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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反常態的鬧劇

他如此也是抱著拖一拖的想法,等到了時機再跟慕容薇說清楚。

“我隨父皇去巡永定河,你在京中多照顧著點兒。沒七八日是回不來了。”

蕭明宸見哥哥沒有回答他的想法,只道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呢。

便暗自稱奇,實不知蕭明睿也沒什麼好主意呢。

旬日蕭明睿既去巡永定河,慕容薇一時閒了下來,左右婢僕便都勸她去禮佛。

“奴婢之前一直向觀音娘娘求禱,如今正好去還願。王妃的病能好可也要多謝觀音娘娘保佑。”

月姑虔誠得說著,自從生了這場大病,月姑便開始潛心禮佛,那個虔誠的勁兒,實在是像個苦行僧呢。

如今更是吃齋唸佛,說是發下宏願從此便要吃素了。

慕容薇這邊想著也是閒暇無事,便是派人支應了相國寺,第二天早上帶著奴婢宮人,寶馬香車出門而去。

正是五月好時光,窗外桃李芬芳,蜂蝶紛紛,一路上相國寺,道旁有嶙峋山石,眼前但見綠意蔥蔥,山林幽深。

此山下半部分是喬木和竹林,往上半部是松柏累累,進得山中,高山之上更是幽靜。

相國寺主持一早得知洛王府來禮佛,便開啟中門,親自來迎,客串了一把知客僧。

相國寺是慕容薇穿越來時來就來的地方,對這裡倒也十分熟悉。

到了此地左右賞看風景,又去大殿禮佛,添了香油錢。

慕容薇遊玩了一個時辰,覺得稍有些累了,正想去歇息,便又見又有客人到了。

本來按道理說,既然是洛王府女眷來禮佛,便不該讓其他客人也來,免得驚擾了女客。

月姑正有些不悅,待聽了是楚王妃和其姨母定國公夫人,還有嫂子陸三奶奶來禮佛,便忙去跟慕容薇說。

“哦?倒是巧了,三弟妹也來了。”

慕容薇便使人去說。

不多時,楚王妃和定國公夫人一行人來了,慕容薇正在亭子裡觀景,見她們來了,便笑著上去說話。

“沒想到是二嫂這這兒,可也算是巧了。”

楚王妃笑著說著,旁邊定國公夫人和陸三奶奶也是上前見禮。

慕容薇回了半禮,挑眉道:“擇日不如撞日,可見是緣分了。”

遂請入亭中敘話。

廟裡的小沙彌送了瓜果素齋,從此高處往下看去,但覺花木森森,底下的放生池子裡錦鯉游泳,好不自在。

“都說是佛祖慈悲,我見著也是。”陸三奶奶還是如往日愛說笑,眉飛色舞地指著那佛塔道:“今個來了這麼些貴人,那佛塔都發光了!”

慕容薇一瞧頓時樂了起來,那佛塔明明是在陽光下上面的瓦片反射,被她這麼一說,倒是為歡迎她們了!

慕容薇笑著花枝亂顫,楚王妃也是笑罵道:“那倒是巧了,改明兒我可是要下雨天來瞧瞧。照嫂嫂這麼說,豈不是太陽也是為了咱們出的?”

陸三奶奶兩手一攤:“這還是要看緣分,合了佛祖的眼,那自然是佛光普照啊。今日看樣子的確是個好日子呢,我看我們不如在這廟裡種了樹,上面寫個碑,改明兒可成了樁風雅之事,那倒是有趣了。等到百年後人來瞧,定然要嘖嘖稱奇呢。”

定國公夫人好笑道:“只你愛現。”

慕容薇看了看四周,抿嘴一笑道:“雖不是種樹的好時節,但是種種花什麼的倒也無妨。”

陸三奶奶頗為意動,硬是勸了她們讓人在這廟裡種花,然後再絞碎腦汁讓各人都做個詩詞,乾脆編撰成冊,將來也弄個蘭亭集序那樣的千古雅事。

慕容薇推拒了,這個詞她可是寫不好,還是讓楚王妃這個才華橫溢的美人去做這個序吧。

她自己有多少斤兩還是清楚的。

雖然來的這幾年看了四書五經,儒家經典,到底得來覺淺,不過是粗通而已。

說起來幾個人也不過是在瞎鬧,哪知道過後多少年,這東西居然還真的天下聞名起來了。

於是便使人在附近開闢了個園子,雖然沒有樹苗,倒是移栽了一些花木進去,讓人準備把她們各寫的詩詞刻成石碑,到時候捐給相國寺,也算是博個雅名了。

如她們這樣的已婚婦人,出入倒是不像在閨閣之中那麼多講究,因此倒算是比閨閣快活許多。

慕容薇這邊也是心中高興,鬧騰到午後,外面炎熱,便相約到精舍之中去歇息。

這精舍之中涼風習習,初夏的時光悠然得很,又十分緩慢。

慕容薇手裡拿著個團扇慢慢扇著,楚王妃吃著瓜,說道:“二嫂,聽說二哥是去巡永定河了,怕是要七八日才能回來吧?”

“是呢,才走沒兩天。這天氣也是炎熱,他啊就是沒個消停。哪像三弟在京城修書悠閒自在?”

如果可以,慕容薇其實也不想要蕭明睿做什麼大事,便是像楚王這樣當個賢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既然選擇了此事,時事如此,也容不得蕭明睿選擇。

楚王妃搖搖頭:“都是為父皇盡忠嘛。”

慕容薇便問她最近身體如何。

楚王妃苦笑道:“養是養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今卻是不能像過去那樣了。又要忌口了。”

慕容薇想了想道:“也是多吃些清淡的東西,但要注意營養,那些油膩之物還是少吃為好。我看二嫂氣色倒是不錯。”

自從楚王妃孩子夭折之後便是一直悶悶不樂,這也是很久才第一次出門。

慕容薇見她如此,相勸了兩句。

無論如何,生活總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多想無益。

等養好身體,楚王妃總還是需要子嗣的。

楚王就算再鬱卒,也不能不要孩子。

雖然誰也不知道那孩子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他更不可能承擔無後絕嗣。

古人是最重視此事的。

慕容薇腦子裡隱約想起什麼,既然如此,蕭明睿那裡恐怕也是十分著急吧?

就算他不著急,上面建武皇帝能不著急嗎?

到了這種時候,也是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很多事情都是瞭然於胸。

只是這孩子有沒有那是天意,就算她再怎麼注意,也不是說想要就能有的。

楚王妃淨了手,轉身看了看慕容薇,見她似有些鬱悶的樣子,眼睛一閃,這才說著:“二嫂也不要多想那些煩心事兒。你看,二哥他可是對你十分敬重,外面……呵呵,一些小人鬧事何必放在心上?你是王妃,誰還能大過你去?”

慕容薇略有些訝異地看著楚王妃:“弟妹何出此言?”

楚王妃細眉堆起,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一想,這事兒不可能二嫂不知道的。

如此,怕是她不想在人前說吧?

楚王妃當然不會讓她失了面子下不來臺,便笑著說:“我是說二嫂你也不用擔心,孩子的事兒那是天意,二哥對你是十分愛重的。男人麼,總有些毛病,你看我家王爺……那還有側妃什麼的,我還羨慕你呢。”

慕容薇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又自嘲道:“你說得是,孩子的事是急不得。三弟妹說什麼羨慕不羨慕,誰都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兩人相談了一會,定國公夫人過來說是家中有事,要暫且回去了。

慕容薇一想時候也不早了,便也跟她們告辭,準備回府了。

待慕容薇一走,楚王妃看著她的背影嘆道:“可惜了。”

陸三奶奶奇道:“可惜什麼?”

楚王妃嘆道:“我是說二哥和二嫂,原本都是一樁佳話,真真可惜。你說二嫂哪裡不好,二哥這麼做實在是讓人傷心。”

陸三奶奶噓了一聲:“我怎麼看著洛王妃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子,若真是如此,她怎麼如此高興?”

定國公夫人淡淡道:“那有什麼奇怪的,男人不都是這樣,還能為他們跟別的女人如何,咱們就尋死覓活的?”

陸三奶奶一想也是,自嘲道:“可不是麼?我還以為洛王妃跟洛王感情深厚,洛王妃不是在外面都說是她善妒麼,瞧著真不像呢,這度量,嘖嘖……”

楚王妃卻是一愣,想著慕容薇剛剛的樣子,眼睛瞪大,不會到現在二嫂還一無所知吧?

慕容薇也是沒想到這裡面藏了什麼事情。

一路回了王府,慕容薇想到之前楚王妃說的話,總覺得是話裡有話。

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指的什麼。

正想待會叫了鄭嬤嬤來問問,最近王府和外面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誰知道到了天香苑,卻是出事兒了。

慕容薇才剛進了院子,穿過中堂,便聽到前面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傳來。

月姑皺著眉看去:“這是怎麼的,奴婢且去看看,這些小蹄子,王妃不在她們就鬧翻了天了!”

說著疾走幾步上去探看。

慕容薇隨後而來,但見得眼前情形,驚奇得瞪圓了杏眼。

香桃正指著愛春大媽,一旁幾個丫鬟驚怒交加,竊竊私語。

愛春蒼白著臉,靠在旁邊扶著柱子,幾個小太監在旁邊圍看著不敢上前。

“你個小蹄子,我今天打死你個沒臉沒皮的!臭狐媚子!”

香桃快氣瘋了,上去揪住愛春的衣服,就去抓她頭髮。

月姑正趕過來,見到這情形叫了起來:“香桃,你幹什麼,你瘋了?”

香桃今日沒跟慕容薇去禮佛,因為葵水來了,身體不適便未去,不想留在家中,居然跟愛春打了起來。

慕容薇正驚詫是出了何事,以至於兩方這樣大打出手。

旁邊清秋似乎反應過來了,上去拉住香桃道:“別打了!香桃,你別忘了她現在不是你能打的。”

香桃臉色漲得成了紫茄色,胸口急劇起伏著,指著愛春大罵:“我不能打?呸,這種狐媚子,我今個替王妃打!”

月姑還不明所以,她最近身體痊癒後都在忙著禮佛,哪裡注意到底下風雲暗湧。

跟著慕容薇侍候的綠兒看到了此情形,頓時臉色大變。

慕容薇看到她的臉色更加狐疑,見綠兒正要說話,她冷冷掃了過來,只是徑自站在拐角處未曾說話。

愛春臉色慘白,這時候被旁邊小丫鬟扶住了,回頭望著香桃,眼底有惱怒一閃而過,只是恨聲道:“大家都是王府的奴婢,你憑什麼如此辱罵我?”

月姑問道:“香桃,怎麼了?”

香桃看愛春那樣子,想起自家王妃,頓時悲從中來,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賤人,她懷孕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哭了起來,想想自家王妃便覺得委屈,更是哭得狠了。

月姑大吃一驚,剛剛聽到這些,她簡直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

“什麼,她怎麼可能懷孕?你如何知曉?”

“剛剛她聞到有腥味兒,便害喜了,到外面吐了,這不是害喜是什麼?”

慕容薇吃了一驚,她跟月姑一樣不敢置信。

愛春害喜了?

這怎麼可能?

香桃這丫頭是在胡思亂想吧?

也沒聽說愛春跟府裡誰好了啊,怎麼可能害喜呢?

月姑瞪大眼睛,不敢置通道:“你這丫頭是病了吧?愛春,你是吃壞肚子了吧?這可是關乎你名聲的事,且說我聽聽。”

愛春臉色緩和了些,這時候卻是說道:“香桃說的我不清楚,但要請太醫……”

一道凌厲的叱喝聲傳來,鄭嬤嬤不知道從哪跑了出來,她老遠看到了慕容薇,這才急著喝止了愛春的話。

“奴婢給王妃請安。”鄭嬤嬤忙上前跪安,“王妃,愛春這丫頭不是……”

“讓她說。”

慕容薇冷冷地看了過來。

此刻她表面上平靜,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不是傻子,看到剛剛的情況,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香桃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如果是無緣無故的,她怎麼可能會把吐了當成孕吐害喜?

沒有男人,愛春是怎麼能懷孕的?

直到看到慕容薇出現,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香桃頓時止住哭泣,腦子裡一亂,只覺得駭然。

壞了,王妃知道了,接下來那豈不是糟糕透頂!

香桃只覺得此事甚是糟糕。

愛春也是一時腦中一片空白。

看到慕容薇不急不緩地踱步而來,那股久在上位積累的威嚴,讓愛春一時間只覺得喘不過起來!

她久在慕容薇身邊,此刻更是不敢放肆,面對慕容薇,她根本沒有勇氣。

鄭嬤嬤也是心裡焦急,想到這事兒被王妃知道可怎麼得了?

到時候雷霆震怒,真是……

慕容薇已經走到廊下,廊下懸掛的鳥籠子裡,一隻鸚鵡在學舌:“懷孕了,懷孕了……”

香桃惱得一揮手打在籠子上。

慕容薇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看到廊下果然有汙穢,便皺了皺眉,冷冷道:“到花廳說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她到現在還只是在想著,是不是愛春跟府裡什麼侍衛小廝的好上了?

這雖然是件醜事,但也不是沒可能的。

但心裡有另外一個想法冒出頭,可是她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可能。

慕容薇到西花廳坐了,見愛春和香桃都來了,鄭嬤嬤和月姑也在一旁,綠兒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偶爾跟香桃交換個眼神。

廳中十分肅靜。

“說說看,愛春,你是真有了孩子?”

事情鬧到這等地步,愛春此刻想到自己可能有孕了,為了孩子,也是不得不爭!

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剛剛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只怕不用多久,外面都會知道。

就是王妃,她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奴婢還不清楚……”她一臉惶恐地說:“奴婢,奴婢不敢隱瞞王妃,奴婢大概是有喜了。”

慕容薇眉峰聚攏,不悅道:“你既有喜歡的人,何不早跟本妃說?明媒正娶不是很好?如今未婚先孕,說出去難道好聽不成?”

鄭嬤嬤眼中寒光一閃,心道,眼下王爺不在府裡,剛剛香桃這丫頭真是傻了,若是不張揚暗地裡報得我知道,讓這孩子消失還不是簡單得很?

現在鬧得如此大,只怕是這女人也有意故意鬧大,哼,也真是心機頗深!

她是不允許有人威脅到王妃和王妃世子的地位的。

“王妃,奴婢看愛春不守婦道,暗地裡行此下賤之事,請王妃逐出王府,不要讓她敗壞了洛王府的清譽!”

鄭嬤嬤冷笑著上前道,暗地裡掃了眼綠兒和香桃。

香桃這時也懊惱起來,剛剛真不該鬧大了,如此可算是稱了這小賤人的心了!

愛春瞳孔收縮,但見綠兒已過來,看那樣子,她們竟是大膽地要對她行不法之事了!

愛春沒想到鄭嬤嬤膽子這麼大,這麼狠。居然敢對她下手,到時候冒稱說王妃盛怒之下打死了她,便是誰能知曉?

就是王爺回來也沒話可說。

誰讓你都瞞著慕容薇呢,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殺了又如何?

正好王爺不在府中。

愛春產生了強烈的危機,見香桃撲上來,她一個打滾奔到慕容薇腳邊大叫起來:“我的孩子是王爺的!”

香桃惱羞成怒,上前抓住她,拿了帕子堵住她嘴,鄭嬤嬤也是上去按住了愛春,罵道:“呸,你個沒臉沒皮的,還敢汙衊王爺?不知道在哪弄的野種,王妃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鄭嬤嬤力氣大得很,愛春一時被她按住,旁邊月姑雖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還是上前幫忙,這一下子,愛春便是被抓住動彈不得。

慕容薇被眼前這場鬧劇驚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鄭嬤嬤叫道:“王妃,為了以正視聽,奴婢請把這賤婢賜藥墮胎,然後打死了事。”

愛春拼命掙扎著,她支支吾吾地看向慕容薇,眼睛裡滿是祈求。

“對,就是要這樣!”香桃說話便要綠兒去找藥。

“慢著。”

慕容薇握緊了扶手,閉了閉眼,睜開眼雙目如電,凜冽地掃過她們幾人:“她說孩子是王爺的?”

“王妃,怎麼可能,不是……”

“閉嘴!”她心中起伏不定,猛然拍了拍桌子,大怒道:“你讓她說,本妃今天倒要問清楚,你們都給我退一邊去。”

一種最不可能的事實似乎擺在了她眼前。

雖然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她現在就是要聽愛春親口說。

鄭嬤嬤大駭,眼見王妃已經大怒,心知再也沒法攔阻,一時間卻也無法可想,只得放開愛春。

愛春一得了自由,便是跪在慕容薇面前哭道:“王妃,奴婢,奴婢真的沒有穢亂宮闈,是一時偶得王爺垂幸,奴婢只能服從。這事蘇公公,小路子公公他們都知道。奴婢便是有孕,也是王爺的種。王妃請您看在王爺的份上饒了奴婢,奴婢身雖卑賤,可是孩子是金枝玉葉啊……”

慕容薇手中緊握的扶手卡擦卡擦直響。

她原本氣色紅潤的臉蛋此刻已經轉成了鐵青,卻異乎尋常地冷靜地問:“可有起居注證明?”

“有的……”

“有多久了?”

“奴婢葵水未至,想是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愛春怯怯地看著她,此刻也是隻能用低姿態來應對慕容薇了。

一個多月?

那就是她生病的時候。

她的臉色從鐵青轉成了漲紅。

想到之前蕭明睿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幾度反常的神色,再想到香桃和幾個丫鬟針對愛春冷嘲熱諷不止一日,到今日鄭嬤嬤突然要求打死愛春,到此刻,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出離憤怒了。

她不是傻子,焉能承受這種可笑荒謬的說法!

看著鄭嬤嬤,綠兒,香桃,她忽然想笑。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慕容薇才是傻子,最後一個知道!

原來她居然是如此蠢笨,居然是被人矇蔽了這麼久。

現在,她只覺得整個身體裡像是成了一座火山,堆積的岩漿隨著她的情緒噴發出來,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言笑晏晏,笑容如春花綻放般,美麗,溫柔。

愛春卻是打了個冷戰,感覺慕容薇的笑容像嗜血的惡魔那麼可怕。

在此刻不怒反笑,那該是憤怒極了的表現嗎?

“真好。”慕容薇笑了起來:“原來我病的那段時日,是你伺候王爺的?”

“奴婢,奴婢也是蒙王爺垂憐,實不敢揹著主子跟王爺……”

慕容薇擺擺手,淡淡道:“這樣也好,免得總有人說本王妃善妒。呵呵,王爺也真是的,不過是個小妾麼,也不跟我說說。讓你在我手下伺候著,實在不合適。”

她看向鄭嬤嬤,“鄭嬤嬤,你怎麼也不提醒我呢?”

鄭嬤嬤渾身冰冷,跪下狠狠叩首:“奴婢該死,原是奴婢不察。”

慕容薇善解人意地笑道:“瞧這事鬧的。既然你有了身孕,也不方便做事了,且送她回去休息,蘇德不是沒跟王爺去永定河麼,讓他來安排,等王爺回來了,再給你個名分。當側妃如何?”

愛春不知道慕容薇怎麼突然間如此和善,這不可能是王妃的脾氣啊。

“奴婢不敢……”

“怎麼不敢呢。”她笑得溫和,“還是側妃不滿意,本王這個王妃也讓給你如何?”

愛春嚇得連道不敢。

“把她帶下去吧。”

她現在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不敢,不敢她連孩子都有了!

愛春連忙起身退出去了。

一出去她便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妃這樣,算是,承認她了嗎?

周圍的侍女一個個面色複雜地看著愛春,有那鄙夷的,也有羨慕的,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暗自嘲諷。

而花廳之中,此刻也是一片寂靜。

慕容薇臉上的笑容隱了下去。

“說說看,本王妃這個王妃是不是乾脆不用做了?”

她凌厲的眼神看向鄭嬤嬤,香桃等人,“你們讓我很失望。”

所有人都知道了,居然就瞞著她一個。

慕容薇的憤怒可想而知,更有種被人揹叛的屈辱和惱恨。

他們讓她成了天字一號大傻瓜!

成了一個大笑話!

香桃跪在一邊哭了起來:“奴婢對不起王妃,奴婢該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