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萱以逛街的名義,將整個國都的地理情況,商鋪位置和官府部門都瞭解得差不多了,恰好這個時候接近日落,時萱給了鄭七鄭八一點迎江,將兩人打發走後,開始往回走。
從望仙樓開始,一直到她將整個國都的情況瞭解一遍,都有個人形影不離地跟著她。
時萱可以很肯定這人不是電鳴仙門的人,論修為,電鳴仙門的首席弟子凌耀在這個人面前還不夠看的。
本來只要確定這個人沒有惡意,她不打草驚蛇就好,可終究是好奇這人到底是幹嘛的,明知道她一個小女孩有兩個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煉氣巔峰期修士護著還敢尾隨,還是在人界,膽子挺大啊。
所以,時萱直接轉身回去,在那人詫異的目光下淡然開口,
“別跟著了,怪沒意思的。”
可是,在和對方對視時,時萱迅速別過頭去,沒辦法,極度顏控的她覺得,也許人家是欣賞自已的顏,想在暗中當個護花使者呢?
想到這,時萱趕緊搖搖頭,最近看的文是不是有點多了,導致腦子有些不清醒了,這人雖然好看但又不是什麼話本里的男主,而自已也沒有那個女主命,最多幻想一下,不得當真。
罷了,話帶到就好,這人長這麼好看,應該不是壞人。
“姑娘請留步,在下無意冒犯,只是想結交一下青雲宗的首席弟子,不知姑娘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青雲宗首席弟子,師承祁陽仙尊。
這是她向電鳴仙門做出自我介紹時用的身份,也有狐假虎威的意思,畢竟化神期的師尊擺在那,不是誰都敢冒犯的。
“中洲人士?來這裡旅遊?”時萱聽出了那人有中洲的口音,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中洲哪個宗門的?”
“初次見面,在下來自天玄宗,封成。”
封成……沒聽說過,天玄宗,聽說過,據說是中洲最強的那個宗門,也有個非常天才的首席,叫什麼名字和時萱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時萱並沒有認真去記。
天玄宗的弟子,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能吊打電鳴仙門凌耀的程度麼,惹不起惹不起。
“時萱。”時萱報出來自已的名字,然後問道,“你所說的想要結識,就是在後面不快不慢不進不退地一直跟著嗎?”
封成搖頭,“只是一直沒有想過如何同你打招呼,在糾結罷了。”
“理由呢?想認識我的理由?”
“多個朋友,這算不算理由?”
時萱賞顏賞夠了,也沒打算耽擱,“那好,以後用得上朋友的地方,儘管來找我,今天先告辭,慢走不送。”
“其實是有的,今天就能用得上朋友的地方。”
“何出此言?”
封成微微彎腰,在時萱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後,直起身子道,“如果所有情報都收集完畢卻依然查不出什麼,就要懷疑一下是線索出了問題,還是推理出了問題。言盡於此。”
時萱沒有回話,目送封成離開,即便封成長的再好看,她對陌生人該有的戒心還是有的,甚至能在封成的話中得出一個結論,那邊是:封成似乎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而他似乎就是因為未來所會發生的某件事而出現在這裡一般。
不出時萱所料,一切都發生在慕淮安所設下的宴會中。
臨行前,時萱曾向陳夢笙說過自已的想法,“要是有一種陣法,可以實時同步附近的環境情況進入神識,想做什麼都能很方便了。”
“用陣法確實有可能做到,但是這會消耗非常大的人力物力。”
因為厲害的修士,神識非常強大,只需要意念一動,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且不僅僅是環境,就連飛過的蚊蠅也能被修士強大的神識輕易捕捉。
不是陣法沒有這種發展,而是因為強大的修士根本不需要這種陣法,沒有了強大修士的支援,陣法的開發很難惠及普通的修士,也就遲遲沒有這種可以勘測附近地脈情況,環境變化,生物變動的特殊陣法。
因為沒有開發過,所以想要開發,就需要消耗非常大的人力物力,沒有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再加上,陣法的許可權保護也沒那麼強,大宗門又壟斷了許多陣法的佈置技術,使得陣法的發展非有勢者不可為。
“總之,那個三皇子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但他帶來的人不排除真的有可能就是神醫谷的醫仙,能迴避就別招惹。”
神醫谷隱世不出,但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被他們發現有人打著他們的名號招搖撞騙,修真界有的是宗門會為了這個人情親自動手解決行騙之人。
時萱擔心的反倒不是這件事,“今晚的行動,或許不會很輕鬆,我需要你幫我去接觸一個人,我將信物留給你,見到這個信物,他自會出手幫忙。”
“哦?沒聽說過你在東夏帝國還有人啊。”
“嗯。”時萱沒有過多解釋什麼,上了參加宴會的馬車。
如果她的猜測不假,那麼慕淮安中毒吐血一事,與今夜的宴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時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藥,將其服下,丹藥可以暫時改變一個人的體型,令她長高兩公分,換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至少能避免被認出她青雲宗的身份。
無論神醫谷的人給不給這個臺階下,她都要把這場戲唱下去。
東宮,溫太傅溫言扶著年幼的太子上了馬車,並說道,“太子殿下,無論今夜發生什麼,一切都是為了您,所以一切還請以您的身體為重。”
“老師,父皇不會有事的,對嗎?”
“……”溫言看著太子慕白,道,“未來之事,沒有誰能保證,一切都為了東夏皇室。”
風王府,風王妃將慕風的劍遞給慕風,道,“王爺,此行兇險,還需多加保重。”
“你也是,待在王府不要外出。”慕風騎上馬,含情脈脈地看著風王妃,“屆時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鼎鐘的聲響不絕於耳,其間交雜著樂手撥動琴絃的樂響。
東洲修真界幾乎叫得上名字的宗門都來了,除了青雲宗的席位上遲遲空缺沒有人出席之外,七大宗的人都已入座。
宴會的另一邊,坐著的是官員,靠近主位的位置上,太子慕白坐在主位旁邊,慕風坐在慕白對側,慕空坐在慕白隔壁,因為是修真界人士,所以被慕淮安特許執劍入場。
慕空的對面,是深居簡出的明王慕明。
時萱坐在慕淮安為她安排的位置上,而座位上用鎏金色的字型清楚地鐫刻著三個字——神醫谷。
而慕空後面,正巧也站著一位醫者打扮的修士。
這次宴會有些特殊,每個宗門只能派出一個代表赴宴,電鳴仙門的赴宴之人便只能是他們的大師兄凌耀。
據陳夢笙所說,和她起衝突的是一名長老之子,凌天有權有勢背靠一個有名的爹,電鳴仙門自然不會因為一個無權無勢甚至身家小白的陳夢笙去指出自已人的錯誤。
哪怕他們自已都明白,陳夢笙所繪製的那個陣法,絕非出自凌白家的傳承。
電鳴仙門的原則,就算凌耀清楚其中有多麼不公道,作為和電鳴仙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他自然不會站出來破壞自已既得利益者的身份,甚至為了電鳴仙門的名聲,他甚至要為凌白誣陷陳夢笙之事收尾。
和電鳴仙門的事情,是陳夢笙的因果,她不打算干涉,可如果電鳴仙門因此要找上麻煩,或者因為別的什麼找上麻煩,她也不可能不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