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斜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照在垂著頭的兩人身上,陳敘白捧著那隻手,甚至稱得上小心翼翼。
畫面難得的和諧。
白嫩的手心攤開,晃眼的傷口完整展現在眼前,傷口不知在哪裡惡化的,都有點發炎了。
陳敘白難得的無言,想到昨天晚上自已毫不猶豫抽開手的舉動,活了二十多年,難得有對曾經所做的一項決定這麼後悔的時候。
【我還是喜歡你昨天桀驁不馴的樣子。】
【沒有人能抵抗我寶寶的魅力!】
【還有點點小溫馨怎麼辦。 】
藥酒刺鼻的味道普散開,陳敘白的動作已經足夠輕柔,但溪禾還是沒忍住輕叫出聲,“嘶”。
“嬌氣。”陳敘白忍不住評價面前的人,但手上的動作明顯更輕,拿著棉籤輕輕點著,生怕多用一點力氣。
陳敘白明顯有些處理外傷的經驗,做起這些頗稱得上得心應手,沒幾分鐘就處理上好溪禾手上的傷口。
“走吧。”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替溪禾處理完傷口之後,又自覺蹲在地上,示意他上來。
【他真的我哭死。】
【口嫌體正直是吧,真裝啊。】
“溪禾!”
就在溪禾猶豫還要不要上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名字,回頭望去,是趕上來的陸焱在叫他。
“陸焱。”溪禾不自覺回應。
陸焱神色不愉,看著已經摟上別的男人脖頸的細白胳膊,語氣幾乎算的上是強硬,“溪禾,過來。”
陸焱臉色實在難看,溪禾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就聽話地走過去。
額頭上的碎髮被輕輕撫開,溪禾對上面前人漆黑如墨的眼眸,陸焱拿起溪禾受傷的右手,指腹在完好的嬌嫩面板上摩擦。
“怎麼走的這麼快?我半天沒趕上。”
溪禾有點疑惑,剛剛陳敘白揹著他,除了剛開始走的快些,後來的步子邁的很穩健算不上快的,以至於自已差點在他背上睡過去。
“我走了近路。”已經收拾好揹包的陳敘白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你們有看到陳琳琳和林萍嗎?”沈奕突然丟擲一個問題。
確實,陳敘白抄了近路,陸焱和沈奕也是很快速地往上趕,沒道理還追不上兩個女生。
“沒有。”溪禾仔細回想之後,搖搖頭,剛剛一路都很安靜,半點聲響都沒聽到。
“打個電話吧。”陳敘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拿出口袋裡的電話。
手機那頭的機械女聲在空蕩無人說話的野外格外刺耳。
“沒訊號。”陳敘白半晌後放下手機。
“我和陸焱去找人。”陳敘白迅速做出決定,丟下身上的包。
陸焱皺了皺眉頭,但明白此時情況緊急,沒說反駁的話,快速丟下身上的包之後,摟過溪禾的肩膀囑咐。
“你乖乖的,沈奕在這裡陪你,我很快就回來。”
沈奕是昨晚內涵溪禾見個人都要梳妝打扮的男生,沒有給溪禾選擇的餘地,另外兩人不知道怎麼格外同意意見,走的很快,兩分鐘就不見人影。
偏偏留下來的是沈奕,溪禾目前對這個人最不熟悉,唯一的印象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說他換衣服的事情。
小心掠過那個人之後,溪禾扶著樹枝,坐在陳敘白之前坐過的那塊石頭上,都被他用褲子擦過了,很乾淨。
沈奕在收好地上散落的幾個包之後,將包丟到溪禾腳下,也坐了過來。
這塊石頭並不算大,兩個人坐有一點擁擠,溪禾在人過來的時候,就主動往邊上讓了一下。
“你的傷怎麼樣了?”
沈奕清冽的聲音響起,溪禾愣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已說話。
坐在邊上的男人戴著黑色細框眼鏡,微微斂著細長的眼睫,狹長的桃花眼專注看著溪禾,看起來斯文又溫柔。
沒有絲毫攻擊性的態度和外貌讓溪禾放鬆了警惕,伸著手給人看,“已經處理過了。”
手指被輕輕握住,男人握著溪禾的手仔細檢視,同樣白皙的兩雙手,大小卻截然不同。
“脖子呢?我看看。”沈奕捏著柔軟無骨的手,俯視著面前嬌小的身影。
臉小小的,好像一隻手就能握住,嘴巴也是,但是嘴唇很飽滿圓潤,好像在邀請別人肆意採摘。
“嗯?”
“脖子上的傷口,剛剛不是劃傷了嗎?”沈奕握著的手還沒放開,還步步緊逼地往前湊。
要不是沈奕提醒,溪禾都快忘記這回事,脖子上的傷口並不嚴重,現在也已經完全沒有疼痛感。
溪禾乖乖揚起脖子,讓沈奕檢視,“應該已經好了,不會痛了。”
眼前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那條礙眼的紅痕確實已經完全消失,沈奕輕輕撫上那片白嫩的面板,手下的生命鮮活的在跳動,和他的心跳一起,‘砰砰砰’,跳動著。
“你就是用這種手段勾的他們嗎?”
沈奕驟然變冷的語氣嚇了溪禾一大跳。
“啊…?”溪禾聲音微顫,脖子還在別人手裡,被沈奕突然生硬的語氣嚇得不敢出聲。
感受到手下微微顫抖的身子,男人眸子閃過寒光,拽著手腕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幾乎要把人拽到自已懷裡。
“你就是用這種手段勾引的陸焱和陳敘白嗎?”
溪禾顫著身子不敢說話,他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友好的人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抱著溪禾的人好像把他不說話的行為當作預設,說話更加刻薄尖利。
“看著他們為你團團轉爭風吃醋,心裡很得意吧,仗著這張漂亮臉蛋肆意妄為。”沈奕說著話,卻越湊越近。
溪禾越退越後只坐著石頭的邊邊,搖搖欲墜,快要掉下去,後面已經沒有退路,眼前的人還在逼近。
“你更喜歡誰一點,還是誰都不喜歡,只是單純享受這種被人關注的感覺?”耳畔的話語毫無阻隔的傳進耳朵裡。
“你這副樣子也勾到我了,怎麼辦?”
【空口汙衊我老婆啊。】
【誰勾引你了,普信男。】
【斯哈斯哈,戳我xp了誰懂,能不能在這裡把他給辦了。】
【樓上的!!同道中人啊!!】
溪禾睫毛顫的厲害,紅紅粉粉的眼眶裡盛滿淚水,好似下一秒就要掉落下來。
沈奕的體溫很高,溪禾被他摟在懷裡甚至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意,脖頸上的手已經滑到他的腰上,帶著灼人的燙。
“我沒有…”溪禾被人攬在懷裡,細白的手指無力擋在沈奕胸前,要掉不掉的抓著他的衣領,帶著微弱顫音的解釋顯得毫無說服力。
沈奕的惡意不像陳敘白之前那樣直白的袒露出來,更像綿綿的細針一點點扎著溪禾,讓他有種被扒光了衣服的錯覺。