昊早已退居二線，銀月的事早已交給長子和二兒媳，這兩人如今在銀月不比他遜色，更是把銀月發展得更強大了。

季氏銀月集團，這艘巨輪，遲早要交到季染墨手上的。連同季家，十四門，這個責任，季染墨的雙肩必須扛起來。

出生開始，季染墨沒有選擇的餘地。

自由是給走投無路的壓迫者的號角，季染墨的路就是季家的路，她的自由就是讓季家頭頂的天空更為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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