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和專案組成員押著霍雷風馳電掣般地向看守所疾馳而去,一到看守所就將霍雷押到審訊室,立即就向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沈建國打去電話,報告霍雷被捕情況,沈建國興奮地說道:“我馬上就到,立即審問霍雷!”
半小時後,漢南市看守所審訊室,沈建國、王軍、吳成三人坐在審訊臺前,吳成負責審訊筆錄的記錄,正下面坐著帶著手銬的霍雷,他一臉平靜,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一盞高強度探射燈照著霍雷,雖然審訊室內空調“呼呼”地吹著冷氣,但探射燈發出的熱量還是使得霍雷汗流浹背。
審訊開始,副局長沈建國親自問話。
“我們是漢南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我現在開始對你進行審訊,我們黨和政府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犯罪嫌疑人聽清楚了嗎?”
“聽清了,請問吧,我會好好配合政府的。”
“你叫什麼名字?”
“霍雷。”
“什麼地方人?家住哪裡?”
“漢南市吳家鎮人,家住吳家鎮前排村。”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犯法了!”
“犯什麼事老實交待!”
“我分別在今年6月29號凌晨和7月7號凌晨殺了陳小飛和柯軍兩人。”
“具體時間、地點。”
“殺陳小飛是在6月29號下半夜吧,具體幾點鐘我沒有手錶,不知道,地點是蓮花小區附近;殺柯軍是在7月7號,也是下半夜,地點是在紅星小區附近。”
“說說殺害兩人的具體過程。”
“殺兩人時,我利用兩個星期的時間跟蹤他們,瞭解他們的生活習性,然後選擇了極端惡劣天氣作案,這樣做主要是為了掩蓋現場,不容易暴露自已,我一直在跟蹤他們,一旦他們在這種惡劣天氣中出門,我就一直跟蹤著尋找下手機會,很幸運這兩次好機會都被我抓住了。”
無錯書吧“你是用什麼兇器殺害他們的?”
“一把刀,一把很鋒利的刀。”
“這把刀是從哪裡得到的?現在刀在哪?”
“這把刀是我很多年前為了防身買的,殺了兩人後我扔到郊外的一口魚塘裡了。”
“你為什麼要殺害陳小飛和柯軍,和他們有什麼仇怨?”
“我和他們沒有任何仇怨,殺他們是受人僱傭,我需要錢。”
“是誰僱你殺害陳小飛和柯軍的?”
“僱我的是何凌風,凌風集團的何凌風,報酬是40萬。”
“你在殺害陳小飛和柯軍後為什麼還要割走他們的下身器官。”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得去問何凌風,我只是按他的要求行事,大概是洩私憤吧,據說陳小飛和柯軍都是何凌風老婆的前男友,他懷疑他們搞過他的老婆,所以才會要我下狠手吧,嘿嘿,其實嘛,我才是第一個玩過他老婆的男人,嘿嘿,他還矇在鼓裡呢,你說好笑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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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雷的供詞使作為審訊記錄員的吳成大吃一驚,在“6.29”案件案發後,由於何凌風的新婚妻子和兩位被害人之間的關係,專案組的確是將何凌風列為重點懷疑物件,並開展了一系列調查,但卻未取得多少進展,之後,作為專案組負責人的林傑果斷放棄了調查何凌風這條線索,並得出何凌風絕非此案幕後主謀的重要結論,而將偵破重點放在緝捕直接行兇者霍雷身上,由於霍雷狡兔三窟,一直未能將其抓獲歸案。
而現在,霍雷卻輕而易舉地被王軍抓獲,而且供認出幕後主謀者就是何凌風,這個結果大出吳成意外,與林傑的判斷簡直就是南轅北轍。
吳成與林傑共事多年,完全瞭解林傑的工作能力,他決不可能會出現如此重大的誤判,但現實又擺在眼前,霍雷的供詞真真切切,白紙黑字地寫在那裡,不容置疑,吳成如墜雲裡霧裡,腦子一片迷糊。
第二天早上剛上班不久,林傑就接到了劉國紅局長的電話,電話裡劉國紅就說了五個字:“到我辦公室。”
林傑趕忙小跑著來到劉國紅辦公室,劉國紅正站在窗邊抽著煙,深邃的雙眼定定地看著窗外,刻著歲月深深烙印的蒼桑臉龐上籠罩著憂慮的陰霾。
見到林傑進來,劉國紅轉過身來,說道:“來了,沙發上坐。”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劉國紅看著林傑,沉沉說道:“他們的動作很快,昨天下午抓到霍雷,晚邊就完成了審訊,霍雷供出殺害陳小飛和柯軍的幕後主使是凌風集團的何凌風,今早一上班沈建國就帶著王軍來我這申請逮捕令,準備逮捕何凌風!由於霍雷的口供,我不得不簽發了逮捕令,林傑,你對這事怎麼看?”
這個結果林傑並不感到意外,好在何凌風先行一步,提前做好了安排,在這一局的較量中何凌風應該是棋高一著。
“哼!”林傑冷哼一聲,說道:“劉局,這是他們佈局中的重要一環,這在我的意料之中,至於事情會發展到何種地步,我還真的無法預料,只能靜觀其變了!”
“何凌風本是他們圈子裡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如此兵戈相見呢?”劉國紅長噓口氣說道。
“劉局,這裡面也許原因很複雜,何凌風是個特立獨行,不受約束的人,他們之間只是一種交易,一種骯髒的金錢和權力的交易,一旦一方無法得到滿足,維繫他們之間的紐帶就會自然斷裂,另一種原因可能是涉及到人性的貪婪,有人窺視覬覦凌風集團的億萬資產,也許兩種原因兼而有之!”林傑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劉國紅點了點頭,頗有感觸地說道:“是啊,人真是個貪婪的動物啊,為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呢?”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劉國紅站起身,走上前去,拿起電話,電話中傳來市委陳建國書記的聲音:“老劉,你叫上林傑,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劉國紅應了聲,放下電話說道:“林傑,你開車,我們馬上去陳書記辦公室。”
兩人一到陳建國辦公室,陳建國馬上吩咐秘書說不管任何人來找他,就說他出去了,不在辦公室,然後將門從內扣死,三人圍坐在沙發上。
“老劉、小林,有急事找你們過來一起商量商量。”陳建國看了看劉國紅和林傑,接著說道:“霍雷已被王軍抓住,你們應該也知道了吧!”
劉國紅和林傑點了點頭,劉國紅回答道:“陳書記,我們已知道了。”
“霍雷這傢伙供詞中說是何凌風主使的,這,這,這簡直就是胡扯嘛!”陳建國有些著急,喘著氣說道:“決不能讓他們得逞,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現在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劉國紅低下頭思索一會,說道:“陳書記,陳小飛和柯軍被害這兩起案件真正的幕後兇手是誰,現在我們都心知肚明,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啊,之前,我們寄希望於霍雷,希望抓住霍雷,他能如實招供,但想不到的是霍雷竟然甘做他們的幫兇!林傑,你說說看。”
林傑應了聲,說道:“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他們收買了霍雷,佈下這個局,嫁禍於何凌風,從現在情況看,如果霍雷咬死牙關不鬆口、不翻供,這個案子就要按照他們策劃好的計劃走下去了,何凌風將沒有翻身的可能和餘地了。”
“那有沒有可能讓霍雷翻供,說出真相呢?”陳建國雙眼盯著林傑說道。
“陳書記,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讓他翻供,那就是當他的生命受到他們的死亡威脅時,他就會翻供。”林傑說出自已的想法。
“那希望霍雷翻供的這條路就走不通了!”陳建國搓著雙手,很是遺憾地說道。
“嗯,陳書記,我看未必!“林傑對自已的判斷還是很自信的,“當霍雷的價值用盡的時候他們就一定會將他拋棄,因為他知道得太多了,只有讓他永遠閉嘴,他們才會放心,所以我斷定他們一定會向霍雷下死手!”
“哦?是有這種可能。”陳建國眼光閃了閃,又暗了下去:“那我們只有被動應對,守株待兔了!”
說著,陳建國思忖了一會,轉頭對劉國紅說道:“老劉,我們一時也沒有好辦法,如果正如林傑所言,他們會對霍雷下手,那麼霍雷就會處於危險之中,老劉,霍雷現在關在看守所吧,你要想辦法保護好他,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劉國紅點了點頭,說道:“我一定會保護好霍雷!”雖然劉國紅語氣堅定,但是其實他心裡正打著嘀咕,看守所所長馬寶駒是邱家旺一手提拔的,並不是他的人,但就在這時在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年輕人——副所長梁家明,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年輕人是個正直樸實之人,但他卻是所長馬寶駒的表弟,也正是由於這層關係,他年紀輕輕才順利當上了副所長這個職位。
雖然是表兄弟,但梁家明和馬寶駒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類人,梁家明性格沉穩內斂,不善溜鬚拍馬,而馬寶駒性格外向,社會氣息濃重,據說梁家明對錶哥馬寶駒的作風一向不滿,兩人關係並不是很好,之所以馬寶駒會幫梁家明坐上這一職位,主要是因為梁家明十三歲時就父母雙亡,由馬寶駒父母一手帶大,馬寶駒母親對這個外甥特別的另眼相看,疼愛有加,而馬寶駒雖是個粗人,卻是個孝子,在母親的多次要求下,馬寶駒才想辦法讓梁家明當上副所長,當初梁家明並不想領馬寶駒這個情,當這個副所長,但他想到姨對他的好,不想拂她的意,也就罷了,但他有個原則,就是規矩做人做事,絕不和他表哥馬寶駒勾連摻和。
“梁家明,這個小夥子不錯,我要和他談談。”劉國紅心裡自忖著。
事不宜遲,說做就做,當林傑開車到公安局門時,劉國紅說道:“你去看守所將梁家明接到我辦公室,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有事交待!”說著下了車,徑直向局裡走去,林傑心中明白,應了聲,疾馳而去。
一個小時後,林傑帶著梁家明來到劉國紅辦公室,劉國紅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看到兩人進來,站起身子,招呼兩人坐下。
“劉局,找我有什麼事嗎?”梁家明有些拘謹,小聲地說道。
“小梁,你知道為什麼我叫你來嗎?”劉國紅問道。
“劉局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吧?”梁家明雖然言語不多,但是是個機靈聰明的人。
“小梁,我老劉是個爽快人,就不拐彎抹角了,看守所昨天有進來一個叫霍雷的人吧!”劉國紅說道。
“嗯,是的,還是我辦理的手續,聽說就是“6.29”案件的兇手。”梁家明說道。
“那就好,嗯,小梁,這個霍雷是個極其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但我擔心在裡面有人會對他不利,所以需要你在暗中對他進行保護,你做得到嗎?而且這事要絕對保密,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劉國紅眼神銳利地望著梁家明說道。
梁家明毫無思想準備,這突如其來的任務使他心中一懍,腦海裡迅速轉過兩個念頭,一是霍雷在看守所裡會面臨危險,這是個不正常的事情,能在看守所里加害霍雷,只能是看守所內部人員,所以要保護好霍雷,肯定是個棘手艱鉅的任務!二是劉國紅局長會將這個特殊任務交給他,足見對他的重視和信任!
他應該怎麼辦呢?接受還是不接受?容不得他有太多時間的考慮,必須立即作出抉擇!
望著劉國紅期待而信任的灼灼目光,梁家明略一遲疑便堅定的回答道:“劉局,保證完成任務!”
“好,很好!”劉國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片刻又關切地說道:“小梁,這個任務很艱鉅,敵人是誰?會採取什麼行動,一切都是未知數,都只能靠你自已的觀察和臨機應變處事能力,而且不能暴露自已,要保護好自已的安全!”
“謝謝劉局的提醒和關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已!”梁家明目光堅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