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乾淨。”女孩子拿溼毛巾擦了擦手,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是。”
女孩子一出門,隨身的護衛一個個地倒地,痛苦不堪的滿地打滾。
她淡淡地瞟了一眼。
“三小姐,這個人、他、他硬闖進來……”地上其中一人忌憚著對方,不敢得罪對方,小心翼翼地告訴女孩子事情的經過。
洛基不予置評地笑了笑:“我來接你了。”
“你這麼天真?”女孩子面無表情問道。
洛基:“言而有信這是應該的。”
女孩子越過他走向座駕:“我沒空陪你玩過家家。”
“我是應季老的請求而來,順便提醒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在威脅我?”女孩子眯眼瞅洛基。
“你的威脅不應該早就消失了嗎?”
女孩子二話不說,直接上手。一時間,兩人動武了。誰也不看肯讓誰,都往對方薄弱點攻擊。
“你純粹找死!”
“只是過了三年,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洛基自然能感覺到她的變化,但是這個時候的洛基不得不敲打她。
“誰都沒這個資格教育我!何況是你!”
“他是讓你重生,而不是讓你走向死亡。”
女孩兒停下了動作,背過身去。“你們都沒資格提他。”
“季老讓你回去。”
“我希望你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個人能夠讓我感情用事。”
“我能給你擺脫你想擺脫的一個機會,就看你要不要。”女孩子的眼睛閃了一下,鑽進了後座。
X日早八點
“現在已經進入藍星市市內了。”開車的人彙報。
後座的女孩子輕輕地嗯了一聲。
“到了。”
女孩扭頭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用跟著。”
沒人回答,女孩直接下車。
門口的季洛板著臉迎接女孩:“恭迎三小姐回家。”
被稱作三小姐的女孩像是沒見到他一樣,直接走了進去。
大廳裡的人都和季洛一樣向女孩問好,然後自已做自已的事。
“季老已經等候多時。”忽然,女孩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身側的人。
“你這是責怪我磨蹭?”
“季洛不敢。”女孩不等他回答完再次抬腳往前走。
“你有什麼不敢的?”女孩譏諷地牽了牽嘴角。
季洛停在二樓梯口處。“季老吩咐,您直接進去便可。”
女孩明白季洛為何不再跟了,她停在樓梯口處,凝望著這隻有兩三米距離的房門。
許久許久,她凝視著這扇門,和她走之前沒什麼區別,唯一的變化,就只是現在是她自已一個人開啟這扇門。直至呼吸平穩,她才開門進去。
“祖父。”
季昊筆畫一折,這幅字畫已經作廢了。沒記錯,這是她時隔多年再次這麼喊他。
“還以為你不再喊祖父了。”季昊擱下毛筆道。
女孩:“染墨不敢。”
季昊定定地觀察了一會兒,變了,變得他不能再像三年前一樣對待她了。
“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為什麼叫你回來。”
季染墨側眼掠了洛基一眼,她猜得沒錯,這人一來果真沒好事。
“不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洛基不作聲。
“不知道你當初怎麼答應的很爽快?”
“染墨若是反悔,難不成季家沒這個本事解決?”季染墨停頓了幾秒,直視季昊,“還是說祖父沒了能耐?”
“哼!”這都會噎他了。“你自已做的事,要我幫你收拾?”
“既然我都是季家的王,怎麼做季家不都應該支援?”
“幾年前你不是不承認麼?”
“幾年前您不也是不支援我去?”
“幾句耍嘴皮子的話就留給你自已慢慢欣賞。我把話先給你說明白,你不去也得去,想要反抗,有這個本事才是。”
季昊撂下通牒便走,他沒打算跟季染墨談天說地。經過季染墨的時候,他餘光掃到季染墨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你,給了多大的好處?”
洛基:“這本就是應該的。”
“虛偽。”
“你還有一個小時。”
“就這麼肯定我會跟你走?”
洛基挑眉:“不然你還有選擇?”
“你手上的那10%的實權,還是三年的。到現在一點長進也沒有。最主要的事,這10%還不是你自已的憑實力爭取到的。”
“你別這麼看我。”洛基從季染墨眼裡看到了想要撲上來將他撕碎的惡狼。
可惜的是,這是一隻無法伸出利爪的惡狼。
“從你現在的身份來說,遲早有一天季家會是你的。但如果你沒有任何一點的進步,你手上的10%會變為0%,也有可能變為負數。”
“你連這10%都守不住,你死了以後還能見得到你想見的人嗎?”
“跟我走,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你想實現的一切,唾手可得。”
“……”季染墨冷冷地睨了他一會兒,然後扭頭走了。
季染墨承認,洛基的一句話成了壓死了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這種出身,肩負家族的責任,是各路人馬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大卸八塊、五馬分屍而後快,談什麼未來的家主。只怕還沒正名,就不知道暴屍在哪個犄角旮旯了。再者,季家對繼承人的要求就只有合格,因為優秀的繼承人在季家就不曾出現過。
11年只有10%的實權,還不是自已爭奪來的;身邊的人更不是完全聽從自已命令的。這些就跟一個巴掌一樣甩在她的臉上,特別響亮。
洛基陳述的事實,無非就是讓她對此的認知再深一點而已。
一句話,她承認,這個對她很有誘惑力。她並不願意一輩子憑藉的只是自已這個姓氏。季家的責任一日在她的身上,她一日不得自由。她想要的一切,仍然會是別人口中的一句話而已。
洛基賭得就是季染墨心裡過不去的坎。
季染墨是驕傲的。不止事她本身優秀給的資本,還是她出身於季家這個家族給的底氣。
梨庭
“還回來麼?”南杭站在二樓走廊轉角處。
季染墨無言地停在了窗戶下面,清冷的月光灑了進來,襯得季染墨整個人都無比的落寞。
“二哥,這裡是我的責任與使命。我不知道哪一天會回來,但總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這裡。”這是季染墨這些年對南杭說得最長的一句話,雖然季染墨也經常喚他二哥,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帶了點感情。
季染墨再次下來,手提著一隻長方形箱子,據洛基目測,不知是劍就是別的什麼武器。
跟隨的專員替季染墨安置好箱子。
季染墨仰頭看向主樓的一扇窗戶,窗戶開了一點點,大概主人沒回來,所以房間是暗的。
季染墨轉身上了車,卻不是洛基帶來的某一輛。而是忽然之間出現的一輛紫藍色轎車。
“季染墨!!!”洛基咆哮著怒吼,雖然不怕季染墨跑路,可有幸的某次被他撞見季染墨飆車(AI自動駕駛模式)的樣子,那可謂是三魂不見七魄。
“洛基先生,不用擔心。”季洛安慰洛基,他明白洛基的擔憂,畢竟這是整個藍星都懼怕的季家三小姐,出了事,他的確承擔不了責任。
洛基冷著臉地瞪了一眼季洛,白眼翻出天際。
“洛基先生剛剛告訴了三小姐登機地點,一會兒您只要到目的地等著就行了。”
“呦!這麼瞭解你家三小姐。”
對洛基的嘲諷,季洛只一笑置之:“不瞞洛基先生,季家有專人負責三小姐的人身安全。”
這就是季染墨身為季家繼承人的無奈,從出生到現在,她的命就是季家的最高行動指令。季家現任家主也無法越過去。
“舍與得,從來就不會劃等號。”洛基睨了季洛一下,關上車門,車子駛出季家的主道。
季洛的下屬還是第一次看見季洛這麼丟臉:“洛爺,按您的吩咐,三小姐身邊的人已經重新調整過了。”
“宅子裡的巡邏、安保也做一下調整。”
“是,即刻吩咐下去。”
季洛慢條斯理地脫下外套:“我們得關照殘障人士,別跟神經病計較。”
遠遠甩掉洛基的季染墨降下車窗,她這一次會妥協,是被洛基的話動搖了,她知道自已這一生是無法擺脫枷鎖的,可也要揹著這個枷鎖走出自已的一條路。
SKY藍星分部機場
“你覺得自已是在逃離你認為最窒息的地方,”看見季染墨的身影,洛基暗中鬆了口氣。“實際上你是在逃避你自已最深的恐懼。”
“季三。人可以有恐懼、有軟肋,如果你的武器不能驅逐你的恐懼,保護你的軟肋。你還不如繳械投降。”
“我可以站著死去,卻不會跪著死去。”
對於洛基一眼看破她的內心,季染墨只回應他這一句話,然後上了戰機。
取消掉季染墨的座駕使用權,洛基也沒有對季染墨的這句話做出評價,而是跟著上去了。
“早點休息。到了叫你。”洛基還是記得這貨有72個小時沒閤眼了……
季染墨不等他說完就閉眼睡過去了。
隨行人員各自落座等待返航。
洛基開啟電腦,開始處理近期的一些工作。
“三堂會審呢?”季傾晴環視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就是比例有點不協調。
“咳!”譚雯諼打破僵局,“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譚雯諼。”
……
很安靜。安靜的所有人都能聽得見呼吸聲。
“是不是應該給你申請一個殘疾證?”程飛瞪季傾晴。
“貴司業務這麼廣泛呢?”這話是對洛基說的。
“還行吧。”
“程飛。你消停一會兒。”洛基把程飛拉了回來。
“這些都是你隊友的老師。跟我一樣,可以是導師,也可以是教官。怎麼稱呼隨你們高興。讓你們見面,是希望你們能夠良好的交流。”
“我是跟他們搭檔呢,還是跟你們老幹部過活?”
“你是隊長,有責任瞭解你的每一個隊員。”
“我不是幼兒園園長。”
“季傾晴同學,11歲了的孩子們,至少也得是小學生。”艾裡指正。
“噢。不好意思,我讀書少。”
“……”這個笑話,挺冷的。
至少冷到了幾個人。
“在這裡,你不是最頂端的那個。所以,一切從零開始。”洛基淡淡的回答。
“希望接下來你們多少給我一點生活的驚喜。”
無錯書吧“我相信你會找到讓你開心的事情的。”依琳往笑說。
“有事快說。”
“接下來會有一場入學考試。希望你考試順利。”瑪芙質問。
“應該有什麼彩頭吧?”
“白會會長、學生會會長空缺很多年了。勝出者會擇優選為白會會長及學生會會長。”
“嗯。還有別的嗎?”
“有。稍微裝的弱一些,跟其他人相比,你優秀的太多。我擔心別人會因為你打擊自信心。”洛基笑說。
“我儘量不打死了。”洛基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她下手別那麼狠,這個面子她願意給。
“行。”
譚雯諼起身向她伸出右手:“歡迎你加入SKY。”
季傾晴看了眼譚雯諼,表情雖然還是沒變,可洛基看得出來,她的表情是有些古怪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友好的跟她表達友好。
季傾晴沒說什麼,也沒有回應譚雯諼的歡迎。而是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洛基:“換做別人伸出手來,估計被砍掉了也很正常。”
對於這句話,在場的人卻是沒想到洛基會這麼說。
“她的世界,不是黑白分明,就是一片血紅色。血紅色,大概是她世界裡面唯一的顏色了。”
譚雯諼想起自已在記事簿的記錄:“王的命。”
“王的降臨,本就如此。”
“季傾晴。”
溫克被一陣風似的季傾晴給嚇了一跳,顯然是沒有心理準備的,而後又立馬回身將被帶飛的紙張收回來。
“洛基沒告訴你進門要敲門?”
“沒有。”
溫克:“那你也用不著踹門。我換一道門也需要錢的。”
“貴司很窮?”簡直是靈魂一擊。
這換門的錢,也不是很多。再說後勤那邊也是有庫存的,需要的是後勤部的維修工換一下而已。溫克是SKY出了名的守財奴,這點錢也是能要了他的命的。
“在上面簽字蓋章,然後走人。”溫克調出協議給季傾晴。
季傾晴二話不說,掃了一下就簽字蓋章。在溫克看來,她那一眼只是在找簽名欄,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溫克:“你確定不需要確認一遍?”
“坑我的後果,你們也承擔不起。”在溫克的無言以對中,季傾晴瀟灑地摔門而去。
“你哪找的祖宗?”溫克有氣無力地吐槽。
洛基慢慢悠悠地坐下:“這不正是我們SKY的風格麼?”
“SKY又不是祠堂。”供奉祖宗是要在祠堂裡面的。
“你要這麼覺得,我也沒辦法。”
“洛基,別以為仗著你是教委主任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些年來,我為所欲為的還少了?”說到這個,溫克臉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季傾晴是個祖宗,洛基也是個祖宗。祖宗找祖宗,真是一家人進一家門。
“SKY已經岌岌可危了,那位什麼人,你也敢盯上他的人。”溫克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洛基這個脾氣的好。
“她是我萬中無一,億裡挑一的學生。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洛基,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你也得承擔責任。就怕你付不出代價,承擔不了責任。”
“溫克,你一如既往的畏畏縮縮又怎麼挽救江河日下的SKY。我們都不年輕了,不會看不到SKY的疲態。讓SKY走向未來,我們需要的是能帶領SKY走向未來的人。”
“我不知道你選擇她的理由是什麼。總之我不看好她。她的出身就能讓SKY失去一半的生機。而且,她能不能為SKY帶來生機尚未可知。你一下將所有賭注壓在她的身上,太過輕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