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光消失後,孩子平穩落在地上,柳氏則如驚弓之鳥一般,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她重重喘著粗氣,看了看地上因為高空墜落大聲啼哭的孩子,又瞪大眼睛,如一頭憤怒的母獅,滿是怒火地敵視那位想要傷害她孩子的婦女。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柳氏不理解,自已出於好意上前安慰,可換來的卻是以怨報德。
婦女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安然無恙的牛平福,她滿眼震驚,不可置信。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孩子要被活活餓死,而那個自已用來洩憤的孩子卻平安無事?
婦女倔強地站起來,可臨近她想要再次傷害牛平福時,
恍然清醒過來的柳氏已經如一頭猛虎一般衝出去,她用自已的身體充當武器,將身前歹毒的婦人撞倒。
她用指甲狠狠的扣婦女的臉,用牙齒拼命的撕咬,她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單方面的毆打持續了一小會兒,柳氏很快被驚動計程車兵拽開。
“幹什麼?這裡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士兵責罵道,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柳氏和那婦女耳畔響起。
柳氏沒有言語,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前方,她的眼神,彷彿兩把利刃,要將那婦女刺穿。
直到地上嬰兒的哭聲愈發響亮,柳氏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孩子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緩解出來。
柳氏連忙撲向孩子,把孩子抱起來,
“不哭不哭,媽媽就在這裡,誰都不能傷害你的。”
柳氏拍著孩子的腦袋低聲安慰,她的聲音,猶如春風一般,溫暖著孩子的心靈。
她的安撫產生作用,剛才還在嚎啕大哭的孩子漸漸平靜下來。
“說吧,你們是怎麼回事?”
見到是兩個女人之間產生矛盾,士兵其實很不情願插手進去,但自身肩負的職責要求自已必須維持隊伍的秩序。
“大人,那個歹毒的女人企圖傷害我的孩子!”
柳氏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她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陌生人觸碰自已的孩子。
婦女面對柳氏的指控沒有做出任何辯解,她只是面無生機的注視牛平福現在摔落的地方。
在那片只有荒草伴生的土地,她的兒子以生命的不幸見證了別人孩子生命的幸運。
絕望好像饕餮巨口,瞬間把她對自已孩子的愧疚吞噬,然後滋生出無與倫比的嫉妒憤怒厭惡。
“憑什麼你的孩子活的好好的,我的幸兒卻要遭受那樣的命運!這不公平!為什麼不是別人的孩子代替幸兒去死?這個該死的世界,為什麼偏偏要對我們母子兩這麼殘忍!”
婦女的聲音,充滿了怨毒,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
“呵呵,我道是什麼情況,原來是你這個嫉妒心作祟的賤女人在作妖,來人,給我把她拉下去賞三十大板!我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
士兵瞭解情況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問題解決,柳氏抱著孩子想要離開這處是非之地,可在她要離去的時候,那名士兵又把她叫住了,
“這位夫人,有人告訴我說,剛才的青光是你孩子發出來的,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士兵和聲和氣的說道。
“這位大人,曾經有一位仙人抱過我的孩子,或許是因為和仙人有過接觸,我的孩子才能躲過這次災難。”
“哦,原來是仙人啊!”
士兵恍然大悟,接著態度愈發客氣,
“還請夫人陪我走一趟,我想我家大人一定對夫人你的孩子非常感興趣。”
柳氏點了點頭,她並無違逆士兵命令的資本。
跟隨士兵走進一座帳篷,柳氏在其中只看到一張書桌,以及一位坐在桌前認真看書的男人。
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再被柳氏和士兵驚動後,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問道,
“有什麼事?我這裡可不是施捨糧食的地方,想要向我懇求食物,門都沒有!”
士兵急忙跑過去,結結巴巴地解釋著自已為什麼要帶著柳氏過來。
當聽完柳氏的遭遇後,男人的臉色微微動容,他站起來,慢慢踱步,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深奧的問題,以至於他寬廣的額頭上皺紋頻生。
稍許,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眉頭舒展,然後重新打量了一眼柳氏以及柳氏懷中的孩子。
“這位夫人,不知你和仙人有什麼關係?”男人語氣溫和,彷彿一陣春風拂過。
柳氏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已只是和仙人見過幾次面罷了,要說關係,那可以說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但她又能察覺到周圍這兩個人之所以對自已態度禮貌恭敬,是因為仙人的緣故。
她明白自已想要改變命運,就必須狐假虎威,藉助仙人的威勢震懾面前兩人。
可又能拿出什麼理由證明仙人和自已交情頗深呢?這讓她茫然無措,
最後絞盡腦汁,她才想出一個理由,
“仙人說看我孩子有眼緣,斷言我孩子往後會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聽完柳氏的解釋,男人那顆緊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只要不是仙人認準的徒弟,即便這個孩子往後再怎麼飛黃騰達,也很難對他造成影響。
“夫人,我看令郎面若白玉之明朗,體若翠竹之生勁,往後肯定不會辜負仙人的期望。”
先是誇讚了一番牛平福,男人才調轉話頭,
“夫人平日裡可有什麼難處,還請大膽告知於我,在下一定竭盡所能提供援助。”
“大人,我太缺食物了,每天都吃不飽。所以還請大人可以多給我分一點兒糧食。”
柳氏懇求道。
“夫人請放心,你們和仙人有緣,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滿足你的要求。”
男人簡單和帶柳氏過來計程車兵交代後,就揮手送客。
走出帳篷,柳氏如墜雲霧,仙人竟然為自已的孩子施加了保命法術,
那豈不是說牛平福以後極有可能成為仙人?
柳氏不敢繼續想下去,仙人這個詞和她這村野婦女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她收拾好心情,跟著士兵走向領取食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