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響起,慕淮安也出現在宮宴中。他身穿一襲明黃色的龍袍,袍上繡著九條五爪金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他步伐穩健地走上主位,眼神莊重而銳利,不怒自威。在場的賓客們紛紛起身,嚮慕淮安行禮。他們身著華麗的服飾,佩戴著珍貴的珠寶,恭敬地低下頭,齊聲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淮安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眾人起身。他坐在鋪滿名貴獸皮的王座上,環顧四周,看著殿內的文武百官和修真界各個宗門的修士代表,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
他知道,今天宴會特殊,必須時刻保持警覺,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在他的眼中,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他要為他們負責,為他們謀求幸福。
不多時,在一番繁雜的賀詞結束之後,就有侍者端著器皿走上了宴席,為在場的嘉賓倒上美酒,端上佳餚。這些佳餚都是御廚們精心烹製的,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慕淮安舉起酒杯示意道,“這次宮宴,是為了慶祝佳節,不問國事,大家暢飲即可。”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充滿了王者的威嚴。眾人紛紛響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宮殿內瀰漫著酒香和歡聲笑語,氣氛融洽而熱烈。
為了給宴會助興,禮部安排了舞姬上臺表演有名的宮廷舞,舞姬站在鼓上揮舞著水袖,朝著四面八方的小鼓不斷擊打,大鼓與小鼓的聲音有節奏的傳出,形成優美的樂聲,賞心悅目。
自然,有人欣賞宴會的盛景,也有人根本無暇去在意這美景。
慕淮安坐在王座上,目光一直遊離在賓客和大臣之間。
時萱說過,如果有人想要謀劃什麼,那麼在計劃成功之前,都會很緊張,當一個人神情緊繃,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就無法分心去在意那些會干擾自已判斷的環境。
而這場宴會上,雖不能說對方一定有問題,但一定知道些什麼,以至於根本無法放鬆下來去欣賞這場晚宴。
這一瞧,一些大臣們雖然偶爾會分心去注意周圍的人和環境,但大體上還是會做做樣子去欣賞表演的。
而修真者一席,天雷宗的首席只顧著喝酒,地火宗的首席正擼著一隻毛髮綿密的狸奴,合歡宗的首席幾乎全程都在自戀地用銅鏡欣賞自已的顏。
要說誰不正常,那就是電鳴仙門的首席,目光頻頻看向時萱和慕空所帶來的貴客上,似乎在探究著什麼。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正常,真的是這樣嗎?
他中毒之事,幕後下毒之人,所中之毒,毫無蹤跡,查無可查。
就連他吐出的血中,也沒有發現任何毒物。
一道清脆明亮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凌耀,電鳴仙門的首席,一直看著我,是有什麼事嗎?”
這時,慕淮安終於看到時萱的手勢示意——她要搞事情了。
凌耀的眼神根本沒有遮擋,所以想要知道凌耀一直盯著誰根本不難,幾乎一半注意力都在時萱和慕空的貴客身上。
“您是神醫谷的醫仙。”
“是。”時萱沒有猶豫,就算是被正主拆穿又如何?誰又能證明他們誰才是真正的神醫谷醫士?
所以,她主打的就是,只要她不否認,就算是真的神醫谷的人來了,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大不了就跑,現在的她,可是用了偽裝的身份。
“不知神醫谷的醫仙,能否看出我身上的頑疾?”
時萱看都沒看,“你是有病。”
凌耀感覺自已被罵了,也不惱,畢竟是他先說自已有病的,“哦,怎麼說?”
時萱解釋道,“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病。”
凌耀這種看起來沒病的,時萱這個半吊子功夫只能推脫是心理上的原因,影響了身體。
什麼肝火太陽,急火攻心,導致腎氣陰虛,修為停滯等等原因。
當然,答案不是要自已說出來的,是要對方以為的,這就需要一點套話的技術了。
“那能否煩請醫仙幫我看看如何診治?”
其實時萱大部分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凌耀其實沒啥病,最大的病就是想搞事情,他的目光在自已和慕空身後的那個陌生男子不斷徘徊,顯然是想做什麼。
因為凌耀覺得,她和慕空不是一夥的,和慕空身後那人自然也不會是一夥的,不然解釋不清楚同宗門的兩個醫士,一前一後被不同的人請出宗去給同一個人看病這種事。
但是,他如果製造兩個人的衝突,就太明顯了,所以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隻要證明其中有一個人不是來自神醫谷就行,至於另外一個是不是真的他都無所謂。
可構成他這個想法的目的又是什麼?東夏皇室請了虛假的神醫谷修士,挑起東夏皇室和修真界的矛盾?可是這個事件中,東夏國完全可以是被矇騙的受害者,完全有能力把自已摘得乾乾淨淨。
那麼就是引導大家認為東夏在培養一個虛假的神醫谷勢力,乾的就是虛假行醫的勾當?
也不至於,太胡扯了。
否則她寧願承認凌耀是職業打假人,就是看不慣這種虛假欺騙的行為,所以要把懷疑的人揭穿出來,讓打著行醫濟世的名義行招搖撞騙之實的醫修暴露在陽光下。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要是有這種道德感和價值觀,怎麼不在陳夢笙被長老之子構陷刁難之時站出來主持公道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不該把重點放在凌耀身上。
時萱慢悠悠地說道,“神醫谷不入世,只偶爾派弟子外出歷練,我只是出來歷練的普通弟子,受皇室所邀前來赴宴,並無行醫問診之能。
你的情況,其實也無需過問太多,回去宗門後多讀書多寫字,早點辟穀少吃丹藥,培養一個規律的作息習慣即可。”
先把自已摘出來,她不是過來行醫的,她是過來赴宴的,也從沒說過自已能行醫啊,都是外面亂傳的,她也沒辦法啊。
因為時萱把凌耀的情況說得有病跟沒病一樣,他不好揭穿,只能轉移矛頭,“聽聞三皇子的貴客同樣是出身神醫谷的醫修,能否幫我看下我的情況。”
慕空放下茶盞,拱了拱旁邊的少年,“他真是心病?”
少年輕笑一聲,眼神都沒給凌耀一下,“嗯,疑心病太重,不利於修行。”
這個聲音,是封成?
天玄宗的弟子變成神醫谷的弟子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這人是個威脅的時萱也放鬆下來,他們是兩個冒牌貨。
不過時萱對於封成提醒過她的話有些在意,加上封成還出現在了宴會,希望陳夢笙那邊能順利吧。
只是這封成,沒有揭穿她是因為他也是冒牌貨所以心虛,可問題是她的感覺上來看,封成似乎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
明明她服用的畢顏丹,尋常修士都看不出來。
“疑心病?醫仙這是說我生性多疑,心思狹隘,不夠寬廣?”
“是你自已承認的啊,我可沒說。”
“那麼醫仙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都告訴你了多讀書多練字,早辟穀少磕藥,養成規律的作息習慣嗎?”封成將時萱說的內容大致說了一遍,“多讀書多練字,最能修養一個人的脾性,讓你可以靜下心來。
早辟穀少磕藥是告訴你修為不是靠藥物堆積起來的,至於你體內沉積的丹毒,尋個認識的醫士或者用些洗身伐髓的仙草也都能做到,畢竟你還煉輕,沉積的丹毒不多。
還有,年輕人精神好就多打坐冥想修煉,別到處閒逛。以及……”
封成上下打量了下凌耀,隨後說道,“疑心病確實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