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沒跟著小路子在那邊伺候,而是回王府這邊,他畢竟是王府的管事太監,府裡也離不得他。
愛春回來他是知曉的,這時候看到鄭嬤嬤上去追問愛春,蘇德想了想,還是過來找鄭嬤嬤說事兒。
到底談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只是,到了第二天,鄭嬤嬤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
偶爾看向愛春的眼神也很是不善。
沒兩天,蕭明睿也從禮部回來了。
外邦已經送出國了,只剩下魏王的婚事要準備,這事兒他便交給禮部右侍郎辦去了。
不知道怎麼的,幾日沒回來,騎馬到了洛王府時,他居然有種近鄉情怯的荒謬感覺。
踟躕了片刻,蕭明睿才下了馬,也沒有坐代步的驢車,便是安步當車,在夕陽中一步步走著。
“王妃還好吧?”
蘇德來迎他,聽他問起便笑著說:“好著呢,王妃最近氣色好多了,看樣子是完全康復了。”
“煩心事不要讓人告訴王妃,免得傷身。”
“哎,奴婢已經告誡過王妃身邊的嬤嬤了,她們知道該怎麼做。”
蕭明睿便沉默起來,儘管外面現在已經風言風語的不少了,可是誰會當著慕容薇的面說這種讓人難堪的話呢?
是以,到現在,慕容薇也是完全不知道。
蕭明睿更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才好。
不是不相信她的聰明,只是有時候聰明人反而更容易鑽牛角尖。
他曾經答應過慕容薇,在成親以後不會再納妾,只是如今卻事與願違。
就連表面的納妾她都不一定樂意,他是知道她平日對那些小妾們都是冷淡得很,直接無視的。更何況……要是現在的情況,她不知道得多麼生氣?
他不能確定慕容薇一氣之下會做什麼,本來她身子不好,他不敢告訴她,怕她氣急了再傷了自己。
現在更是出於一種愧疚的心態,更是不想說。
不管是他樂意不樂意,在現在的情況下,也只能屈從於父皇。
不然……
想到父皇那帶著殺機的眼神,他握了握拳頭,雙眸閃過一絲冷意。
現在他只能忍。
香桃正在屋簷下跟綠芍一起逗著鸚鵡八哥說話,見蕭明睿大步走來,頓時興高采烈地叫起來:“哎呀,王爺回來了!”
蕭明睿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香桃上前見禮,一邊笑著說:“王妃在屋裡呢,王爺快進去看。”
“……怎麼,有什麼特別的?”
香桃掩唇直笑,偏不說話。
蕭明睿一頭霧水,遂轉進正殿內。
繞過屏風進去,格開的一個小耳房是慕容薇留著放置衣物的地方,這時候慕容薇正在裡面做瑜伽呢。
地上鋪了彩色織錦毯子,慕容薇這時正彎下腰在做動作,蕭明睿進來她也沒注意到。
慕容薇正起身舒展身姿,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了,頓時吃了一驚,待回頭看的是丈夫,拍拍胸口,嗔道:“嚇死人了,怎麼跟貓兒似的也不出聲?”
蕭明睿輕笑一聲:“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麼?你還在練你那個瑜伽?”
慕容薇頷首:“是啊,這段時日都沒怎麼練,骨頭都硬了……”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想跟她說一說愛春的事情。
慕容薇這時候卻道:“咱們還是要個孩子吧。薇兒,我想要我們的孩子。”
蕭明睿愣了下:“你現在的身體怕是不行吧?才剛剛生了一場大病,還得將養些日子才好。”
“沒事的,養養就好。”她促狹地說:“你父皇不就是因為咱們沒孩子才不滿嘛,等我懷孕了,就沒事兒了。所以哦……”
慕容薇想了想又說:“所以可不准你招蜂引蝶知道不?你還記得當初我嫁給你時你答應我的話吧?”
蕭明睿一窒,許久才道:“記得的。”
“記得就好,咱們可是說過了,以前沒認識我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認識我以後你要是招蜂引蝶,我可不幹。”她笑連連地說著,“你的孩子要生都得是我生的,聽明白了嗎?要是你敢做啥,我可跟你沒完。”
蕭明睿臉上一僵,頓時眼中有一抹苦笑。
本來準備好的話也沒法再說了。
“幹嘛這副樣子,你還委屈啦?”慕容薇瞪大眼睛:“這是什麼樣子?”
蕭明睿忙道:“我沒有什麼意思。”
他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愛寵地說:“我不會背叛你跟別人在一起的。”
慕容薇笑眯眯地親了他一下,笑道:“最愛你了。”
蕭明睿想再來,慕容薇連忙推開他:“還是吃飯吧,不早了呢。還不知道怎麼被人笑話呢?”
蕭明睿朝外看去,但覺暮色四合,已經是燈火闌珊時分。
慕容薇起身換了衣裳,綠兒和香桃進來服侍,兩個丫鬟笑得十分曖昧的樣子。
慕容薇瞪了她們一眼,香玉幾個已經在西側間準備擺了飯菜。
瞧著人家夫妻和睦,愛春並沒有進去服侍。
清秋在廊下停了,收了鸚鵡八哥,忽然間愛春手腕上的鐲子,眼睛一亮,“嘖嘖,這鐲子真漂亮,是王妃賞的嗎?”
那鐲子是紅瑪瑙鑲金的,上面描繪著富貴花開的紋飾,倒是名貴。
清秋可不認為愛春有錢能買得起這種東西。
愛春下意識摸了摸手腕,把鐲子藏進袖子裡。
“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愛春轉了個話題:“你頭上的釵子不是挺好麼,王妃賞的東西……”
清秋見她不肯提,心中更是好奇,也不知道誰給的東西?
夜深。
愛春今晚不值夜,便是回房去休息了。
愛春跟藏冬是睡一間屋子兩個房間,兩人也認識很久了,見愛春回來,藏冬只是道:“你洗澡吧,我方才洗過了。”
愛春回了房,想了想,猶豫再三把鐲子取了下來,拿了黑漆盒子給收了進去。
想想,藏在床頭,一會子又覺得不安全,又藏進櫃子裡。
那黑漆匣子裡面放了些她這些年暫的傢俬,倒也不少錢物。
她吁了口氣,好一會兒才轉去隔間洗澡。
藏冬默不作聲地在油燈下面縫著針線,她們這樣王妃身邊的侍女,待遇是很不錯的,住的地方更是不差,這三間屋子,中間正堂擺放著幾張柳木桌椅,愛春上前瞥了一眼:“又在縫東西?你這些東西還拿出去賣?”
她一直搞不懂,藏冬每天都在忙什麼。
她常年縫製繡品託人出去賣或者賣給王府的人。
實際上她的手工是極好的,但是從來不在慕容薇跟前說起,也只有幾個丫鬟常會跟她討些樣子用。
按說藏冬又沒有親人,她到底忙著是為誰?
還是就想自己多存點錢用?
藏冬抬頭看著她,忽然問:“你脖子上怎麼回事兒?”
愛春忙掩飾地捂住,“是嗎,大概是被蚊子咬的……”
說著,她忙轉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藏冬看她身影消失了,半晌沒說話,又低頭繼續縫她的繡品。
燈油爆了個花,一時安靜。
日子好似跟昨日沒什麼區別。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蕭明睿仍舊上朝,慕容薇仍然在計劃著造人大計,每日為了王府的事情操心。
眼瞅著要到端午節了,為了迎接端午節的倒了,府上也都要忙起來。
魏王的婚事已經完成,蕭明宸的婚事則是定在了五月底,這樣就是更加忙碌了。
慕容薇還要去秦王府那邊幫忙佈置王府,整日裡也是不沾家。
這一日慕容薇剛從秦王府回來,鄭嬤嬤就來回報端午節採購物品的事情。
“收了菖蒲,艾葉,還用五色絲線織成了些香包,裡面裝了川穹白芷或者艾草……釀製了雄黃酒,典膳所製作了五毒餅,粽子,採購了櫻桃桑葚……”
慕容薇一邊聽著,好歹也是來了這麼些年了,對於古人過端午的種種習俗她也是習慣了。
京城這邊喜歡端午時吃製作成五毒圖案的五毒餅,粽子,還要櫻桃桑葚,據說全年可不誤食蒼蠅。
對於誤食蒼蠅這點慕容薇一直覺得十分無厘頭。
“小姐,我已經讓庫房的撥了五彩絲線做成長命縷,等端午那天就能掛了。”月姑也在邊上插話道。
香玉捧著個紅漆托盤進來,上面倒是正盛著粽子。
也沒誰規定只有端午才能吃粽子,慕容薇一時嘴饞,讓廚下備了幾種粽子來吃。
有桂圓粽、肉粽、水晶粽、蓮蓉粽、蜜餞粽,幾色粽子擺在盤子上,放到桌前倒是色香俱全。
愛春正在廊下伺候,見香玉在準備剝開粽子葉,便想過來幫忙。
旁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擋住了她。
香桃睨了她一眼,“這事兒還是我來做吧,王妃您瞧著,俺可是有剝粽子葉的絕技呢。”
說著,不著痕跡地擋開了愛春。
愛春微眯眼睛,“這可是要瞧瞧了,奴婢也好奇得緊。”
慕容薇挑眉道:“什麼絕技,耍來看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手藝?”
香桃笑著說:“是奴婢去莊子上的時候學的嘛。愛春姐姐怕是沒學過的。”
香玉上來幫忙,拿了個清水碗道:“我也來,咱們是窮人家的孩子,這活計可是學得的。”
慕容薇一怔,這兩丫頭這是說什麼呢?
愛春靜靜地立在那裡,嘴角一直帶著笑,“兩位妹妹都是心靈手巧,不像我拙嘴笨舌。”
說著她對慕容薇道:“王妃可要留著奴婢,不然怕是我嫁不出去的。”
聞言,香桃臉色就是一變,差點沒把手上的粽子給弄掉了。
她心中低咒一聲,暗恨起來。
鄭嬤嬤不鹹不淡地說:“手怎麼這麼慢,還想討賞呢?快點剝了罷。”
慕容薇這時候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想來還以為是這幾個丫頭鬧了矛盾。
“快些,若是不成,我可是要罰的。”慕容薇只笑道。
香桃有些悻悻然地暗自瞪了愛春一眼,心中忿忿,只是憋悶得緊。
尤其見王妃仍然一無所知的樣子,心中更是鬱卒至極了。
旁邊香玉也忍著氣跟香桃快速剝了粽子出來,擺上糖,蘸了些吃著更是味道甚美。
待伺候完慕容薇,見主子要午睡,香桃自個到了廊下,仍舊義氣難平。
鄭嬤嬤臨到她身邊,淡淡道:“別再亂說什麼了。”
香桃只是心中氣悶,憤憤不平道:“那就看著她……”
鄭嬤嬤瞪了她一眼:“還說?”
香桃諾諾著閉嘴,想到王爺警告的事情,便是心中鬱悶。
真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誰知道這個愛春居然是這麼個人?
居然是早就想著爬主子的床了。
現如今看著王妃生病,她倒是膽子大,居然爬到王爺床上去了。
香桃尤其覺得憤怒的是,以往看王爺和王妃感情甚篤,她還道王爺跟王妃能一直如此呢。
“呸,這個狐媚子!”
都怪她破壞了王爺王妃的感情。
如今之事,府中之人已經有一些知曉。
特別是他們這種近身服侍的,更是十分清楚此事。
慕容薇一來是精神沒放在這上面,二來也是太自信,更未曾料到今日情形。
鄭嬤嬤嘆了口氣:“說這些卻是無用,不如王妃早日孕育子嗣才是。”
香桃一時低下頭,眉峰聚攏,盯著腳尖,心中也是難過。
“這男人都是一個樣。”
她啐了一口,只想道,萬一王妃知道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是跟慕容薇久了的,知道有時候王妃偏在許多事上十分固執。
萬一……會不會跟王爺鬧僵了起來?
這般想著,便是萬般愁緒起來。
慕容薇只道幾個丫鬟鬧矛盾,這種事她是不會摻和的。
待兩日五月端午到了,今日休沐,蕭明睿也在家中未曾上朝。
一早起來,丫鬟就準備了沐浴的蘭湯。
到淨房一瞧,浴桶裡已經香湯蘭芳,慕容薇看了看笑道:“今日是端午,但願夫君沐浴蘭湯,洗去經年煩憂,不沾惹風邪汙物。”
蕭明睿親熱地擁著她,“娘子一起洗。”
慕容薇啐道:“別鬧了,我先幫你洗,然後自己再沐浴。”
她也不讓人動手,自己給蕭明睿去了衣衫,拿了西洋巾,絲瓜布給蕭明睿擦背。
五月正是五毒俱生的時候,隨著盛夏的漸漸到來,草木繁盛,毒蟲毒草等物俱生,是以到了這時候要用蘭草洗澡,再飲雄黃酒,家中插上艾草,菖蒲防毒蟲瘴氣。
待兩人各自沐浴罷了,踩著個木屐出來,俱都是肌膚白淨,烏眸閃亮,越是看著清爽分明。
月姑讓人準備了五彩絲線編織的長命縷,慕容薇給蕭明睿換上一件秋香色繡五毒圖案的直綴,又拿了長命縷過來給蕭明睿在手腕上繫了,在腰間掛了用川穹白芷艾草等物製成的香囊。
蕭明睿湊趣道:“我也來給娘子佩戴吧。”
說著便拿了長命縷過來系在慕容薇瑩白的手腕上,倒也不講究什麼規矩,再給她佩了香囊,笑道:“如此大善!”
旁邊丫鬟宮人俱都道喜。
整個王府這時候已經忙碌了起來。
一早就有人在廊下掛上長命縷和艾草,又倒掛了菖蒲製成的蒲劍,據說此物可以避邪,擺放在家中鬼物不敢親近。
道日上三竿時,張玉倩等人俱來請安,人人都是沐浴更衣過了的,此刻倒是全都神清氣爽,十分可愛,比之平日顯得更為光鮮。
待請了安,慕容薇便讓人給各人賜了長命縷、香囊、綢緞、藥酒等物。
眾女拜完,踟躕不去。
慕容薇心中奇怪,想道莫非是想留下跟我們一起過端午?
她正想著要不要留下她們,蕭明睿便道:“今日既然是端午,闔家團圓,你們中午便都到花廳用膳吧。”
慕容薇愕然,看了看他。
他很少管內宅的事情,因此上慕容薇怎麼做他是從不過問的。
心下有些不快,但不好當面反駁,何況他說的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便道:“如此甚好,各位妹妹也是許久未曾一起用膳了,今日閤家好合,便留下敘敘話。”
說著便讓人請她們去西花廳坐坐,備了果品點心。
蕭明睿見她雖不問,但是他們如此親密,怎麼可能不解慕容薇的心事,便是解釋道:“我過兩日要隨父皇去巡永定河了,因此上在離家前先全家聚一聚。”
慕容薇挑眉:“巡永定河?父皇要帶你去了?”
之前她還聽說最近齊王甚為得勢的樣子,齊王世子也被建武皇帝接進宮裡,是以蕭明睿雖然未說,但是偶爾她還是能感覺到他心中的焦慮。
雖然說那個謝茗煙曾經提過蕭明睿的未來,但是慕容薇也存懷疑,自己的到來是否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而這些人是否同樣影響著他人,又會改變別人的命運呢?
如此說來,她也是心虛,生怕因為自己而改變了蕭明睿的將來。
這時候蕭明睿卻是十分穩健了,只隨意道:“嗯,大概是看我最近表現尚好吧。”
說到此處,語帶戲謔,卻有些苦澀。
慕容薇眉眼帶笑,攀著他手臂眨了眨眼:“如此該是好事啊。料想今日過後倒是否極泰來了。”
蕭明睿定定地看著她,正想說什麼,外面蘇德來報說蕭明宸來了。
“我讓五弟也來過節。”
“應該的,不過等他有了王妃,怕是就樂不思蜀了。”
慕容薇打趣道。
蕭明睿笑起來:“他的婚事最近也是麻煩,你也為此忙碌得很。”
“等那小子新娘子過府了,定要他還回來!”
蕭明睿遂去見弟弟,慕容薇這般則安排宴席諸事。
將臨晌午,鄭嬤嬤使人安排了宴席,等蕭明睿兄弟到了,菜餚流水般上來,當然也少不了粽子等物,只是權貴人家是不可能只單吃粽子,當然少不了美食佐之。
綠兒端了一小罈子雄黃酒來,由個人分別飲了。
蘇眉起身敬酒:“今日是端午佳節,妾祝王爺王妃身體康健,諸事順心,煩憂全消。”
說罷便領頭給蕭明睿敬了酒。
既是敬酒當然不好不喝了。
好在雄黃酒卻也不是容易醉人之物,喝著也是無妨。
這些女人一人敬一杯,一時蕭明睿也是喝了不少,酒意上來,臉頰有些微醺。
蕭明宸眼睛在這些女人身上轉了一圈,看慕容薇勸他少喝些,心中嘿嘿一聲,想道:這女人太多也是麻煩得緊呢,看二哥這一家子,可是暗潮洶湧的。
今日這些女人倒也是環肥燕瘦,姿色各異,有的頭上都是佩戴著五毒圖案的釵環,倒也十分清麗。
當然其中最屬嫂子最美,此刻的她就像百花之王牡丹,正是盛開的時節,豔麗大氣,雍容典雅,旁邊這些女子雖是也有美貌者,在她身邊只像是眾星拱月。
這時候蕭明宸忽然有些明白為何二哥如此寵愛嫂子,攤誰有這麼個知情識趣又聰**黠的絕色美人兒,能不寵著疼著?
在他見過的這麼多女人中,還的確是算二嫂最為超凡脫俗,倒也不是如何美絕人寰不凡或者如謫仙,只是知情識趣,言談舉止自有吸引人的魅力,讓人見之忘俗。
當然啦,在這時候他心裡覺得自家未婚妻也是很不錯的嘛。
不過有件事,他心中卻是有隱憂。
酒後,蕭明睿有些微醺,但是精神尚好,拉弟弟去書房對弈,殺了兩盤棋。
“二哥……”蕭明宸看了看他:“你還沒跟嫂子說那個愛春的事兒?若是嫂子從哪知道了,怕是要鬧得不可開交呢。”
蕭明睿一分心,被蕭明宸給佔了先招,遂也無心下棋了,只是嘆道:“讓我如何跟她說起?”
“這樣不好。二嫂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嘛。你先跟她說了,就算她一時氣憤,知道你是情非得已,也會諒解的。可要是被二嫂自己知道了,定要以為你故意瞞著她,只怕惱了你,會跑回孃家去呢。到時候可不好解釋了。”
蕭明睿看著弟弟,搖了搖頭。
他哪知道慕容薇的想法,真要是她知道了,哪隻會是回孃家這麼簡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